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扬州总部。
黄春正在奇怪京城还没传出什么动静的时候,下属忽然传话进来说有人想见她。
这个时候,谁会特意太见自己?
黄春不知道,甚至就算对方已经走到了眼前,黄春依旧不知道来者是谁,背后又代表了谁,直到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您好,我是林氏商会负责扬州买卖的,现在代替我家小姐送一样东西。”
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林掌柜自我介绍道,说完奉上了一直捧在手里的木盒。
光看外形,这木盒做工精巧,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便宜货。
黄春似信似疑地接过木盒,打开后只见一抹刺眼的明黄。
这是圣旨!
“这是给谁的?”黄春问道。
林掌柜在扬州城里开的是珠宝首饰铺子,平日见得多的是达官贵人,但是眼前这个姑娘却比以往任何一个都要叫她胆寒。
“小姐说,这个木盒是给云公子的,说是她答应云公子的事情她已经做到了。”林掌柜忍住内心的恐惧,小心地回答道。
这就完成了?黄春听后心里便是一惊。
“她还有什么别的话吗?”黄春的眼神变得尤为凌厉,语气也不如往日温和。
林掌柜被那阴冷的眼神吓的一把跪在地上,“小姐,小姐真的只说了这些。”
一看对方这样,黄春也知道这个中年男人只是个送信的,所以一挥手示意对方离开。
林掌柜得了赦令也不多留,快步离开了这个处处透着诡异的园子。
因为早已经得了云杉的允许,所以黄春也不避讳,直接取出了盒子里的圣旨。
即使早已经猜到里面的内容,在看到御印的那一刻,她的瞳孔还是一瞬间扩大。
她真的做到了!
这是黄春看到圣旨后的第一个念头,三年多的时间,这个才十四岁的小姑娘已经被封为“留仙侯”。
就在她还在怔愣之中时,又有下属急匆匆来到议事厅,脸色发白神情恐慌。
“不好了不好了!”
黄春的思绪被人打断,她没好气地问道:“这是又发生什么了?”
“回禀春申公子,京里传来消息说,留在承恩侯府的探子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
“魏夏呢?”黄春的心情越来越糟,她有一种感觉,自己这是被人耍了。
下属一听到春申公子提到信陵公子,本就发白的脸色一下变成苦瓜脸,他哭丧地回道:“信陵公子也不知所踪。”
手中的圣旨立刻滑落在地上,她猛地站起身来,“你说谁失踪了?”
“信陵公子失踪了,鸽子找了一夜也没找到。”不说红楼在承恩侯府留了至少有十几个人,单说信陵公子魏夏,四大杀手之一,轻功第一,他怎么也想不出来能有什么人能做到这些。
扬州城的十月依旧是美的,即使衰草连天,即使水枯山黄。
黄春想起来那年她跟着梁鸳所发现的有意思的事儿,觉得自己也许犯了一个无法弥补的大错。
“快,你快派出所有能派出的人去全国的重要码头查看,看最近是否有林家的海船要出海!”即使慌乱万分,黄春依旧努力维持自己的最后一丝理智。
和其他三个不一样,她是唯一完全忠于红楼楼主的,不为了名利或是任何理由。
下属虽然不知道春申公子下这个命令有何意义,但他还是应了声是便下去准备。
暗哨发出急报,前几日才聚过一回的红楼高层又一脸莫名地来到秘密议事处。
“春姐,最近京里也没动向,你这么着急忙慌地把我们都叫过来做什么?”田东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根本没意识到已经发生了怎样的大事。
“京里那些已经不重要了。”黄春的神情冷漠,即使她内心焦躁不安。
在下属面前不能露怯,否则,你根本不知道他是否会起反叛的心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提前就把那把暗刀扎到你后背。
“哟,还有什么能比京里的事情更重要不成?”田东语气轻佻,一如往昔。
“楼主被绑架了,你说这重不重要?”黄春冷笑了一声。
田东的神情立刻冷了下来,他咽了口口水。
“春姐,你这真的不是在骗我们吗?论心智论武功楼主哪一样都比我们强,这世上怎么可能存在绑架他的人?”若真的有,直接杀了就是,何必再留人。有些话不适合说出,但是他忽然暗下去的目光暴露了他的一些小心思。
其他人没说话,但也都神情严肃地看向黄春。
他们既期待这只是一个笑话,又期待这不只是一个笑话,红楼是块大肥肉,如果能独享何必再听别人的号令。
“你们那些心思最好收敛一些,因为有人看到楼主是被人绑着带出京城。”
呵,原来没死。
田东心里叹息了一声,但也没那么失望。
红楼的存在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但是在所有老一辈的眼中,这一任楼主是最可怕的一个。
在他的手里,红楼的眼线开始遍布西宋甚至其他四国,也是在他手里,红楼有了自己的产业,而不只是靠杀人赚取佣金。
“那我们要找的又是谁?”田冬不傻,既然黄春把他们都叫过来,那势必是她没能查出对方现在在哪,所以需要借助其他人的力量。
“镇国夫人之女,现在的“留仙侯”梁四小姐梁鸳。”黄春的答案一说出,在座的诸人脸色都是一变。
“哈哈哈——”最先忍不住笑的是田冬
所以说,这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田冬的脑海里只要一浮现当初楼主抱着看戏的念头去京城,就觉得这事儿是真有意思。
其他人虽然没有像田冬那般放肆,但是心里也多少有这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行了,既然知道找谁就在各地的地盘里找一找,重点去看码头。”黄春说完了这句话,心里也涌现一阵无奈。
当初楼主就有些胡闹,只怕他永远不会想到,自己会在一个小丫头身上吃这么大的亏吧!
有人总把别人当棋子,可谁又能真的确定,自己就是那个下棋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