红眸男子额头青筋直冒地看了一眼脚边奄奄一息的女子后,抬头看向飞落在黎苏身旁的银色面具男,讥讽道:“都戴面具不敢示人,是怕树敌吗?”
银色面具男不理会红眸男子的讥讽,只是蹲下身来检查黎苏和漓戈二人的伤,一番检查后他发现黎苏受伤严重,于是眼底暗潮涌动。
他伸手就地扶起黎苏,掌心直对黎苏天穴输入内力疗伤,如同那日在黎府一样,宗阙看着银色面具男的举动,忍不住内伤一口鲜血喷出。
红眸男子见银色面具男正在为黎苏疗伤,而宗阙也受伤严重,便眸色一凌厉挥鞭就朝疗伤的黎苏挥去。
宗阙见状压根顾不上其他就挥剑硬生生抗过红眸男子的藤鞭,可是比内力受伤严重的宗阙远不是红眸男子的对手,只见他直接被击飞砸落在地再次吐出一滩鲜血。
虽然宗阙不敌,但红眸男子也被内力波及连连后退口吐鲜血,银色面具男子抬眸盯着红眸男子,举起左手将白色内力凝集成剑朝红眸男子一指,由内力凝集的剑就穿过了红眸男子的身体。
红眸男子直接被击飞砸落在地口吐鲜血,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脉络正在快速地被体内残留的剑气所冻结,他痛苦地呐喊一声将体内的剑气逼出体外,随即收回藤鞭便落荒而逃!
而此时宗阙脸上的面具已经被震落,露出里面惨白冷漠的俊秀脸庞,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翻身躺在地面,看着头顶稀稀疏疏的点点星火,轻声感叹道:“貌似星星又少了!”
银色面具男感受到宗阙的悲伤,暗了暗眸子收回给黎苏输入内力的手,然后将她扶至树旁让其靠在树上休息。
看着黎苏平静的脸庞,银色面具男愣了一会便起身走到宗阙身边将他扶起,再次伸手覆上他的天穴输入内力为其疗伤。
宗阙接受着银色面具男的内力,自身也不断催动内力引导恢复内伤,直到他感受不到疼痛了才回头看向一旁昏睡的黎苏,对银色面具男浅声道:“可以了,收手吧!”
银色面具男显然也有些消耗过度,于是收回了手深呼一口气站起身来,看着宗阙问道:“为什么要救她?你明明没有任何理由!”
宗阙捂着胸口艰难起身,回头看向银色面具男,冷笑一声道:“没有理由吗?现如今我已经沦落到救一个人都需要理由吗?”
银色面具男目色沉了沉,他回头看向还在昏睡的黎苏,摇了摇头道:“如今的王朝已经不是父辈时候的那个王朝了,你没有必要再去为了曾经前辈们的一个诺言舍弃一切!”
宗阙听了银色面具男的话突然笑了起来,他看着银色面具男说到:“你竟和她说了相同的话,可如果你们真的这样想,那为什么又要坚持做这么危险的事?”
银色面具男看着黎苏的目光愣了一愣,随即回头看向宗阙沉默不语!宗阙见他不说话,于是自己开口说了一句:“我们不过是同一类人罢了!”
……
黎苏受伤严重所以昏睡了许久,等黎苏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深夜,她一醒来就看见面前火堆里摇曳的火苗。
黎苏坐着缓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她想起昨天救她们的那个人,他肯定是宗阙,被他揽着的感觉和之前一模一样,连味道都一样。
于是她目光四处探寻,想要找到那个人的身影,可周围留给她的依旧是空空如也的破旧房屋,与那次雨夜被刺杀逃脱之后醒来的情形一模一样。
漓戈从屋外进来时,就见黎苏呆愣愣地坐在那里,他连忙上前询问:“怎么样?你身子可有不适?”
黎苏感受了一下身体,觉得精力充沛,完全不像是受过重伤的样子,她有些疑惑地朝漓戈摇了摇头道:“我没什么不舒服,反而觉得挺精神的。”
漓戈见黎苏摇头,这才深深呼出一口气,感慨到:“没事就好,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得去找漓洺来救你了!”
黎苏不解地问:“漓洺?是谁?还有昨天救我们的那个人呢?为什么不见他人?”
漓戈循着黎苏的目光四处查看后解释到:“漓洺是天门白衣圣手,我并不知道救我们的那个人的踪迹,我一醒来就在这屋子里了,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我还出门巡视了一番,也没有发现其他人,这是一片野林。”
黎苏低头叹了一口气,真的如上次一模一样,又是刺杀,又是逃命,又是野林,又是不辞而别,不过他离开了也好,她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吉祥物,反倒更像是邪物,总是招来危险。
黎苏抬起头看向漓戈,问道:“你呢?身体怎么样?”
漓戈摇了摇头,坐在火堆旁说到:“我身体挺好,就是内伤需要些时候恢复。我是没想到会遇上池锐这个修罗,他堂堂魔域一宫之首,竟然勾结朝堂,看来公子说得没错,魔域是该整顿了!”
黎苏听了漓戈的话,不禁疑惑道:“你认识那个红眼男人?”
漓戈用剑柄将燃烬了的柴火扒拉了出来,回答道:“鬼眼池锐是魔域渺刹宫宫主,渺刹宫属于执行狱里执行能力比较强的,池锐也算是江湖里说得出名号的高手!”
黎苏盘坐在软塌上,双眼盯着摇曳的火花,说道:“魔域一宫之首都被派出来杀我,看来这案子背后的人不简单啊,你再继续跟着我可能说不定哪天就被杀了。”
漓戈收回剑回头看向黎苏,此时的黎苏目光深远没有聚焦。
感受到黎苏的不对劲,他立马笑道:“你别紧张,江湖中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再说你查案也是为了公子,等公子得以释放,这世间等当公子对手的人少之甚少,你也不用担心自身安危!”
黎苏将腿立起来,然后把脸埋进膝盖及臂弯之间,浅浅眯起双眸说道:“这个世界喜欢我的人不多,想杀我的人却不少,黎笙本来就不待见我,他是不会为了我和全世界为敌的,终归我都是要一个人面对所有!”
黎苏在漓戈眼中一直都是那种积极乐观的人,对世界的美好有极度的向往,如今这般萧条落寞的黎苏,漓戈还是第一次见,他感受着黎苏的不安,不自主地安慰道:“你可不能这般想,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结果不堪又如何呢?这本就是男儿该有的行径!”
黎苏被漓戈蹩脚的安慰逗得噗嗤笑出了声,她侧头从臂弯缝里看着漓戈,笑道:“哪有你这样安慰人的,以后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可不能这样说话。”
漓戈挑了挑眉,不认同道:“女孩子是不会插手朝堂的事的,不合规矩,再者我的命是公子给的,我不可能会陷入儿女情长里面!”
黎苏本来缓和的心情又被漓戈一句话给击得粉碎,她皱眉看了一眼漓戈便又将脸埋进臂弯里,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