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等事?”
“当年皇上和安阳那边定的是七殿下与安阳二公主昭和公主的亲事,后来不知道怎的,安阳那边忽然反悔了,似乎是因为昭和公主死活不从,安阳那边没有办法这才临时让安阳的大公主昭仁公主顶上。”
“这种事情发生在皇族之中也不是什么奇怪事,毕竟皇族的想法不是我们能了解的,皇上都没有介意,别人说再多也是闲话。”
瘦的摇头,“就算他们介意,也不会有人拿到台面上来说,你可知道安阳的那位昭仁公主年龄比你我都大,甚至比七殿下都大上三岁,根本就是个老太婆。”
魏子蘅听见‘老太婆’这三个字,眉梢不自觉得上扬,手中的茶杯出现了裂痕。
檀溪低声道,“姑娘可要教训他们?”
魏子蘅没有回应,继续听那两人说着。
胖的那个道,“比七殿下大三岁?那岂不是二十四五了?以为堂堂的公主居然这个年龄还未出阁,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们不知道安阳是怎样的习俗,但是在南溪,女子二十四五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母亲。
瘦的道,“可不是嘛!听说昭仁公主从小体弱多病,一直在深宫静养,所以一直到现在还未嫁出去,更有人说那位公主多年以来一直泡在药罐子里,早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所以才常年不敢出宫门。”
“如此说来,那七殿下其实不是要娶一个又丑又老的女人为皇妃?”
“可不是吗?听说这几日七殿下得知那个女人要来,好几日沉浸在沉香阁中。”
胖书生一声叹息,“也可怜了七殿下,七殿下虽不及其他几位殿下得皇上喜爱,好歹也是青年俊才,奈何……唉……不过你说安阳那边都悔婚了,为什么皇上会如此妥协。”
“皇帝的想法岂是你我这些小人能知?”
“也是……我真想知道那位昭仁公主到底能丑成什么样子……哎呦!”
“你怎么了?”
胖书生不断挠自己的腿,“好像被什么给咬了一下,怎么这么痒。”
瘦书生自己的腿上也不断发痒,再挠也不能解痒,“我好想也被咬了,什么东西!”
魏子蘅起身,“我们走吧。”
檀溪笑道,“姑娘还是动手了。”
“你不懂,你还青春年少,而我……年纪确实大了,不过从这些人口中听见‘又丑又老’几个字,心中有一股无名之火,不发泄出来怕烧了我自己。”
“姑娘别听他们乱说,他们要是看见你的容颜,定然恨不得刮了自己的舌头。”
“就你会说话,好歹我穿这身衣服的时候别叫我姑娘,直呼名字吧,总觉得姑娘姑娘的太疏远了。”
“习惯了,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沉香阁。”
“去看你未来的夫君?”
“连你也笑话我?”
“我哪敢?”
魏子蘅道,“我也不想一生活在别人的流言之中,更不想嫁一个连面也没有见过的人。不过我身为安阳的公主,担负的是安阳的名誉,不能如此任性,所以只有让南溪国自己取消这门婚事。”
当年南溪七殿下确实是和她妹妹昭和公主魏子楠定的亲事,奈何魏子楠在成亲前看上了别人,仗着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以死相逼,父皇最后只能妥协。
那个时候她的三妹尚且年幼,所以这门婚事就落在了魏子蘅身上。
这门婚事也就一拖三年。
魏子蘅得知之后只是一声冷笑。
“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连这些人都不喜欢年纪大的女人,你觉得七殿下会喜欢吗?先去探探口风。”
“你要去见他?之后南溪皇帝大寿可还会见面……”
魏子蘅随手在街边买了一个面具,扔了一个给檀溪,“这样还能认得出来?”
“看来姑娘已经下定决心了?”
“我的决心一直很坚定,我让你帮我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这位七殿下近几日每日下朝之后,回去天香酒坊寻几坛好酒,之后便前往沉香阁一直待到深夜,这个时候他应该正去往天香酒坊。”
“正好,我们也去看看。”
魏子蘅得知这位七殿下爱好好酒,来时特意带了他们安阳最出名的清酒百里香。
天香酒坊的老板娘是一位中年妇女,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即便上了年纪也别有一番风味。
酒坊来往客人不在少数,老板娘一一应对,无一人有怨言,魏子蘅他们坐下之后,老板娘笑着走过来,“二位第一次来?”
魏子蘅道,“我二人并不是南溪国人,第一次来到天都,听闻天香酒坊的酒远近闻名,慕名而来。”
“不过是大家给面子,两位从何而来。”
“安阳。”
“安阳……妾身也听闻过安阳的百里香,可是公子这酒瓶里的酒?”
“老板娘好眼力,我知老板娘不是贪财之人,思想来去只能礼尚往来方不冒犯。”
“多谢公子抬举……妾身昨日正好与七……少爷谈及百里香,没想到今日便能寻到。”
魏子蘅明知故问,“老板娘所说的七少爷可也是爱酒之人?”
“远近闻名……”老板娘看向她身后,笑道,“说曹操曹操到,那位就是七少爷了。”
魏子蘅远远看见一个蓝色身影前来,老板娘迎了上去与他说了几句,那个男子便向着她们这个方向而来。
魏子蘅行了一个男子礼,“想必这位就是老板娘口中的七少爷了。”
钟离青落座在魏子蘅的身边,一阵酒香扑鼻而来,“不必客气,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我姓言。”
“言公子,这百里香可是你带来了的?”
“正是,刚才听老板娘说七少爷也是爱酒之人,七少爷可否赏个脸?”
“求之不得,本少爷生平两大爱好,美酒、美人,没有美人岂不是辜负了这么好的酒?”
“七少爷的意思是?”
“不如我们换个更合适的地方如何?”
“也好,正好我初来天都,还未曾领略天都风采,那就冒昧劳烦七少爷了。”
“你不是南溪国人?”
“我来自安阳,听闻南溪繁荣,特此前来。”
钟离青笑道,“可否让你失望?”
“至少目前还没有。”
“那便好,今晚我带你去天都最值得去的地方,那里……绝不会让你失望,就当是回报你的百里香。”
“那就有劳了。”
钟离青带她去的地方果然是沉香阁,钟离青道,“言公子为何一直带着面具?”
“少时顽劣,玩耍时在脸上留下了疤痕,怕吓着别人。”
钟离青也不喜欢刨根问底,“在这里不会有人管你长得什么样,只要有钱就行。”
“看来七少爷是这里的常客。”
钟离青神秘一笑,“这里美人如云。”
沉香阁是南溪国都城最大的青楼,不同于平常青楼,这里以欣赏歌舞乐曲为主,里面的艺妓个个才貌双绝,却又并非一般的风月场所。
不仅是男子爱好之所,也是许多大家小姐常往来的地方。
沉香阁共分三层,一楼大厅,二楼雅间,三楼厢房。
一楼大厅中间舞台呈圆形,舞台周围是半尺宽的水沟,水沟里注满清水,种有睡莲,碗口大小的赤莲横卧在水中,好似一盏盏许愿灯。
分别从东南西北延伸出四座木桥,横卧在水渠上,真似小桥流水。
舞台周围是一套套红木桌椅,座椅稍后是环绕整个一楼的石阶平台,每一座石阶皆比一楼高出一张木桌的高度,介于一楼一二楼之间,称之为语阁,相比于一楼和二楼,语阁是最佳欣赏位置。
每个石阶间只有左侧一道阶梯延伸至一楼,也恰好把每个石阶间隔开,石阶周边皆有红木栏杆围着。每一个石阶上都设有木桌及坐榻。
钟离青大致是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在二楼的雅间落座。
魏子蘅道,“这里确实与众不同,不知道美人何在?”
“言公子也是爱美之人?”
“美人有谁不爱?”
“这里的姑娘虽然姿色都不错,却还算不上是绝美,养养眼还不错。”
“看来七少爷要求挺高的,对了不知七少爷可曾娶亲。”
钟离青似乎想起什么,哼笑一声,“身边女人不在少数,娶亲……倒还没有。”
“想来七少爷未来的夫人也是绝美之人,七少爷可有中意的?”
“只要是美人我都中意。”
“七少爷真会说笑,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为人子女的婚事哪轮得到自己选择,若是有一天你的父母让你娶一‘丑八怪’,难不成七少爷还能逃婚不成?”
钟离青想想道,“听你说你是安阳国人?可知你们安阳的几位公主?”
“自然听说,安阳国主只有三位公主,一位已有婚配,一位年幼,还有一位将来还会嫁与南溪七殿下。”
“我也听说过,嫁过来的是昭仁公主,你可曾见过,她外貌如何。”
魏子蘅道,“我不过一个平民百姓,哪有机会见到皇族之人,不过听说那位昭仁公主年幼便体弱多病,一直以医药滋养,就连皇宫中也有许多人未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