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太子殿下来我南溪拜访,我也理应回访才是。”
“听说那次太子伤了你,陛下可真是好气度。”
钟离誉道,“比武切磋难免会有擦碰,算不得什么。”
“陛下功力深厚,本殿下也想领教领教。”
“以后有的是机会。”
钟离誉与白陵敬面上如沐春风,实际争锋相对,魏子蘅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一直埋着头,不敢抬头,更不敢跟钟离誉对视。
魏子蘅没想到他堂堂一个皇帝,居然亲自前来祝贺,朝堂的那些人居然也肯放他来。
现如今南溪与白晋本来就不对头,他岂不是让自己身处险境?
钟离誉目光落在他身旁,这个看似婢女的人一开始就躲避他的目光,让人生疑。
“这位是……”
“喂,又发愣,你这是什么毛病?!”白陵敬在她头上敲了一下,“还不快给南溪国的皇上请安。”
魏子蘅点了点头,压低声音,“奴婢给皇帝陛下请安。”
“你……抬起头来。”
“这……”魏子蘅迟迟不肯抬起头,“奴婢……”
白陵敬道,“陛下怎么对一个丫鬟感兴趣了?”
“好奇,为什么在皇宫中带着面纱。”
“说来惭愧,长得太丑,有碍观瞻。”
“能跟在大殿下身边的人想必也丑不到哪里去。”
白陵敬挑眉,“陛下对她有兴趣?”
钟离誉收回目光,“没兴趣。”
“也是,听闻陛下后宫佳丽美女如云,你的皇后更是安阳的第一大美人,肯定不会对一个丫鬟感兴趣“。
钟离誉默默不语。
魏子蘅隐藏在衣袖之下的手,满手心的汗。
还好,他没有认出来。
魏子蘅喝了好几杯水,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就算今天瞒过去了,他早晚也会发现。
他既然是来送贺礼的,迟早会见到皇后身边的宋鸾。
不行!她要先同宋鸾沟通好!
一想到这里,她坐不住,起身往皇后的宫里走去。
自从白陵敬和皇后的误会解开,她出殿里没有人再阻拦。
从大殿下的宫中去皇后的宫里,有两条路,她为了不惹人瞩目从来走的都是小路。
路过一片竹林,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拽到了一旁,她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一股熟悉的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心头一跳,手放在胸前,握住自己的面纱。
抬眼,果然是他,钟离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眼睛里似乎能冒出火星。
魏子蘅感受着他的怒气,“陛下,这里是白晋国的皇宫,还请陛下自重!”
钟离誉趴在她耳边,声音粗重,“我不过是抱抱我的娘子,哪里就不自重了?”
“你怎么……”她包裹的这么严实,居然还是被他认出来?
“我怎么会连你的声音也忍不住来。”
从他们刚刚分离到现在怎么说也有一个时辰,他居然在这里等了一个多时辰?
魏子蘅放松警惕,“放开我。”
“不可能!”钟离誉抬起她的头,“你为了躲我居然跑到白晋国的皇宫!你难道不知道这里对你而言有多危险!”
“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你从嫁我那一刻开始,整个人都是我的,你的所有的事情都跟我有关!”
“你也知道这里是白晋国的皇宫,你别乱来!”
钟离誉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师父,为什么这么狠心,你知道你跳下悬崖的那刻我的心有多难受吗!”
她无话可说。
钟离誉道,“那一刻我以为你为了逃离我,宁愿死!”
他手上的力越来越重,魏子蘅不忍看她,“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你要是咄咄相逼,我也会反抗到底。”
“我亦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钟离誉拿下她的面纱,心疼的看着她,字是从牙缝里憋出来的,“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看着这张脸你不觉得瘆的慌吗?”
魏子蘅拿过他手里的面纱,正准备带上,被他给握住了手腕,毫无防备的低头亲上了她。
魏子蘅一愣,使劲的推他的胸膛,只是人被他按在假山上,又被扼住了命门,使不上劲。
任由他啃噬着自己,被柔软灵巧的舌撬开了牙关,魏子蘅被他亲的身子一软,差点倒在他身上。
钟离誉好不容易松开了她的唇,人仍旧被他圈在怀里。
他放开她之前,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明显的牙印。
“皇上可以放开我了?”
钟离誉语气稍微软了一些,“你不能留在这里,尤其是白陵敬的身边!”
“我有自己的打算,不劳你费心。”
“白陵敬看你的眼神我不喜欢。”
“哼……没有一个男人会对我这副尊容感兴趣,况且,我已经不是你的皇后,现在的我只是言初。”
“作为魏子蘅,你是我的妻子,作为言初,你是我的师父,不管你是谁,这辈子都跟我断不了干系。”
魏子蘅挣扎着,“要是被人看见,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大不了我带着你从这里逃出去。”
她奋力甩开他的手,“我不会跟你走。”
钟离誉从后背抱着她,“你想报仇,我帮你!”
魏子蘅紧闭着眼睛,半响睁开,眼神决然,“不需要。”
假山之外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虽说是小路,也不是完全人迹罕至。
要是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事情就难办了。
魏子蘅看着他,哀求道,“快走。”
钟离誉不为所动,“我说过,这一次不带走你,我绝不会走。”
“你!你为什么总是要这么为难我!”
越来越近的声音,魏子蘅听出来,是白陵敬,魏子蘅一急,“放开!”
钟离誉眼角轻动,逼近她,盯着她,她的眼神让他狠不起来。
刚放了手,白陵敬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挑眉,“你们怎么在一起?”
魏子蘅刚把面纱带上,这个举动落在了白陵敬的眼中,他疑惑的看向钟离誉。
只见钟离誉一脸平静,“既然来了宫里,也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只可惜迷路了,刚好遇见……言姑娘,所以想请她带个路。”
“是吗……”白陵敬语气中不带一丝情绪,“我找了你很久!你又怎么在这里!”
魏子蘅垂头,“我想去看看妹妹,恰好遇见陛下,不知殿下找我何事。”
白陵敬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扫了一回,“正好,我也要去请安,陛下不如一道。”
“也好,请。”
白陵敬唤了魏子蘅,“你也来吧。”
“是。”
他们还没有进宫,就听见皇后宫里传来的闹声,他们也没有在意。
脚刚踏进园子,迎面而来一个茶杯,杯子飞过来的速度很快,显然扔杯子的人用的力道很大。
杯子被白陵敬一个侧身接住。
钟离誉下意识的搂着魏子蘅退到了一边,白陵敬抬头的时候,他的手还在她的手臂上。
手中的杯子咯咯作响,砰,杯子落下,碎了一地。
他拉过魏子蘅,面上笑着,“陛下,一个丫鬟而已,多谢了。”
钟离誉神色不悦,“不客气。”
魏子蘅默默挣开了他的手,退到一边,引来白陵敬的注目。
“皇兄,你怎么来了?”
罪魁祸首白思忆娇笑着走过来。
白陵敬面色仍没有恢复,“身为一个公主没有公主的样子,整日疯疯癫癫的像什么样子!”
“说起来就生气,这个下人太没用了,没有一个能陪我玩的。”
“别说皇后宫里,整个皇宫里的人谁能受得了你的脾气?”
“皇兄!”
“皇后在哪里?”
“母后在里面和几位娘娘说话。”
“让人通报一声,南溪国的陛下前来拜访。”
“南溪?”白思忆打量着钟离誉,“没想到南溪的皇帝这么年轻。”
“还不快去?”
“哦。”
他们被带进去了皇后的宫里,钟离誉说明来意,“拜访皇后娘娘本该是内子的事,只可惜她……”
“听闻陛下的皇后身子不是很好,可是没有来?”
“不,她来了来了,只是皇后身体本来就不好,第一次来白晋又水土不适,现在在别馆休息,所以由我来给皇后拜访。”
“陛下和皇后可真是鹣鲽情深。”
钟离誉只是笑笑,魏子蘅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白晋皇后道,“皇后身体不适?可请了大夫去看?本宫身边有一个大夫,医术高明,正好也是女子,若是陛下需要,可让她去看看,既然来了白晋国的地界,自然不能怠慢了两位。”
“不用了,她身边有人照顾,多谢皇后娘娘的好意,她只是因为舟车劳顿,所以才没有前来,太子殿下大婚之日,她会随我一起出席。”
魏子蘅抬眼看他,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就好,陛下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陛下此来来白晋路途遥远,自然该好好招呼,敬儿、你父皇年龄大了,接待南溪陛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是。”
寒暄了一会儿,天色也不早,白陵敬送钟离誉去了别馆,别馆是各国来使住的地方,建在宫外,离皇宫的距离不远。
临走前,白陵敬吩咐了魏子蘅回去。
魏子蘅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她心里很清楚,钟离誉不会就这么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