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盯着他,一字一句认真道,“难道不是吗?”
他无奈。
来时,她跟着白陵敬,回去时,她跟着钟离誉。
连东西都没有回去收拾,直接住进了别馆。
钟离誉给她准备好了衣裳,“十天之后,以皇后身份出席。”
“你一早就料到我会答应和你合作?”
“我只知道你早晚会回到我身边,现在……一切如我所料。”
“除了合作扳倒白晋国,我并没有答应你其他事。”
“我知道,白晋国已有几百年的根基,现在正是他们国运昌盛之时,想要扳倒并不容易,必须先动摇他们的根基。”
“在皇宫这几日我得知白陵敬和太子并不和睦,其余两位皇子暂时没有见过,但是宫中也有流言,几位皇子之间的争斗腥风血雨。”
“我明白你的意思,毕竟我们不是白晋国的人,想要从内部瓦解他们不是易事。”
“白晋四个皇子,白陵敬骁勇善战,有心计有谋略,太子温润,五皇子从来只在乎风花雪月,还有一个皇子年纪尚小,不管事,所以……”
“如果白晋国的几位皇子出了事,想必会全国动荡,白晋皇帝年纪也大了,恐怕承受不了丧子之痛,其余的人暂且不说,白陵敬头一个不好对付。”
魏子蘅道,“这段时间恰好我听闻了一个消息……”
钟离誉看着她,静待她的下文。
“白晋国除了他们四位,还有一位皇子……且那位皇子深受白晋皇帝喜爱。”
“我也听说过,不过听闻那个皇子已经夭折了。”
“不,他还没死,且他跟白陵敬和白陵敬的母妃有深仇大恨……”
“你是说……”
莹儿进来,“皇上,苏大人到了。”
魏子蘅抱着衣服,苏城望从门外走进来,显然看见了她,行了礼,面色坦然。
“你来早了,太子大婚还有十天。”
“微臣放心不下皇上,皇宫那边已经安排妥当,皇上不必担心。”
“我先回去了”,魏子蘅起身离去。
苏城望道,“恭送娘娘。”
不同国家的来宾所在的别馆都是分开的,互不相连。
午间,脚步声由远到近,在她身后停下,“皇后娘娘,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见到我,你似乎很失望。”
“微臣只是没有想到我们会这么快见面,还是以这种形式,微臣一直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娘娘了。”苏城望并不掩饰。
“我也没想到。”
“终究是微臣低估了你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苏大人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微臣从皇上那里听说了,关于白晋的事。”
“抱歉,这一次我不会听你的,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娘娘误会了,微臣并不打算阻止你或者是皇上。”
魏子蘅打量他,“是吗?还真是稀奇。”
“不瞒娘娘,皇上此举正合我意。”
“为什么?”
“每个人都自己的秘密。”
“你说得对,告诉他一声,我去皇宫了。”
“娘娘……她呢?”
“苏大人,只是默默守护,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
“微臣明白,保持距离至少能护她平安。”
“她现在很好。”
魏子蘅让莹儿准备了一些礼物,往太子的宫殿去了,之前太子给她的出宫令牌帮了她很大的忙。
去时,太子并不在。
她以给月儿赔礼道歉的名义去见了她。
月儿遣散了身边所有人。
“你还有脸来见我。”
“我答应你。”
“什么?”
“我答应和你联手报仇。”
月儿眉间的沟壑越来越深,“事到如今,你还想指望我相信你?”
“信不信等我说完再说,我会手刃白陵敬……而你……只需要对付太子,他们两人一死,整个白晋国就会乱套,届时阿誉也会帮我们。”
魏子蘅不放过她面上表情,“如何?”
“阿誉!阿誉!你从以前到现在眼里只有你的阿誉,你信他,凭什么让我也相信他!他对我来说同样是仇人!”
“他的事我们可以暂且不说,白晋国的事我是认真的,你意下如何?”
月儿眼神躲避,“休想再拿这种谎言欺骗我。”
“月儿……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下不了手。”
月儿怒,“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你……是不是爱上了白晋国的太子?”
“我没有!别把我跟你相提并论。”
“我爱阿誉,从来没有否认过,你呢,你爱白陵彦吗?!”
月儿咬牙切齿,语气肯定,似乎在坚定自己的意念,“他是我的仇人,永远都只是我的仇人。”
“月儿,别欺骗自己了,你爱上了他,你对杨嫣儿的厌恶并不止是因为她是白晋国的人,再过十天她就是白陵彦的太子妃……”
“你住嘴!”
“我能闭嘴,但是你心里的声音你也能避而不见吗!”魏子蘅上前一步,“月儿,其实你不必逃避,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
“我让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话!你杀不了钟离誉便罢了,连白陵敬也下不了手?我跟你不一样!我绝不可能爱上自己的仇人。”
“那样我就放心了,我们打算十天之后动手。”
“太子的……”
“是,太子的婚宴,刺杀太子,嫁祸给白陵敬。”
魏子蘅和钟离誉商量的事之中,并不包括这件事,毕竟钟离誉是一国之君,行事决不能草率。
她只是想试探月儿的真心。
月儿面部表情微妙,“太子大婚,府中肯定戒备森严,你们打算怎么办?”
“按照白晋的礼仪,太子和太子妃行过礼之后,太子妃会被先带回到新房中,只要有人能冒充太子妃,在太子进来的那一刻,杀他轻而易举。”
月儿低声,“杀了他之后你们又打算怎么办!白陵敬虽然跟太子有恩怨,但是他没有必要这么明目张胆,这个缘由说不过去。”
“如果皇上和皇后都不相信他,是不是他做的,有没有证据都不重要。”
月儿沉默许久。
“我不会帮你们!”
“为什么,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吗?”
“你们的计划不严谨,我不会为此冒险。”
“我来只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想要报仇,就要做好舍弃一切的准备,显然你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
“那你呢!你做好准备舍弃你的荣华富贵,舍弃你的阿誉的准备了吗!”
“不管你信不信,阿誉不是我们的仇人的,至于其他的……那些东西早就不属于我,我也不稀罕。月儿,你若不想以后痛苦,就趁现在认清自己的真心。”
魏子蘅从月儿处出来,没走多远遇见了白陵敬。
看他的样子,并不是偶然,似乎等了很久。
白陵敬难道的面色严肃,“你去见那个女人了。”
“是。”
“你是不怕死,还是你们两个在密谋什么。”
魏子蘅把她的‘来意’说明,“两者都不是。”
“你同她说了什么?”
“殿下,你不相信我,我也可以随便编一个谎言欺骗你,既然如此何必说的那么清楚,殿下何不说说你的来意?”
白陵敬半靠在树上,“这两天你在钟离誉那里过得怎样?”
“没有殿下想象的好。”
“本殿下看钟离誉那么执着,还以为他多在乎你,不过这两天听说他整日与他的皇后待在一起,看样子你受了冷落。”
“殿下……是你把我送给了他,又何必再来说这些风凉话。”
白陵敬身影一愣,上前,轻捏着她的下巴,“你在怪我。”
“不敢。”
“我可以把你再抢回来。”
“条件。”
“你果然聪明,我要你帮我办两件事。”
“帮你监视他?”
“是,他在白晋国所有的举动我都要知道,你现在在他身边,想必这个不难。”
“第二个条件。”
“我要知道他那天说的蝴蝶谷的三个女人分别是谁。”
魏子蘅略有所思,“殿下想要找的人在她们之中?”
“你只需要做好我交代的事。”
“我与殿下相识也不过一个月,殿下为什么这么相信我?你怎么确定我不会倒戈,毕竟钟离誉可是南溪国的皇帝,跟着他,我要什么有什么。”
“他能给你的我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比如……”
“比如你妹妹现在还在皇宫。”
魏子蘅猛然抬眼,忽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宋鸾,“你威胁我。”
“有时候威胁比甜言蜜语管用,言初,其实我并不想威胁你,我们完全可以有好相处。”
“如果殿下因为利用我或者你还把我当你心里那人的影子而内疚,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我也不像殿下想的那么良善。”
白陵敬一步步的逼近,“我想看看你是怎样的不良善。”
魏子蘅连连后退,逃避他的气息,“殿下,这里是皇宫,不远处就是太子的宫殿,要是被人发现了,对你可不好。”
“本殿下还没有怕过什么!”
白陵敬越来越近,眼看着他离自己只有一指的距离,魏子蘅急忙道,“我答应!”
白陵敬停下来戏谑的看着她,“你以为本殿下真的想亲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不过你的答案我听见了。”
“我也有一个条件。”
“说。”
“狩猎时刺客的事别再追究。”
“你跟她果然是一伙的。”
“我只是欠她一个人情,欠了债总是要还的,只此一次,若是下次她再做出这样的事,随殿下处置。”
“如果我问你跟她什么关系你应该也不会说,罢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一言为定。”
“前提是……在钟离誉离开白晋国之前,我要知道答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