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鹤轩颔首以示赞成，我取来纸笔，将所思之计写于纸上。
待郦鹤轩写完，二人各取对方所书来看，皆相视而笑。原来郦鹤轩与我不谋而合，写的也是“无中生有”四个大字。
一旁的傅文如坠雾中，看看郦鹤轩，又瞧着我，蓦然开口：“夫人……”
我举手打断他，只凝眸望定郦鹤轩，问：“先生觉得此计是否可行？”
郦鹤轩沉吟着道：“世间并无万全之策，就眼下的情势来看，也唯有此计或可一试。”
我抚住胸口呼吸一口气，回身在椅中坐定，扬声道：“赵敢当何在？”
赵敢当早已候在门外，转眼入得厅来，垂首听吩咐。
我望着赵敢当道：“集粹轩在长安经营古玩多年，必识得一些专做倒斗勾当的土夫子，你回去转告你们大掌柜姜士楷，请他从相熟的土夫子手中大量收购殉葬品，务必件件都要是珍品，数量越多越好。”
赵敢当朗声应下，转身欲走。
我想了想，又将他唤住，郑重叮咛：“此事宜秘密进行，不可走漏一丝半点风声。”
“我明白。”赵敢当朝我一点头，复行而去。
傅文忍不住问：“夫人，可否将计划告知卑职？”
我微微颔首，将来龙去脉又在脑中捋顺一遍，才缓缓道：“我让姜士楷大量购入殉葬品，然后命人偷偷埋入四方馆东瀛遣唐使团驻地，再伺机揭破，想藉由此事制造遣唐使团心怀不轨，盗墓敛财，使团内部有人见财起意，杀人夺宝的假象，以期将此案做成一桩疑案。”
傅文略沉吟了片刻，道：“可侯爷杀人是有人亲眼所见的。”
我不以为然地说：“你是说那个遣唐使团的录事粟田元度？那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倘若能坐实遣唐使团盗挖古墓敛财的罪名，他的话就会变得苍白无力，我同样可以说他是为了掩盖遣唐使团盗挖古墓的罪行，故意陷害玉衡。正巧这些东瀛人与太子走得近，而玉衡与太子一党不睦乃众所周知之事，如此一来，这个说法也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傅文颔首道：“夫人言之有理，不过，据卑职所知，除了粟田元度以外，遣唐使团的成员已经尽数被杀。莫非夫人想将行凶的罪名推给粟田元度？”
我摇头道：“且不说这粟田元度会不会武艺尚未可知，我以为，推给活人不如推给一个莫须有的人。”
傅文不解似的，道：“卑职不太明白。”
我浅浅一笑，意味深长道：“昨夜不是还有二十多名东瀛志能便被杀吗？”
傅文蹙眉做思索状，想了半晌道：“夫人是想让志能便承担这杀人的罪名？”
我颔一颔首道：“把罪名推给志能便，于我们而言是最为有利的。”
傅文道：“卑职愿闻其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