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是一个熟人。
“月初云？”
王歆可又惊又喜，然后连忙联系白如渊：“前辈，这个就让我来吧。”
白如渊仔细看了一眼月初云，发现一些不同，于是提醒道：“真的吗？这个月初云可能和前几天那个草包不一样了。”
王歆可拍胸脯保证：“放心前辈，我一定拿下。”
白如渊点头，然后换到王歆可，退出了如渊模式。
“王歆可？哈哈哈，来，让你这连星星都点不亮的废物见识见识！”月初云眉开眼笑，第一时间运转功法。
他修行的是风诀山正统《风罡正诀》，虽然有糟蹋正统的嫌疑，但他天赋确实不错，对灵力的应用也好过白木。
而且被王歆可揍多了，一看到她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王歆可默念《修罗诀》口诀，四肢又燃烧起来。白如渊连忙把她身体被强化过的信息告诉王歆可，让她及时适应。
月初云这次学聪明了，风刃凝聚在手，当做兵器使用，缓缓向王歆可逼近。王歆可经过功法强化，对那锋锐气息的敏感度更清晰，于是谨慎地挪动步伐。
月初云将左手的风刃直接丢出去，王歆可看得真切，随意便躲了个干净。然而那风刃落到空出，突然炸开，锋锐之气四散，仍然割裂了王歆可的衣袖。
月初云一愣。
“月初云你给我死来！”
王歆可凶狠地咆哮，《修罗诀》被运转到最大功率。她举起拳头，往月初云的脸上砸去。
“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过来呀！”
月初云随手再凝聚一道风刃，慌乱之间丢了过去，这道更离谱，完全落得空处，毫无作用。
看到尽在眼前的王歆可，月初云下意识蹲下，抱头大喊：“我认输！”
风云场大阵判定王歆可获胜，又发现王歆可有鞭尸的异象，连忙把两人弹出。
月初云一出场就死命地跑，头都不敢回。
王歆可目露凶光，抢劫一样拿过风云场给的十块灵石，重重地塞到李十三手中。
李十三看了看王歆可破损的道袍，顿时明白，脸一红，赶紧释放灵力为王歆可修补衣物。
“下次见面我一定要把月初云打得他爸都不认识！”王歆可暴怒道。
“就是就是！”李十三红着小脸，重重点头。
这件道袍是她花了足足十五块灵石买到的，虽然是去年的款式，但她为此多做了十几个宗门任务——宗门给一品弟子的任务简单，安全，但是无比繁琐，而且报酬低，最多也就一块灵石，大多都是给一些碎灵石。
送李十三回到院子，已经不太早了。
王歆可叹了一气，道“今天就这样吧，谢谢你，十三。”
说着抱了一下李十三。
李十三红着脸，任由王歆可拥抱。
“所以说，我说月初云已经有所不同了，你真的知道了吗？”
“确实，更无耻了。”
“所以我这里有一法术，可以保护你的衣服，还能增强灵力控制能力，有兴趣吗？”
“真的吗？”
王歆可高兴地叫着，但是又失落起来：“可是衣服已经坏了，唉……”
白如渊看着单纯的少女，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她，就收起了骗她学魔宗操控之术用以提升元神同化的想法。
他稍稍回想，想到了另一门适合她的控灵法术。
“没事，我这就把《微线行纵术》传给你，这门法术很有意思，学了它也就会针线活儿，就能补衣服了……”
“真的？让我康康……”
看着王歆可心情稍微好转，白如渊柔声安慰道：“下次就让我来吧，我把元神同步化，让你身感同受，也能避免一些今天这样的损失了，顺便，我也能过过手瘾……”
“好……”
等王歆可用冥想过夜的时候，白如渊元神出窍，一边享受没有法则碎片混杂的柔和星光的滋润，一边思考。
“没想到现在的人对陌生大能的元神防范意识这么低，想当年，就算是宗门发下的法宝，只要有元神波动，都要第一时间向宗门应证，更别说那些残魂藏在戒指、手镯或者什么珍贵法宝里面打算东山再起的大能，基本上只要露出一点点波动，就会被第一时间反馈给宗门长老，做灭魂处理——一时半会处理不了的就都扔在宗门禁地里，绝对不给里面藏着的老妖怪们任何机会。”
当然，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修士闯到宗门禁地，拿走某件宝物之后突然就一飞冲天的原因了。当然，那些残留元神会帮助修士，然后逐渐与修士同化，随着修士实力增强，最后便不分彼此;元神强大的甚至会直接夺舍。
这种做法也不好说，老妖怪们也没什么错——谁不想活命？既然你自己贪心，不知好歹，入了我的圈套也就怨不得别人。
白如渊认为自己这么做也没什么错，合乎情理，而且要帮得上忙，至少要等王歆可实现自己的梦想——加入什么灵剑卫之前，尽量保她平安无事。他能体会到王歆可的道心，而她的天赋也确实辣眼睛，但这种做法是贴合他的本性，以及亿点点神秘的外来因素对他的身心全方面改造后决定下的。
白如渊从不为自己的行为解释或者找借口，这是他身为强者的骄傲——但这一次，姑且就先这样吧。
再一回头，发现王歆可已经脱离了冥想的状态，倒在地板上，傻傻地睡着了。
白如渊：“……”
“前辈……前辈你为什么叫真君啊，你不是飞升的实力吗？”
王歆可在梦里，摸到了白如渊的真身——就是那个她看过几眼的翩翩少年。
此时她胆子很大地摸着白如渊的头，调侃地问着。
然后就把话问出来了，物理上的那种。
白如渊元神传音，柔声道：“如渊真君是我的魔号，和我的境界没有关系。比如九灵皇虽然带着皇字，事实上是实打实九品真仙，称呼和境界关系一般不大。”
梦里的白如渊也如是说道。
“前辈，你的青梅竹马长什么样子？”
王歆可又问道。
白如渊嘴角一抽，要不是他知道王歆可此时真的在入眠状态，不然他肯定认为王歆可是在故意调戏他。
今天，就满足她吧。
白如渊通过元神同化，共享给如梦的王歆可一副画面。
梦中王歆可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副画面，悬崖边，一位神秘仙子身着黑色长裙，后面露出光滑洁白如羊脂白玉一般的背，缓缓转身。
那仙子俏立于崖边巨石之后，仿佛随时将乘风而去。
画面一闪而过。
王歆可直接从梦中醒来，满脑子都是那个倾国倾城的美丽仙子。
“前辈，我是不是脑子坏了？晚上睡觉都能梦到美女跳舞……”
王歆可感觉心里慌慌的。
“脑子坏了确实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因为有强有力的论证证明，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八卦。”
王歆可心里不慌了，只是头皮发麻。
青州历二零二零年，八月五日。
王歆可抱着发财的梦想，去了风云场。
尽管动手的是白如渊，但她还是忍不住地兴奋。
路上听闻登记的楚师兄被刑律长老扯着头发拖回风狱，王歆可深感遗憾，还以为能再见到他，打个招呼什么的。
光屏飞快抖动，王歆可这边也在准备，再一次进入了如渊模式·王歆可。只不过，这一次由白如渊动手，王歆可处于第一视角观战模式——或者说处于如渊视角。
光屏显示第一战对手，二品四窍，李牧。
王歆可倒吸一口冷气，而白如渊则是很淡定地踏入风云场，嘴角翘起，于是王歆可本体现在的表情就很微妙。
“有缘姑娘，定神，不要干扰我，不然双双牵扯下去你的肉身面部会瘫痪的。”
于是王歆可进入波澜不惊的咸鱼模式。
李牧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位刚刚入场的小师妹。刚才光屏有告诉他，这位师妹只是一个刚筑基的二品修士，还没有开窍，但已经二连胜。
没准是前两场太水，但昨天欠他灵石的白木说他就栽在一个刚刚二品的小姑娘手里了，没准就是眼前这位师妹。
看来对方有两把刷子，那就要谨慎对待。
想到这里，李牧打起精神。在白如渊站到他面前，有模有样地行礼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风罡正诀》全速运转。
白如渊赞赏地点了点头——他发现只有代打的时候才浑身舒坦，而且王歆可看起来也很乐意白嫖奖金的样子，也许这就是双赢吧。
《修罗诀》由白如渊运转起来就顺畅多了，灵力在经脉中奔腾的感觉，好像百岁老妪回到了十八岁花季。
“嗯？这又是什么奇怪的想法，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白如渊暗叫奇怪，但已经顾不上仔细思考。这场战斗对于目前为止的王白二人组来说还是需要全力应对的——对方看上去就知道是个正常人，修为高打法稳，跟前两场的杂鱼不一样。
李牧运转灵力，流遍全身，衣袖鼓动，身体也变得轻盈。
他打算用最稳妥的方法——用简单的灵力外放来强化躯体，再用近身格斗结束战斗。就算这位师妹再奇怪，也只是刚刚晋级，不可能耗得过他这个已经通四窍的气师。
白如渊一眼看透李牧的想法，不由摇头，叹道：“这不就跟打架一样了吗？”
灵力外放，催动《修罗诀》，并掌为刀，于是指尖外放出的灵力凝成淡红色的刀刃模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
看着一步蹬地，加速冲过来的李牧，再看到藏着掌刀，双眼一直跟着李牧动作的白如渊，王歆可觉得自己可能猜到了白如渊的应对方式。
确实，因为境界上有明显的差异，单纯论灵力强度，王歆可是没有争议的弱，但她强就强在有白如渊帮她代打。
白如渊看破了李牧的动作，闪身躲开了他的一记摆肘，又一个驴打滚躲开了他的横踢。掌刀收收放放，似乎有下手的意思，但总是没有找到机会。
他也很无奈，这家伙似乎也知道《风罡正诀》的问题就是后腰，那是功法的致命罩门，因此每一次进攻之后都立刻调整自己的站位，把自己的弱点牢牢挡住。好几次他都想强切了，却因为王歆可肉身质量问题，跟不上二品三窍的速度。
李牧就更惊了。虽然不知道她的来头，但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他的罩门在后腰，这让他直冒冷汗，因此每一次谨慎的进攻实际上都相当于一次假动作试探，真正的重手就是等她以为自己找到机会进攻的时候一记夹杂风之锋锐气息的摆拳——这一拳，料这位师妹是躲不开的。同时，他有意保护自己的弱点，因此只给白如渊看一眼的时间，不给他下手的机会。
事实上，说王歆可此时的境界还是刚入二品，就不太对了。《修罗诀》是一门很优秀的功法，斗法的回馈加上王歆可扎实的基础，再加上白如渊对身体数据的不断反馈，王歆可很容易就迈过了出入二品的坎，而且两次面对使她的本能感到压力的对手，激发了《修罗诀》的运转，王歆可的口窍，以一个夸张的速度饱满起来。
李牧也是大感疑惑，他感受到了王歆可身上不断攀升的气息——是开窍的感觉。白如渊却仿佛没有感受，仍然和李牧缠斗，途中难得地偷了李牧一拳，但无济于事。
“前辈，我口窍好像要开了。”
“我知道。”
白如渊冷静道，他深吸一口气，把状态调到了最佳，顺着口窍突破的感觉，下意识张嘴，大喝：“嗬！”
距离王歆可仅两步距离的李牧正面迎上了这打通口窍的一声怒喝，头皮发麻，而声音中的那股沉重的力量直接作用到自己的神识上，像被人拿法宝级别的板砖干在了后脑勺上，眼前一黑，膝盖一软，半跪在了王歆可面前。
你看到了第二层，以为我在第一层，其实我在第五层。
这一声，白如渊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用上禅宗狮吼功，虽然颇感意外，但他早有有预感，突破口窍会是转机。
正当他自己瞎琢磨原因的时候，风云场大阵已经判定李牧败北，送两人出阵，并额外奖励了王歆可十块灵石。
王歆可惊喜道：“前辈，我二品一窍了！”
白如渊干巴巴地回应：“我知道。”
两人再次体会境界，都发现了一处特别的地方。
“前辈，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自学了一门法术？”王歆可不确定道。
“是口窍天赋，刚才打通口窍的时候，《修罗诀》全力运转加上我脑筋一抽用的狮子吼，让口窍突破产生了异变，衍生出一种口窍天赋。”白如渊仔细体会过这个天赋后，颇感意外，对王歆可解释道:“这个天赋就是：启用天赋后，短时间内为口窍灌注灵力，说出的话会让人心生战意。”
“啊？什么意思？”
“可能是我说的不太清楚。举个例子，比如有一天李十三赖床不想起，只要你用这个天赋随便说点什么，李十三就会和磕了药一样。”
“呃……”
“还不明白吗？”
“明白了！”
王歆可兴奋道：“这个天赋我愿称它为号角。”
白如渊闻言却是叹息。
嚎叫？那你岂不是变成了一条爱嚎叫的狗？
“所以前辈，我们还打吗？”
白如渊看着到手的二十块灵石，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打！”
他有点迷恋这种久违的斗智斗勇的感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