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倒是有趣,既然知道花倾城有那个治疗紊中雪的本事,却是到了这一步都不知道紊中雪真正的主人是谁。”男子声音不断,带着一丝清冷走进了屋子,一缕斜阳照射在他紫色的长衫之上,晃动了在场某一人的心弦。
“不知阁下此话何意?”在场听到此人这番话的时候,最为激动的莫过于台弋此人了,虽说紊中雪使得台式族人近百年来都背负了一个不好的名声,但台式的崛起偏生又是因着这紊中雪,所以,这人的这番话说出,可不就是意味着紊中雪的主人另有其人吗?
“台式拥有紊中雪三百年,期间也曾繁盛过,可最终不也是落了下来吗?不过是一个紊中雪便可以使得台式的地位直步青云,若紊中雪当真为台式族人所创,又何谈没有解救之法,更遑论,既是连紊中雪都能够造的出来,台式又怎会区区止步于此呢?”男子慢慢的逼近几人,话语依旧淡淡的,不带什么感情,只一字一句的吐露着自己要说的话,却是使得在场几个都陷入了深浅不一的震撼里。
“秦玥,你所言到底何意?”就在卿戕与台弋都沉浸在男子的话语里的时候,卿君笑却是最先回过了身来,脸色冰冷的看着男子,冷冽的吐出一句。
没错,此人便是秦玥。
秦玥听到卿君笑的问题,也没做出个高深莫测的模样,只淡淡的在卿君笑的身上扫视了一圈,随即视线落在了卿戕身上,而后开了口,“我的意思想来你们都已然明了,不过若是你们非要听到一个答案,我倒也是不嫌麻烦,就此说上一说。”
说道此处,秦玥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怎样将自己想说的用最清晰明了的句子说出来,不过就也一瞬而已,秦玥淡淡的继续说道,“紊中雪的主人,是花倾城。”
“砰!…”秦玥话落,原本在屋子里站的好好的台弋突然后退了一步,脚步踉跄了一下,竟是撞到了身后的桌子,发出一声声响。
“怎么可能!”台弋神思有些恍惚,被桌子撞了一下之后堪堪的稳住了身子,嘴里类似喃喃的说了一句,眼神都是带着一丝朦胧。
台弋这动作着实是大了几分,倒也引起了在场几人的注意力,旋即在他似乎喃喃着说出这句话之后,秦玥将视线放到了他的身上,眼神却也没有带上什么情感,只微微蹙眉,开了口,“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事实便是如此罢了。”
“事实?”台弋喃喃着重复了这句话,却依旧不太相信,突然神色一凛,面色有些僵硬的对着秦玥说道,“你是何人,如此大言不惭,竟敢枉论我台式族人三百年的荣光。”
秦玥听闻此语竟是突然笑了起来,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看着略显惊艳,随即对着台弋说道,“我是何人倒也不甚重要,你相信我的言语与否倒也不甚重要,所想真正的得知真相,不妨去与花倾城询问一番,否则即便我们如此争辩,也是没有丝毫作用的。”
秦玥的话语慢慢的从他嘴里吐了出来,期间,卿戕与卿君笑的视线都是放在了他的身上,卿戕看着他的眼神带了深深的疑惑与不解,而卿君笑却是带了一丝旁人无法看懂得情感,卿戕某一刻将视线从秦玥身上移了开来,落在了卿君笑的身上,却是发现此刻的卿君笑陌生的让她竟是又几分不识。
在秦玥话落之后,卿戕自觉的开了口,“不知阁下究竟何人?既是出现在我大将军府,不如敞开天窗来,说出你你真正的身份,说出你的来意,是敌是友倒也好分辨。”
秦玥在听得了卿戕的话语之后,抿了抿嘴,视线却是从卿戕身上扫过,旋即落在了卿君笑的身上,在卿君笑的身上停留了许久,卿君笑却是不知何时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只低垂着自己的脑袋,旁人都是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在卿君笑身上停留了许久的视线之后,秦玥慢慢转开了自己的眼眸,放在了卿戕的身上,与卿戕眼里的迷茫对视许久,却是并不在意的开了口,“我是你的小叔,秦玥。”
“我可从未听说过我有一个小叔。”卿戕皱眉,虽是通过卿君笑的表现知道秦玥此刻说的话不应该带有什么假话的,可她仍旧是忍不住开口说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是了,当年我离开的时候你还小,自然是不记得我的。”秦玥并不觉得有何受挫,反而是抬着眸子看着卿戕,眼里的冰冷淡了几分,稍稍有些暖意。
卿戕眉头依旧是皱着,并未因此而松缓了几分,只是眼睛却是看向了卿君笑。
而卿君笑似乎是感觉到了卿戕的视线,慢慢的抬起了自己的脑袋,面色却是少有的冰冷,视线都未曾在卿戕身上停留,似乎在他的眼里,只看得见秦玥一个人,似乎是从眼里崩裂出了一道冰刀一般,卿君笑嘴上带了一抹讽刺般的笑意,对着秦玥说道,“我们确实有个小叔,不过已经死了好些年了,现在这个年头,竟是有人连死人都不放过,假冒我死去小叔的名称?”
卿君笑的话语里带着深深的讽刺,这讽刺之意太过于浓烈,甚至于连向来对于这种话语不甚了解的卿戕都是明白了卿君笑对于面前的秦玥的不喜。
而此时秦玥却是轻笑了起来,脚下慢慢的动了起来,朝着卿君笑走近了几步,微微的低下了自己的脑袋,与卿君笑两人深深的对视了几秒,旋即开口说道,“阿笑,便是你如何否认,我都是你的小叔,并且从始至终都只是你的小叔,这是事实,不是吗?”
秦玥的话看似没有任何的不妥,就连卿戕都觉得他说的话没有什么问题,却是不知道这句话如何引起了卿君笑的不满,卿君笑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似乎很是不悦,额头上青筋都是突兀起来。
旋即,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卿君笑突然出手,手中猛地出力,将身前的秦玥推开了几步远,秦玥堪堪的稳住自己的身子,不甚在意的在自己紫色的长衫之上轻拍了几下,慢慢的转过了身子,几步走到了门口。
“阿笑,我去老地方等你,你处理好府中的事便来吧。”秦玥话就此轻飘飘的落了下来,旋即身影慢慢的消失了去,留下了一个极为耀眼的背影。
秦玥话落,卿君笑身子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面色依旧是惨白,没有丝毫的颜色,甚至于好像是没有察觉到秦玥的离开一般。
许久,屋子里都是极为安静的,安静的带了几分尴尬。
卿戕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台弋似乎是还没有从秦玥说的那番话的打击之中恢复过来,而卿君笑也是那副颓废的模样。
等到台弋终于是回过了身来之后,便就一副恍然的模样悠悠的走出了屋子,卿戕随即跟着台弋的步子,对着门外的木烟吩咐了一声,旋即木烟就带着台弋离开了,想来是带他去休息了。
等屋子里除却躺在床上的绫沅就只有卿戕与卿君笑两个人的时候,卿戕在思考了半晌之后悠悠的开了口,“哥哥,那人是咱们小叔,没错吧?”
卿君笑似乎是没有听到卿戕的话一般,视线一直盯着自己面前的一块空地,似乎是入了神,等到卿戕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卿君笑终于是回了神,抬起了脑袋看向了卿戕,在卿戕身上停留了许久的视线之后,慢慢的开了口,声音略显一丝沙哑。
“是,也不是。”
卿戕不解,继续问道,“何意?”
卿君笑由此沉默了许久,好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而后才是慢慢的说道,“很久以前,他是我们的小叔,可很久之前,他也不再是我们的小叔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卿戕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卿君笑喃喃着重复了这句话,许久之后才是回了卿戕,“也没什么事,你只需知晓,他已经算不得是我们小叔了,便当他是陌路也可。”
卿戕听着卿君笑的话,听着略显无力,卿戕却是从这句话中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与不甘,于是,卿戕只是深深的看了卿君笑一眼,却也并不在逼迫卿君笑继续与她说关于秦玥之事。
卿戕活了两世,前一世的时候,从未听说过秦玥此人的存在,按理说秦玥上一次从未存在过,也不应该因着她的重生而引起什么蝴蝶效应,这么想来,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前一世不曾发生过的事情,由此才引得了秦玥的出现。
今日发生的事情着实是多了一点,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在她的意料之外,比如说突然中了紊中雪之毒的绫沅,比如说本来不该出现却同她一般重生了的那人,比如说前世从未现过身的秦玥。
卿戕这么想着,脑袋只漂浮着一个想法,事情似乎愈发的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