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一挣，道：“不与你闹了，我还要准备午膳呢。”
他轻笑不语，手上却不含糊，已挑开了我的衣襟。
我一时窘急，“光天化日，门还开着……”
话音未落，玉衡大袖一挥，膳房的门应声合起，他唇角勾起，含笑望住我道：“娘子还有什么要求最好趁现在一并说来。”
他缠绵仿佛微醺的眸色怦然击中我心，似有些情迷意乱，我举手轻抚过他眉眼、鼻梁、嘴唇……一分一寸无不是我的眷恋，世间之物再光华夺目，也比不过他那浅颦轻笑。我勾住他颈脖，媚眼如丝，轻启了唇，刚欲说些什么，只见他秀眉轻挑，目光骤然炽烈如火，弧线美好的唇挟来馨香如幽兰的气息，绵绵密密地落上每一寸肌肤，层层将我包裹。
醒来时已在厢房，见他双目轻阖，衣襟微敞，慵然睡得安宁，嘴角凝着一丝心满意足的笑意。我抬手替他结好衣襟，在他面颊上轻轻一吻，以手遮掩胸口，悄然起身想去取衣裳。可刚从榻沿立起，突然被他拉住了手，顺势轻轻一带，我一声嗔呼，又跌倒在他身上。
他依然阖目而卧，只是将我搂在怀中，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我半支起头凝望他的睡颜，手指一圈一圈绕上他如丝的长发，娇笑着柔声道：“舍不得我么？”
玉衡不语，唇角的笑影却渐深，忽然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眼中柔光蜜意，俯首下来又欲吻我。
我忙双手贴着他的胸膛，微微侧首，轻声道：“时候已不早，慕云该回来了。”
他顿住，这才将我放开，由着我起身。
取了衣裳穿着妥当，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长发，玉衡以手支头侧身躺在榻上，含笑看我整妆。
我回首嫣然一笑，“看了这么多年，还没看够么？”
他摇头，口中却道：“我若说看够了，你又待如何？”
“你敢！”我佯作生气，把篦子往妆台上重重搁下，“咚”的一声。
他起身走到我身后，双手扶住我的肩膀，从镜中深情凝视我，语气缱绻而诚挚，“看不够，一辈子都看不够。从在马场将你看清那刻起，你便已记在了我心里，时时想、刻刻念。以前只道你我有缘无分，即便想着你，却也不敢多看一眼，生怕一时的意乱情迷会害了你一辈子。”
想起玉衡为我所做的一切，心中感动之余似有醴泉淌过，苦尽甘来的甜蜜。坐着回身依向他胸前，低婉道：“你为了我，吃了那么多常人难以忍受的苦，如果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还会如以前那样竭力护持我吗？”
他喟然轻叹，“我的竭力护持，又何尝不是在一刀一刀剜你的心？若让我从头再选择一次，我仍然希望能遇见你、用生命来保护你。只是，我不会再让你爱上我，这样你就不会那么痛苦，我只要能远远看着你，看着你平安快乐便好。”
一颗晶莹的泪珠饱含着欣喜滑下眼角，挂在微微翘起的唇边，闪烁着幸福的光芒。此生虽历尽苦难，但有如此一个夫君，这样一双儿女，足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