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夜的时候,虞阳出现在了卿戕的房间即便,卿戕并没有睡着,只是浅浅的闭着自己的眼眸,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当发觉自己周围的变化时,卿戕当即就是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坐起了身来,眼眸当即就是看向了窗户所在的地方。
不出卿戕意料的是,虞阳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坐在窗沿之上,眉眼如画的看着卿戕,轻轻的朝着卿戕开了口,说道,“小红豆这是想小爷想的睡不着?”
卿戕心头微微泛起了一丝苦涩之感,却是微微的扬起了自己的脸,对着虞阳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接着,梗着喉咙对着虞阳说了一句,“是,的确是想你得紧。”
话落,虞阳却是微微有些发愣,看着卿戕,眼神都带了一丝诧异,半晌之后才是回过神来,轻笑着跳下了窗沿,走向了卿戕,在床边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卿戕,悠悠的说道,“小红豆,你今儿好似有些特别呀。”
卿戕轻笑着转头看向了虞阳,微微开口说道,“不过就是念着一整日没见着你了,给你点儿甜头吃,你既然是不愿意,那也就算了,就当我没说吧。”
说完卿戕就是做出了一副睡意袭来立马就要睡过去的模样,眼睛直接就是闭了上来,整个人朝着身后躺了下来。
虞阳好笑的看着卿戕的动作,突然就脱掉了自己的鞋子,猛地跃到了卿戕的脑袋所面向的墙壁那面,就着床上的间隙躺了下来,面对着卿戕躺了下来,侧着身子看着卿戕的睡颜,久久的入了神。
许久之后,卿戕微微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入眼就是虞阳聚精会神的模样,两人靠的极近,近到卿戕似乎都可以看到虞阳微微颤动的睫毛。
虞阳却是在卿戕睁开眼睛的刹那就回过了神来,对着卿戕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接着就是开口说道,“你睡吧,我不吵你。”
卿戕盯着虞阳看了片刻,微微的合上了自己的眼眸,却是在眼睛闭上的瞬间,自言自语一般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秦玥走了。”
闭上眼睛,卿戕观察不到虞阳的表情,只是她感觉到,在自己话落得瞬间,虞阳的呼吸似乎是颤了一颤。
他在害怕。
卿戕在心里笃定一般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却是并未睁开眼睛,反而是紧闭双眸,就这样等待着虞阳的答案。
而虞阳却是在许久之后才对着卿戕轻轻的说了一句,“我知道。”
这句话一出,卿戕有些按讷不住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眸,入眼就是虞阳明晃晃的眸子。
下一刻,虞阳嘴巴微张,再一次开口说道,“只是我没想到,他会来找你告辞。”
说罢了,虞阳微微的抿了抿自己的嘴角,仰着脑袋看着卿戕的脸,叹息了半晌,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呼吸渐渐的沉重起来。
“你在害怕什么呢?”卿戕听着虞阳沉重的呼吸声,安静了许久,终于是对着虞阳开口说道,而虞阳给卿戕的答案却只是睁开了自己的眼眸,并没有吐露出一个字来。
半晌之后,卿戕却是再度摇了摇头,对着虞阳说道,“你不想知道秦玥临走之前和我说了些什么吗?”
话刚落下,卿戕便是觉得虞阳的脸色直接就是变了一变,甚至于卿戕都能够感觉得到虞阳此时此刻跳动起来的心。
好久好久之后,虞阳终于是再一次的张开了自己的嘴,虽然看起来异常的艰难,卿戕却是真实的再一次听到了虞阳的声音,他说的是,“我只想陪着你,旁的我什么也不想做,可是你想做的事太多,我也只能陪着你,只是可能我时间并没有那么多,我怕自己还没来得及在你心里边种上我自己的影子就是死了,所以才会故意筹谋了这一切。”
说着,虞阳慢慢的坐起了身来,卿戕眼见得虞阳的身子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接着虞阳就是再度开口说道,“秦玥不会告诉你太多的,可是他告诉我,你天生聪慧,我没可能有机会一直瞒着你的,而到了东窗事发的时候,你怕是会对我有颇多怨恨,所以我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这些话该我自己来说。”
话语未停,虞阳只轻轻的吸了一口气便是继续说道,“向邵之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单就他能够扛得住秦玥的追捕便是可以看得出来,而他如今筹谋良多,有意捧元熹上位,可元熹虽然有勇有谋,却是不适合成为一个帝王的,他太过于优柔寡断,若是向邵之能够一直在他身旁陪着,怕是这江山也只能是让她元熹坐上一坐了,只是可惜的是,向邵之大限将至,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所以他就想着要给元熹找一个好用的棋子。”
听到这个,卿戕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半晌之后才是开口问了一句,“我便是那个棋子?”
虞阳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低垂下眼眸看了卿戕半晌,再度开口说道,“是,也不是。”
说完这里,卿戕的眉头直接就是拧在了一起,欲言又止的看着虞阳,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虞阳则是在许久之后,继续的将自己的话题延续了下去,他说,“最多三月,昭通城将会发生百年以来最为动荡的夺嫡之争,而那个时候,胜利的人一定是元熹。”
卿戕却是在听得虞阳这句话时,心头陡然放松了不少,却是没有注意到,虞阳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微微皱起的眉头。
“那不是挺好,向邵之虽是利用了我,可终究他还算得上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所以我将军府要保得半年荣光,也并非不能实现的事。”
卿戕说着,自以为自己说的话没什么毛病,甚至于还沾沾自喜的抿嘴笑了一笑,却是得到了虞阳看过来的一丝略有些深沉的视线。
“是,这还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虞阳浅浅淡淡的笑了一笑,眉目间却是带着一抹怎样都消散不掉的忧虑。
“你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卿戕终于是发现了什么,当即就是坐起了身来与虞阳平视着看向了对方,两人视线交汇之时,卿戕却是突然看到虞阳的眼中闪过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隐忍,心里蓦然一痛。
虞阳却是微微的低垂下了自己的眉眼,并不欲与卿戕有过多的视线交流,好一会儿才是对着卿戕艰难的开口说道,“若是我让你,放弃一切的话,你可会依我。”
卿戕从来都知道虞阳是一个怎样的人,从始至终她都明白,所以她从来也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虞阳竟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所以,几乎是在虞阳话落得瞬间卿戕便是睁开了双眼看着虞阳,眼里尽是难以置信,只是让卿戕遗憾的是,虞阳这句话并未有丝毫作假的意思,反而,在他这句话说完之后,直接就是睁着自己的眼睛看着卿戕,一本正经的模样,仿佛是在时时刻刻等待着卿戕的回答。
卿戕却是沉默了起来,这个问题几乎是在虞阳出口的瞬间卿戕便是已经有了答案,毕竟,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这一愿望,自己怕也是没有办法坚持到此时此刻的,不管最后自己的结局会是怎样,不管最后自己究竟能不能成功,或者是不管最后天下大势会改变成什么样子,卿戕都不会更改自己的决定。
这是此时此刻卿戕的所有想法,而她也没有丝毫的隐瞒,直截了当的就是告诉了虞阳,只是奇怪的却是,虞阳听到了卿戕的回答之后,却只是微微的浅笑了半晌,仿佛这个答案是自己意料之中的回答一般,都不曾流露出来半晌不悦的情绪。
只是卿戕不知道的是,后来的某一天,自己会如此的憎恨自己所做的这个决定,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卿戕却也早已经没了选择的余地,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卿戕自己选择好的道路。
而再次之后,虞阳沉沉的靠着墙壁,略微有些松散的坐着,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卿戕心里明了,他定然是才醒过来不久,还不知道自己去看过他,怕自己担心他出什么事。这才马不停蹄的跑来见自己一面,卿戕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那一点儿吸引了虞阳,竟然是惹得他如此的心心念念,以至于自己竟然会面对着这样的虞阳而心生愧疚。
虞阳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好一会儿之后才是悠悠的吐出了一口气,抬眸看着卿戕露出了一抹只专属于自己的,带着戏谑的笑意,接着就是微微张开了自己的嘴,对着卿戕说道,“秦玥昨日夜里便来找过我,告诉了我一些关于忠勇侯府的事,大都是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其中也是讲述了为什么秦玥能够在死后重新出现的原因。”
“什么原因?”卿戕心头微微有些颤动,有些迫不及待的对着虞阳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