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阳,你疯了不成?”卿戕心头顿时紧铃大响,不得已开口对着虞阳就是一阵大吼。
虞阳被卿戕吼的愣了半晌,也就一瞬又恢复了那副癫狂的模样,而且相比之前更为疯狂,他直接是覆在了卿戕的身上,张开嘴,用自己的牙齿撕开了卿戕肩上的衣服,而后咬在了卿戕的锁骨之上,一点一点的鲜血从卿戕的锁骨之上渗透了出来。
卿戕的手上早就聚了力,却是一直没有打出去,虞阳是真的没有多少功力,她感觉得出来,即便此时虞阳出于发疯的状态感觉不到这些疼痛,可她若是打出这一拳,他不死也得重伤。
终究,她还是舍不得。
最后,卿戕手上的力还是慢慢的卸了去,任由虞阳如同野狼一般的撕咬着她的锁骨,她的肩膀。
她感觉到她的血在一点一点的往外流,没关系,反正又不会死。
这样正好,虞阳每咬上一口,她就放下一分对他的情感,或许过了今日,她也就真的放下他了。
虞阳就那么啃着,咬着,握着卿戕的手力气很大,直将卿戕的手捏的发了紫,可除此之外,他再也没有做什么更加出格的东西。
即便是发了疯,入了魔,他也是隐隐的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不能再伤害她了。
过了有十几个呼吸之后,虞阳突然卸了力,松开了握着卿戕的手,整个人瘫软在了卿戕的身上,紧紧的闭着眼睛,眉头深深的皱着,似乎入了眠,做了梦。
卿戕轻轻的推开了虞阳,也不看自己肩上的伤口,只将方才虞阳撕裂的衣裳的布块丢在了一旁,淡淡的看了虞阳一眼,走到屏风后,换了一身衣裳。
换好衣裳后,卿戕也没离开房间,却是走到了床前,坐了下来,就这么看着虞阳,过了一个下午。
虞阳一直没醒。
临近夜晚的时候,卿君笑来了。
卿君笑本是来寻卿戕的,可在看到卿戕床榻之上的虞阳的时候,卿君笑面色竟是变了变,旋即什么话都没来得及对卿戕说上一说,竟是叫剑桐抱上虞阳离开了。
在卿君笑来了又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卿戕依旧是坐在床边,卿君笑来的时候她也没抬头去看她一眼,剑桐抱着虞阳离开的时候她也没起身去送一送他,就那么坐在那里,似乎是魔怔了。
卿戕一直没动,坐到了后半夜,卿君笑一直没有回来。
等到三更的时候,卿戕突然站起了身子,将窗前的蜡烛给点亮了,随即还叫醒了丫鬟,说她饿了。
丫鬟们做好吃食之后都将近四更天了,卿戕就把蜡烛放在面前,吃起了饭。
吃过饭过,丫鬟迅速将碗筷给收捡了下去,而后给卿戕打了一桶热水,卿戕这才让她们去歇着。
卿戕慢慢的脱掉了自己的衣裳,坐入水中的时候才慢慢的低下了脑袋看了一眼自己肩头的伤口。
他也真狠,咬得的确是用了几分力,都已经血肉模糊了。
卿戕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却是突然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却是一次次的闪过他的面容。
她看到了,在他失了力瘫软在她的身上的时候,她低头看了他一眼,他哭了。
她从没见过他哭,所以不知道他哭起来是什么样的。
可她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她终于琢磨出来了,原来那个时候他眼睛下面挂着的水珠不是汗水,而是……眼泪啊……
七月初六。
在卿戕及笄礼之后的第三天,元烈帝的旨意终于是下达了。
和卿戕所料没什么大的差别,就是把原本属于将军府的虎符归还给了将军府,同时封卿戕为大姜王朝唯一的一个女将军。
而卿戕此时手中握有的虎符,虽不至于统帅三军,可已然算得上当是今大姜王朝武将第一人了。
就在元烈帝旨意下发后不久,将军府便是迎来了众多的大臣,大都是没什么实权的,想趁着卿戕初掌实权捞上一笔的。
而那些已经依附了大皇子与三皇子的存在,大都没有什么动静。
而元烈帝下发的这个旨意,带来的震动不只是朝堂而已,更大的震动则是来自于军队。
卿家虽世代掌兵权,承袭将军府一职近百年,可从未出现过女子当权的局面,而即便这人是卿家的后裔,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众多武将对于卿戕都是属于那种嗤之以鼻的态度。
卿戕计算了一直时间,差不多再有个五个月大陈使者就会到达大姜,之后大姜与大陈不可避免的一站便会开始,而在这之前,她必须先前往釜山大营,获得众将士的认同。
在前往釜山大营之前,卿戕与向邵之又见了一面,同时卿戕与四皇子元熹取得了联系,两人便想着在卿戕前往釜山前与元熹见上一面。
七月十日。
早朝期间,元烈帝突然请出一人入朝堂之上,在众臣面前尊封其人为,国师。
自然,那人便是向邵之。
当夜,元烈帝大开宴席,文武百官,众位皇子纷纷前往赴宴,而在宴后,卿戕悄然离开了卿家的马车,飞身入了四皇子府。
卿戕到达四皇子府的时候,四皇子已然在房间里摆好了一桌酒菜等着了,当然,向邵之自然也是在的。
三人在寒暄了几句之后,卿戕首先开口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四皇子,我卿家承袭将军位百年,对大姜皇族尽显忠贞,只是近年,卿家逐渐没落,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皇上对我卿家怕早已是眼中钉肉中刺。而我要做的却只是想要保得卿家百年安定即可,想来四皇子一向聪慧,自然是懂得我的意思的。”
元熹在听了卿戕说的一番话之后,和煦的笑了一笑,这笑容与向邵之如出一辙,就在卿戕愣神的同时,元熹说道,“卿将军不过十五,便有大将风范,虽为女子,却是巾帼不让须眉,我自然是不会辜负卿将军的厚望的。”
虽然元熹说的话句句都是在捧卿戕,可卿戕却并不以此而傲,只是将元熹说的最后一句话给记在了心里。
旋即卿戕端起了自己身前的酒杯,对着元熹拱了拱手,“既然四皇子有如此承诺,卿戕自然对四皇子付以忠诚。”
说罢了,卿戕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看了元熹一眼,元熹笑笑,也是一口将酒饮尽。
“你们不用喝的如此急,又不是没酒了。”在元熹放在杯子之后,向邵之突然悠悠的开了口,虽然说的是你们,可卿戕却明显的感觉到向邵之说的人里面根本就没包含她。
不过她却是不介意,毕竟,她可是知道这两人的关系的。
果不其然,在向邵之话落之后,元熹转过头来对着向邵之淡淡的笑了一笑,虽然与向邵之的笑容如出一辙,却是比他多了一丝别的味道。
“对了,你什么时候去釜山大营?”向邵之看着元熹的笑容,突然咽了一下口水,猛地转过头来,对着卿戕说道。
卿戕知道他这是在转移话题,可既然他问了,她也得回答不是?
“后日。”卿戕回到。
“是不是太急了?”说话的却不是向邵之,而是元熹。
“不急。我如今呆在昭通也是没什么用处的,虽是顶了个大将军的名头,却也没什么人把我当回事,不妨就先去釜山大营,等得了那些人的认同,我这个女将军,才是真的算得上是大将军了。”卿戕皱了皱眉,旋即回到。
“那这事你看着办吧。”元熹说道。
卿戕点了点头。
突然卿戕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两日前我与董允老头见了一面。”
“哦?他如何说?”元熹说道。
“他倒是老奸巨猾,变着法的劝我加入他们一伙,又不告诉我他到底是谁的人。”卿戕笑着说了句,倒是觉得好笑。
“董允看似属于中立势力,实则早已参加了夺嫡之争,只不过是藏的太好,一直没被发现他究竟是那方的棋子罢了。”元熹皱着眉头,说道。
“大皇子,他是那方的。”就在元熹话落之后,一直静静的听着两人说话的向邵之突然是开了口。
卿戕先是一愣,心头却是生不出什么疑惑,毕竟,在她死后,向邵之亲手覆灭了大姜王朝,那么,董允是哪方的势力,他既是知道,也是不足为奇的。
然而,元熹就没有卿戕那么容易接受向邵之的答案了,就在向邵之话落之后,元熹便是转过了脑袋看着向邵之,对着向邵之说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卿戕以为,向邵之会把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这件事告知给元熹,可没想到,这人竟与她一般,将这事藏的是好好的。
“他虽藏的极好,却是仍有漏洞,我不过是寻到了他的漏洞而已。”卿戕听着向邵之这蹩脚的回答,也没去戳穿他的谎言。
他隐藏他的重生,定然也是有着他自己的理由的,而他们两人既是属于统一阵线,她又何必去拆他的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