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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第一百零二幕 安魂曲

——距盘古之战结束还余下172:14:17

“都准备好了吗?”

“媒介……符咒……法阵……一切都准备完毕了。”

盘龙镇的一家医馆内,那一对夫妇今晚最后的三名客人离开后,将大门完全锁死,来到这所房子的后院。后院不大,到处都是被随意搁置的杂物,比如什么婴儿车、奶瓶、布娃娃之类的物品,但在这些杂乱无章的物品中央刻画一个降临仪式的法阵已经绰绰有余了。

现在,这对夫妇已经画好了法阵,并将召唤英雄的媒介放置于法阵中央——一个乌龟壳的化石。虽说是化石,但任何奥术师都知道这块不起眼的石头蕴含着符文之力。

可是这对夫妇根本不是奥术师,就算身上出现了“卍”字,体内也没有一丝符文之力。某天,在参观北平故宫博物馆的博展出时,他们发现了这一块“女娲补天石”;二人之前就有听过关于盘古之战的事,便将其偷走,躲到沧海市,等待盘古之战的开始。

但即使有了媒介,没有符文之力作为凭依,也无法召唤出英雄。于是他们便将眼光放到了张家的灵魂奥术上,夫妇原本的工作就是宝藏猎人,弄到这些情报也根本不足为奇。同样的,他们自然也知道对一个凡人施展灵魂奥术之后,那个人虽然会在短时间内成为一名强大的奥术师,但作为代价,会失去一部分理智,以及让肉体承受巨大的疼痛。

由于害怕这一点,他们并没有打算在自己身上做实验。

“赵咲丹……到妈妈这里来。”

一名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向着夫妇跑去,她穿着一件红色的旗袍,小脸蛋红彤彤的,着实惹人喜爱。

“咲丹啊,一会妈妈要对你做一些事情,可能会有一些疼,但你一定要坚强。”

“嗯……”

叫做赵咲丹的小女轻轻点头,似乎对她的父母充满了期待。但她并不知道,自己讲成为盘古之战的牺牲品。

“赵咲丹,到这里来。”

小女孩按照父亲的话,站到法阵中央,闭上眼睛。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降临仪式所必需的一切东西都已经准备就绪,现在只需要召唤出那名存在于神话之中的英雄,就可以参与盘古之战,获取那无限的符文之力。女娲——曾创造了用长江之泥塑造人类、孤身一人补天的奇迹,是人类心中的母亲,这对夫妇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孩子对父母的祈求吧。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形若槁骸,心如死灰;方寸淆乱,灵台崩摧;天高地阔,欲往观之;黑松林戎马顿来,黄龙府潮水忽至……”

男人开始咏唱英雄召唤咒文,顿时,黑紫色的符文之力从法阵周围那些奇怪的祭器中钻到赵咲丹体内。祭器中绝大部分是装骨灰的瓷器,从这其中汲取死人的灵魂获取符文之力,这就是张家灵魂奥术的精髓。

“呜呜……”

灵魂钻入幼小的身体,赵咲丹露出略微痛苦的表情,但她却依旧在坚持,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父母。

“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幸无白刃驱向前,何用将身自弃捐。以女娲和伏羲之名起誓。一敕不至尔罪不原,二敕不至逆节相连,三敕不至影灭风烟,天命付我,我命付汝,汝若负吾,天令不许,吾奉真王令,从于盘古之下,听从我的指令。”

随着仪式的进行,越来越多的祭器散发出更多的符文之力,赵咲丹的身体开始涌现鲜血,就像是一个被捏紧的柠檬,被榨出汁液来。但她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了,灵魂奥术封锁了她的神经。

“五湖四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天蓬天蓬,万神之宗。威严大道,游行太空。坐南斗内,立北斗中,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流盼无穷,降我光辉,上投朱景,解滞豁怀,得驻飞霞,腾身紫微,人间万事,令我先知;顺从召唤,世界之守护者。”

这是一段特殊的召唤咒文,它能将一名以英雄以“复仇者”的姿态现界,虽然会拥有极其夸张的英雄属性,但代价是失去一部分理智。

咒术咏唱完毕,伴随着如同天火降世的能量冲击,英雄——女娲降临这个世界,令人惊讶的是,这名被召唤出来的英雄与夫妇想象中的样子有着很大的差距。

被召唤出的女妖拥有人类女性的体态,穿着仙女一般的衣绸缎带。她手中的武器是著名的“后羿之弓”,背上背着一个装满了羽毛箭的箭袋。但是她并没有脸,并且全身充斥着红黑色的光线,就像是无面人,但却又比无面人更加令人恐惧。

“咕咕……”

女娲发出奇怪的声音。

“没错!我就是你的奥术师!赶快服从我的命令吧!”

女娲用没有器官的面部“注视”着这一对欣喜若狂的夫妇,又看了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赵咲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下一秒,她伸出双手,将男人的心脏活生生地挖了出来,她的妻子也在一声惊叫之中得到了同样的下场。

“怎么……会这样?”

这对夫妇为了参与盘古之战,可谓机关算尽,但他们忽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他们召唤的是人类之母女娲,世界上的每一个人类,都是他的孩子。在被召唤出来的时候,看到夫妇的所作所为——将自己的亲生女儿作为牺牲品,这不该是为人父母应该做的事情。于是,女娲将他们杀了,出于自己心中无限的母爱。

“妈妈……妈妈……我什么也看不见了,发生了什么?”

女娲望着小女孩,放下了手中的弓箭,慢慢蹲在地上,拥抱小女孩,就像是圣母玛利亚怀抱着刚刚降生的耶稣,美丽而动人。都说人类活动中最让人热血沸腾的是战争,但现在看来,拥抱才是人类最美丽的举动。

“啊,妈妈还在,太好了……咲丹刚刚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咲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盒子,有许多可怕的东西钻到了咲丹的身体里。然后……世界崩塌了……”

赵咲丹一边呜咽着一边说道。

“妈妈看着这一切哭了。妈妈一个人在那里会不会很孤独?会不会感到害怕?”

“放心……我一定会……守护你。”

全身散发着邪气的女娲缓缓开口,对她来说,被召唤到这个世界,自己被赋予了一个重要的使命——守护一名无助的、被自己父母抛弃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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