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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淫贼和乌贼

“车稳,你怎么了?”

听见大表弟痛呼一声,孟赢雀脸色一变,身体前倾,一脸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

车稳迅速把左手从右臂上拿下,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故作轻松地说道,“刚才用力过猛而已——表姐,你刚才说到哪里了?”

说到这里,他故意把左手在空中甩了甩,又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左腿上。

“用力过猛?”孟赢雀扫了一眼车稳的左手,目光又落在他的右臂上,最后落到他的脸上。

“车稳,刚才没有留意,现在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头。你今日脸色好像有些对劲,神情也略有憔悴啊——身体还好吧?”

车稳勉强笑了笑,对孟赢雀说,“哪有表姐说得这么严重——我一向就是如此,表姐过虑了。”

“是么,你可不要骗我。”

孟赢雀将信将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车稳一番,目光自然又在他的右臂上多看了一眼。她直起身子,身体前倾,用手掌轻轻探了一下车稳的额头,自言自语地说道,“你该不会病了吧,有没有请医师过来看看?”

车稳摇摇头,看孟赢雀依然是一脸担忧的模样,知道她是真心关心自己,心中自然感激不尽。

但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免得不小心露了馅,连忙岔开话题。

“车振那小子不争气,整日里又游手好闲,给表姐添了不少麻烦。“

车稳故意把话题扯到自己弟弟身上,希望能分散一下表姐的注意力。

“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觉得他烦得要命。可他这一走,我又有些担心他在国都的安危。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最近晚上睡不安宁,才有些精神不济吧。“

孟赢雀听车稳这么说,果然不再提他身体是否有恙的事情,话题又转到了车振身上。

她没好气地瞪了车稳一眼,语带不满,“车稳,你怎么能这样说车振呢?他只是年纪还小,性格有些冲动而已,哪里游手好闲了?”

车稳咧咧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己的弟弟车振已经快要十八岁了,若不是家道败落,现在也许已经成家立业了。

就这样的年纪,怎么还能说小?

不过,虽然表姐话里话外有些偏袒弟弟,甚至是睁眼说瞎话,但此话听到车稳耳朵里,他心里还是蛮感激表姐的。

人只有在穷困潦倒的时候,才知道谁对自己才是真心实意。

父亲自刎谢罪,母亲悲伤过世,家道败落以后,兄弟二人早已经见惯了世态炎凉,人间冷暖。也就是自己这个表姐,一直对自己兄弟两个不离不弃,照顾有加,又怎能不让车稳心生感激。

见车稳沉默不语,孟赢雀还以为他想不开,继续苦口婆心地开导他。

“他只是性子浮躁一些,又有些心高气傲而已,本性倒也不坏。他年纪小,有些事情难免考虑不周而已,你不和他一般见识就是了,哪有你说得如此不堪?”

说到这里,孟赢雀忽然板起脸来,“再说了,这商贾之事,他既然对此有些兴趣,你就让他试试也好,又何必整日里为难他,去和他怄气?这次临走前,听说你又打了他,下手可不轻,胳膊上还有淤青呢。若再有下次,我决不轻饶你!”

说到这里,孟赢雀又不动声色地瞟了车稳的右臂一眼,皱了皱眉头,旋即把目光收回。

车稳苦笑了一声,没有言语,只是点点头。

孟赢雀见他神色有些尴尬,也没有再对他继续责难,赶紧也转移了话题,问起他在蒲城邑谋差的进展。

车稳倒也没有隐瞒,垂头丧气地说道,“我这几天倒是几乎天天去找邑宰大人,就是想看看邑里是否有什么空缺,也好有机会为邑里效力。整天闷在屋子里,啥事都干不了,不但是坐吃山空,我觉得自己身子都要发霉了。”

“是么?”孟赢雀一脸期望地追问道,“邑宰怎么说?”

车稳摇摇头,虽然尽量想装出一副豁达的模样,但脸上还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你也没有必要那么着急。”孟赢雀脸上也稍稍有些失落,但还是宽慰车稳说,“你来邑里也没多长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天而已。好事多磨,好缺难等,你务必要静下心来,不要焦躁。再说了,你毕竟是我家的至亲,太差的差事好像也不太合适你。”

车稳苦涩地点点头,虽然知道表姐在安慰自己,为了要让她放心,还是强装笑脸地应了。

两个人又杂七杂八地聊了半天,却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即使是这些琐碎的事情,孟赢雀也考虑得面面俱到,听到车稳的耳朵里,自然明白自己这个表姐是真心关心自己,自然心中感激万分。

越是如此,车稳的内心越紧张,不知道是不是该把事情告诉表姐。

孟赢雀此时却把目光盯在车稳的右臂上。

“你的右臂到底怎么了?”她一脸狐疑地站起身来,走到车稳跟前,“我看了老半天,怎么一直垂在那里一动不动?“

车稳心里一惊,连忙站起身来,侧了侧身子,故意用左半身对着孟赢雀,有些为难地说道,“表姐,真的没事……”

他刚才这动作却是欲盖弥彰,孟赢雀又不是三岁两岁的小孩子,怎么会逃得过她的眼睛。

孟赢雀绷起脸,眼睛里满是不悦,死死地盯着车稳,语气也加重了几分,“车稳,你右臂到底是怎么了,还有什么不能告诉姐姐的么?”

车稳蠕动了一下嘴唇,一脸为难,“表姐,没什么事……”

“好,你既然信不过姐姐,也不必再说什么。”

孟赢雀一跺脚,粉面含霜,拔脚就朝我走去。

“表姐,你别这样——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车稳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拦住她,一脸无奈地哀求孟赢雀。

孟赢雀停住脚步,把脸侧向一边,抿着嘴不说话,一副不想搭理车稳的模样。

车稳叹了口气,“我只是不小心伤了右臂而已——皮肉之伤,不碍事。”

“好好地怎么了会伤了右臂?”

孟赢雀终于转过脸来,一脸关切地说道。她伸出手来,朝车稳的右臂摸去。

车稳下意识想要躲开,孟赢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讪讪地说道,“真的是皮肉之伤,我已经自己上了药,过几天就好了。”

孟赢雀没有吱声,只是仍然向他的右臂摸去。

“还是我自己来吧。”

车稳一咬牙,好似下定了决心,轻轻扯起自己右臂的衣袖。

他的右臂上竟然缠着厚厚的白布,显然是受了伤,隐隐还有血迹从白布里渗了出来,现在已经凝成血污。

孟赢雀目瞪口呆,连忙用手把嘴掩上。

“表姐莫要害怕,只是轻伤而已。”车稳把衣袖放下,低声说道,“我自己包扎过了,也上了创伤药,基本无大碍。”

“怎么会这样?都伤成了这样,还算是轻伤?”孟赢雀又是吃惊,又是心疼地看着车稳,脸上竟然浮出一丝狠色,“谁,到底是谁干的?在这蒲城邑内,竟然敢有人伤你,当我孟赢雀是死人么?”

“表姐你莫要着急。”车稳急忙安抚自己的表姐,“不是邑内的人干的。”

“那又是谁干的?”孟赢雀依然不依不饶,脸色愈加严峻,口气不免又重了几分,“车稳,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定要把实情告诉姐姐。姐姐虽然这些年受人轻视,地位大不如前,但毕竟是蒲家的嫡长女。倘若有人平白无故地伤害了你们兄弟,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抓他个满脸开花,定要给你出了这口恶气。”

“表姐,此事说来话长,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自己闯祸了。”车稳苦笑着说道,“表姐,说起来,这事情和桑林村那个子壮可能有些关系……”

“又是他?”

一听车稳提起子壮的名字,孟赢雀不禁又羞又怒,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大淫贼,殴打车振,欺辱姐姐,现在竟然连你也不放过……”

车稳一怔,哑然地看着孟赢雀,“表姐,表姐,这……大淫贼,这小子怎么着……”

他本想问“怎么欺辱表姐”了,但想了像有些不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孟赢雀也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绞尽脑汁,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刚才是说他……他大污贼,对……大乌贼。乡野莽夫,言辞粗鄙,和他四处喷墨的乌贼有什么区别?他欺负你和车振,自然就是欺负姐姐……”

呃,车稳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大乌贼,不是大淫贼啊,吓了我一跳。表姐虽然年过二十,但毕竟还是处子之身,待嫁闺中……

“表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好像是闯大祸了。”车稳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了堂外,低声嗫嚅道,“表姐,这事情好像和子壮有些关系,但我不敢确定当时看到的一定是他。我以前毕竟没有亲眼见过他,只是刚才听你提起车振,我才想起子壮这个名字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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