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他想错了——
“吕妍总管……您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李泽渊的质疑,吕妍的心反而像是一滩宁静的死水。她的手中是染血的黑剑,那把黑剑狠狠地刺穿了内阁老者的心脏,老者倒在洁白的雪地中,鲜血染红了周围的一切,她手下的代行者围成了一个圈,像是在举行召唤仪式的教徒,却又觉得像是冷漠的围观者——不带任何感情的,只是单纯的记录一件事情的发生。
“……”
吕妍没有回答,她手中的黑剑渐渐散漫成青绿色的光芒,最后消散在空气中,那是投影奥术幻化的产物,只要可以,拥有这种能力的吕妍可以幻化出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面对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她没有任何的表情。喜悦?悲伤?无奈?憎恨?什么都没有,只是宁静,像是饿了好几天的流浪汉,双眼失去了光芒。
“这可是内阁的成员,一个内阁成员死了!你会……”
“李泽渊!上海和一个内阁的人,哪个比较重要?一条人命和一个城市的安危!哪个比较重要?”
“为什么问这种问题……”李泽渊有些愣住了,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杀死的是一个内阁的成员,这对盘古议会来说可是天大的责罚,“只要是个正常人,都懂得用价值来权衡利弊,一个城市的安危当然比一条人命重要……可是,对方是内阁成员……”
“内阁成员又怎样!”吕妍提高了自己的音调,露出了悲伤的眼神,“就是这些无聊的特权阶级,就能够放弃一个城市的安危,保全他们自己么?不……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是因为天空塔么?”
李泽渊说罢,正准备长篇阔论的吕妍顿时哑口无言……
“我猜的没错,对吧。你别以为我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我刚刚来到上海的时候,那个叫做王英彦的代行者负责检查位于震旦大厦的天空塔数据,可是在检查完毕后,你一直你各种理由不去看那些数据。”
“哼……那个丝毫没有社会经验的小白脸……”
“人家这么信任你,并且为你工作……”
“因为他根本就不明白,现在任何人都不能够接近天空塔!陆家嘴现在是封锁区,因为那些怪物的存在……如果内阁成员知道了天空塔的数据,他们就会放弃上海。南通、启动、杭州分部会被他们调去防守内阁,到时候就算我违抗命令死守上海,那也只是亡羊补牢。”
吕妍说完,给站在一旁的代行者使了个眼色,对方也明白了吕妍的意思,对身后的奥术师招了招手。不一会,穿着白大褂的人便从小树丛中走了出来,将死去的内阁老者的尸体装进裹尸袋,紧接着是念力奥术师和水元素奥术师出现了,他们负责清除现场的血渍以及将周围的一切恢复成原状,就好像从来没有人来到这里一样。
“那么……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让我跟过来?”
李泽渊不解的一点,就是既然吕妍早就有了杀死内阁成员的想法,为什么还要叫上与此事毫无关系的李泽渊,他实在是不想和这种事情扯上关系。
“我不知道你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也不知道你想要保护上海的决心是不是真的,不过前几天你说‘让我见识一下我的决心’这句话,不会指的就是这个吧。你早就知道内阁要派人来视察上海,所以就提前做好了计划对吧。”
“李泽渊,你知道在古时候的中国以及东南亚一带,有养小鬼的习俗么?”
“小鬼?”
“某些古时候的中产阶级,由于阶级固化的关系,无法继续往上爬,便会请鬼来为自己办事,帮助你达成目的,虽然能够在短时间内高攀,但是小鬼的反噬也是极其强大的。“养小鬼”顾名思义是养鬼来帮忙办事情,刚开始养小鬼的时候,的确是很小的一个鬼,每天必须吸收的能量可能只是一滴血或者糯米供奉就够了。身处现代社会,这些传闻听上去简直难以置信,然而,在泰国,有些人对此深信不疑,甚至将此传播到东南亚一带,在中国的港澳台及内地,尤其在商界和演艺界盛行。”
“凝视深渊的人最终被深渊吞噬么?”
“可以这么理解——李泽渊,请你继续信任我,这无关盘古议会对你的条例束缚,仅仅是从我的个人原因出发,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我必须!保卫整个上海,因为保卫上海的同时,也是在拯救我自己!我为了保护上海,必须要和魔鬼交易。李泽渊,请你一定答应帮助我!”
“我……知道了……”
有气无力的回答,李泽渊心里面清除自己是被迫这么说的,因为其一:他现在活着已经没有任何的目标,人生也没有什么大的追求,索性跟着吕妍看看她能把这些荒唐的事情变成什么;其二是因为如果他不答应,自己恐怕就是下一个倒在地上的尸体,她不清楚吕妍对自己的态度是怎么样的,自己不能够冒这个险。
“这个内阁成员叫什么名字——如果你想要隐瞒他来到这里的事实,最好还是将这些调查清楚的好。”
“报告总管阁下,在尸体的身上发现了奥术师资格证。”
一名代行者将一张蓝色的小卡片塞到吕妍的手中,看着那一长串的奥术师编号,她皱了皱眉头,随后将其揣到自己的衣兜里。
“走吧李泽渊,我们回老场坊,还有好多事情需要我们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