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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打探

这是一个范围很小的村庄,处于十分平坦的位置,从森林里流出的小溪环绕了大半个村子,几十座木头和石块“堆砌”成的小屋零散坐落。村庄周围的农田面积并不算大,不过少量圈养的家畜让村庄显得多了不少活力。

迪恩和班克抵达的时候刚好是太阳开始偏西,村庄里炊烟袅袅,村民们正在准备午饭,摸了摸肚子,里面装满了先前在马背上啃的麦饼和麸皮面包,还混着大量的凉水,略感绝望的两人打消了再买只鸡改善伙食的打算。

正当两人骑马准备进村的时候,迎面突然冲过来一个人。此时迪恩在前,班克在后,刚好处于溪上的小桥中间,避无可避。

迎面冲来的人一边高喊“狼……好多狼……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啊……”一边好似看不见迪恩搬迎面撞上了马。

察觉不对的迪恩,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却冷不防被这个人一撞,连人带马向旁边让去,瞬间滑下了小桥,也亏得溪水不深,迪恩的马立刻站稳,没让迪恩摔进水里。

当迪恩回过头看,那个人已经从另一边跌下了小桥,浑身是水的挣扎着走上岸,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班克缓缓上前。

“迪恩没事吧。”

“我没事,到是这是怎么回事啊?”

班克耸耸肩,“也许是个疯子吧。”

郁闷的迪恩跟着班克继续前进,很快来到了村子的中央。

在村子里唯一的两层建筑前下马,一个胡子已经半白的老者迎了上来。

“尊敬的两位大人,我是这个村子的村长,请问你们来我们村子有什么事情吗?”

或许是两人的武器确实唬人,还骑着马来,村长显得有些拘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迪恩总觉的还有一丝冷淡。

“你好村长,请不要称呼我们为大人,我们是受雇与领主布拉德利男爵大人的佣兵,想来了解一点关于先前巡逻士兵失踪的事情。”

“啊,原来是这样。这两天伦纳德大人还有另外一批佣兵,都来问过这件事,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村长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迪恩,不过似乎感觉到面前的两人有点不好惹,紧接着补了一句。

“不过你们可以随便在村子里转转,也许会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

村长的回答让迪恩和班克面面相觑,只能在村子里漫无目的的转起来。

班克突然顿住脚,“村长似乎知道什么,但是不想跟我们说。”经验老到的班克轻易看穿了村长的小心思。

迪恩则回道,“估计不是重要的事,先前伦纳德骑士也有问过他事情,他绝对不敢向领主的人隐瞒任何事,而如果跟伦纳德说了,就不会再瞒着我们,毕竟我们也是受雇于领主的。”

迪恩强调了“受雇”两个字。

这时,班克转头对着迪恩说道。

“我想我们应该去看看先前的那些佣兵,他们应该有所发现。”

“不。”迪恩有别的想法。“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吧,佣兵应该是条不错的线索,不过我始终感觉这里也能挖出些什么。”

“天黑后在旅馆汇合。”迪恩说继续道,“我们需要大量的线索,至少要弄明白,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人。”

“嗯。”班克不再啰嗦,“那我就直接出发先去镇上了,你不要耽搁太久,赶紧回来。”

说完,班克骑上马,就向镇上赶去。

迪恩看着班克离去,突然感觉头皮一紧,似乎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与周围村民的围观截然不同,这道视线带有很强的压迫力,让迪恩瞬间察觉。

迅速回头,视线在同一瞬间消失,迪恩却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村民们看见迪恩来回张望,赶忙低下头忙起自己的事。到是在一处墙角,迪恩发现了先前在村子口撞见的那个疑似疯子的人,看周围村民习以为常的表现,应该也是村民。

略微惊疑的迪恩,有些不可思议,不可能是错觉,身为佣兵常年徘徊生死边缘带来的敏锐感是不会出错的。何况视线带来的压力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甚至称得上有些肆无忌惮,这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对手并拥有着强烈的杀意,才能产生的视线。

可又奇怪的事,这样的人往往有能力收敛目光中带来的压迫力,不会轻易让被观察对象察觉。

迪恩信步向前走着,脑海中思绪万千,是真的肆无忌惮,没把我放在眼里,认为我找不着他,还是他自己也做不到收敛?不管怎么样,根据已知的情况,对方似乎不打算在村子里大开杀戒,至少说明他现在是安全的。

迪恩打算向村民们购买点肉食,以此来增近友好,方便打听些特别的消息。

就在经过一个小院的时候,迪恩隐约听见,坐在栅栏边的两个三十多岁的农妇似乎在唠嗑着什么有趣的东西。

“汤姆……可怜……突然疯了……狼……领主大人……杀了不少……”

心中一动,联想起村口冲撞他的那个疑似疯子的人,迪恩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微笑着打断了聊天中的农妇。

“下午好,女士们,很抱歉打断你们的聊天。我叫迪恩,受雇于领主大人,来这里想调查关于巡逻兵失踪的事情。不过现在有些饥饿口渴,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提供一些清水和鸡肉,我会付现金的。”

说完,两枚闪着银光的第纳尔出现在迪恩手上,与他洁白的牙齿相呼应。

二十多岁小伙,迪恩长的也还算英俊,合身的黑色皮甲,一看就价格不菲,透着贵气的宝剑,一只手还牵着一匹马。怎么说呢,对于两个常年不出门,没多少见识的农妇来说,威慑力还是很大的。

“大人您稍等,你太客气了,我现在就给您拿来。”

无法拒绝迪恩手上两枚银光,稍微年长的一位农妇赶忙接过第纳尔和迪恩的随身水袋,进屋去装水。稍微年轻一点的则在院中,打开锅子,拿出许多刚煮熟的鸡肉块,其中还有两个鸡腿。

靠在栅栏的边上,没有去纠正叫法错误的迪恩,和农妇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这两位农妇是妯娌关系,他们的丈夫上午就去村外的农田干活,一般天黑前都不会回来。白天闲的物料,就喜欢家长里短的唠嗑小村子的事。

听到迪恩对于他们先前聊的事情感兴趣,自称叫“内丽”的年轻农妇就一脸兴奋的喋喋讲述起来。

“英勇的大人,您说的在村口遇到的那个人叫汤姆,是我们村子里长大的。和您猜的一样,他的确疯了,不过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在村子里是有名的懒汉,喜欢偷东西和偷看姑娘洗澡,大家都很讨厌他,要不是村长家跟他沾点亲戚,经常接济他,早就饿死了。”

“哦,那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迪恩追问道。

“这个啊,就要从他的父亲,老汤姆说起了。”内丽一脸神秘,说着似乎了不得的大秘密。

“老汤姆是我们村子里最好的猎人,就是周围几个村子也都公认的厉害。经常能够在森林里打到许多猎物,他还在的时候村里经常每家都能分到一些猎物的肉和皮毛。听说咱们旁边的森林面积不大,就只有一只狼群,老汤姆每次都能躲开,本事真的可大了,汤姆小时候就偶尔跟着老汤姆进林子里,有时候甚至会过夜,所以听他自己讲学了不少本领呐。”

内丽的眼睛里冒着亮晶晶的光,一边取完水从屋里出来的年长些的农妇不由得捂住额头,但到没有打断内丽说话。

“可惜几年前,老汤姆不知道怎么的,在一次打猎中没有躲开狼群,被咬死了,听说那时候汤姆也在他父亲身边的,虽然被咬伤,但是好歹活了下来,还把老汤姆的尸体背了回来。”

“那时候我们都觉得汤姆真是好样的,不少村里还没嫁人的小姑娘都心动了,想要抓住这个好男人哩。”

“但是自那以后,汤姆大概是受到了刺激,不但再也不肯到林子深处去打猎了,反而喜欢赖在家里不出来,只有偶尔似乎饿得受不了,才夜里跑进林子里找点吃的,第二天早上回来,不过倒是经常空手。最常见的还是在各家门前偷点吃的,对了他还喜欢偷看姑娘们洗澡,搞的大家都非常的讨厌他,要不是看在老汤姆的面子上,还有村长一直管着他,早就把他赶出村子了。”

内丽咂咂嘴,有些可惜地说道,也不知是在可惜什么。

“呃……所以他是……那时候疯的?”迪恩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如果是几年前,线索没什么价值啊。

“当然不是。”内丽的话重新吸引了迪恩的注意。

“能偷东西吃,能偷看女人洗澡,那哪算疯。倒是村里的男人们联合揍过几次后,汤姆收敛不少,不敢去看家里有男人的姑娘了,只能看看村里唯一的寡妇‘爱莉’。”

“内丽。”年长些的农妇不由得开口喊了一句,显然不希望自己的弟妹再说关于‘爱莉’的事情。

“好的维娜,我知道了。”内丽撇撇嘴,顺着汤姆的事情继续说下去。

“他出事大概是在两天前,就是发生巡逻卫兵失踪的那一天。”

迪恩精神一振,终于说道重点了。内丽的脸上却挂起了厌恶的表情。

“那天下午,三个士兵骑着马走进村子里,他们的穿着和往常的卫兵不太一样,明显要更高档一些,但是领头的村长认识,说也是领主大人的部下,所以我们也没多管,他们和村长说了会话,就在村子里转起来,然后他们就看见了‘爱莉’……然后……”,内丽微微瞄了眼自己的嫂子,发现维娜此刻阴着脸,赶忙把这段话含糊了过去。“然后就在村子里做了些不好的事。”

“等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气急的汤姆说要给他们点好看,不顾村长的劝阻就冲进了森林里。可是令人惊讶的是,没有过太长时间,当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汤姆就回来了,还变得像现在这样疯疯癫癫,安静的时候还好,就缩在墙角,或是自己家里面,一旦发疯起来,就疯狂的逃跑,还经常大喊‘狼啊…救民啊…不要吃我’之类的话。”

“村长见问不出来什么,也就没有多管,只当他又遭遇了狼群,可能是几年前老汤姆的死又刺激到了他。虽然可怜,但这几年下来,他也不是大家都喜欢的棒小伙了,所以没什么人关心他。”

内丽的讲述很详细,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把前因后果讲的很通透,虽然在提到士兵在村子做了不好的事的时候,含糊其辞,不过看到维娜阴沉着的脸色,迪恩明智的没有继续问下去,打算在村里寻找一下这位“爱莉”。

“感谢你美丽的女士,”迪恩又拿出一枚第纳尔,放在内丽手上,“你为我提供给极大的帮助,非常感谢。”

“哦呵呵,您真会说话,英勇的大人。”内丽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显然迪恩的言行让她很受用。

“好了,内丽,赶紧去屋里收拾下,要去田里的送饭了。再晚男人们该饿坏了。”一旁的维娜赶紧催促内丽进屋准备。

“好……”内丽有气无力的回应,进了屋子。维娜却站到了迪恩的面前,让迪恩感觉她有话要说。

“大人,您是不是打算去找‘爱莉’的?”

迪恩一怔,承认道:“是的,我正打算去找她,你知道她家在哪吗?”

“不用了大人,您找不到她的。”维娜的回答让迪恩吃了一惊。

“爱莉是我们附近几个村子里最美的姑娘,也是我的好朋友,说起来她比内丽还要小一些,还是最美的时候,可惜她的丈夫死的太早,没有人保护他,引来了不少懒汉的纠缠,就是每天往来的巡逻卫兵也会找她闲扯几句,但至少都还不算过分。”

听到这,迪恩隐约明白了维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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