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寒揉了揉她的脑袋：“可以，只是很难。”
“有多难？”
白桦叹了口气：“用灵力作为筹码，赌一个几率很小的局。”
苏扶羽没有灵力，自然是不明白其中的程度，所以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好默默地看着白桦。
‘白芷’的模样渐渐成型，原本透明的水也有了些颜色。
白桦慢慢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面前的‘白芷’出了神，随后轻轻一笑，将腿上的古筝递给了她。
‘白芷’温和一笑，抬手接过，随后就同白桦一一样席地而坐，弹起琴来，举手投足之间像极了原来的白芷。
如若不是之前看到了白桦的御水术，苏扶羽可能会以为这就是白芷本人。
白桦轻笑了声，自顾自站了起来，走到古树旁，抬手比了个诀。
古树底部发出了淡淡的绿光，像是一颗颗的萤火虫飞了上来，慢慢融入‘白芷’身上。
这便是灵镜了。
“你把她的魂魄放在古树里？”
白桦点了点头，抬手托起一颗，轻轻放在‘白芷’肩上，绿光慢慢融入其中。
最后的几颗也融入了‘白芷’身体，曲子也刚好结束。
‘白芷’闭上眼，再次睁眼之时便有了些灵气。
“又是你？”‘白芷’看到白桦立马换了一副脸色，丝毫不见刚刚的乖巧，“你又把我叫来做什么？”
白桦也丝毫没有怒气，小心翼翼地拿出一直藏在袖中的手链，讨好般回答道：“想送你个东西，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手链泛着银光，在太阳的照射下很是耀眼，‘白芷’立马被吸引住了，伸手抢过。
谁知刚刚接触的一瞬间，‘白芷’的脸色立马变了，像是被按了静止键一般，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白桦趁机设了个结界，将周围几人全都包裹了进去。
苏扶羽有些心慌，一把拉住尘寒的手臂，感受到了熟悉的寒意之后，才安下心来。
“无妨，只是幻象而已。”
“那这次是什么？”苏扶羽稳下心思，又看了看四周。
“白芷的记忆，这次是第二世的。”
“第二世？”苏扶羽一愣，也对，之前他们在手链中看到的乐师仅仅是白芷第一世的记忆而已。
“那白芷第一世的时候……最后怎么样了？”
尘寒缓缓张嘴，片刻后又闭上，似乎是不愿意告诉苏扶羽最后的结尾。
“最后……乐师被烧死了，白芷不知所踪。”
苏扶羽抬头，迎面走来的白桦自嘲般笑了笑，摇了摇头请叹了口气。
“白芷得知真相后找文家人报了仇，但最后还是被剑阁的人捉住了，在剑阁受了十年的折磨，幸好最后被一个剑阁弟子救了。”
尘寒沉吟片刻，似乎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剑仙好像提起过，只不过那人最后被砍断了手脚，扔下山了。
思索良久，尘寒还是没有把这事告诉白桦，默默吞回了肚子里。
四周慢慢飘起了些沙土，苏扶羽还以为是从什么地方飘来的，正想伸手挥挥，结果发现沙土直接穿过了她的手心。
随后身旁的景象完完全全的改变了，似乎是一片沙漠，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幻象慢慢成型，三人此时正站在一片荒漠之中，两旁也是无数的行军队伍，一边身着铠甲，另一边也是典型的西域人。
“这是……什么？”苏扶羽一愣，抬眼看了看尘寒，问道，“第二世的白桦是流寇？”
尘寒失笑，而白桦则是狠狠地啧了一声。
尘寒抬手指向身着铠甲的队伍：“应该在那边。”
苏扶羽抬眼望去，只见和白桦有些三分相像的人正骑在一匹黑马身上，一柄银色长枪熠熠发光，很是神气。
“是边防守卫军的首领，”尘寒解释道，“势力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军。”
战场中的白桦没有丝毫的犹豫，朗声道：“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中原的土地不容你们踏足！”
流寇的头子似乎也是忌惮起来，和周围人商量片刻，也是决定撤兵，但临走前还是留下了一句：“姓白的，我们忌讳的不是你中原的皇族，也不是你身后的将士！”
头子冷笑一声，拿着手中的刀指着白桦：“你最好能一直守着你的中原，不然……哼！”
白桦淡然一笑：“只要我活着。”
“好一个只要活着，”头子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转身扛着大刀就离开了，“希望你上头的人能聪明点。”
白桦心头一沉，但明面上还是没表现出来丝毫慌张，带领众将士回到营地之后，才紧皱起眉头。
身旁的一个小将士见尘寒这幅表情，于是关心道：“将军？何事如此烦躁？”
“无妨，只是有些想家了。”白桦坦然一笑，直接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小将士嘿嘿一笑：“也是，将军家里还有个貌美如花的妻子呢！确实应该想的。”
“臭小子。”白桦打趣儿地锤了他一拳。
小将士嚎叫了一声，捂着手臂提议道：“不如将军您就回去一趟吧？打年过了起，您就一直没回去过，想必您那妻子也思之若狂了吧？”
白桦一琢磨，也决定回去一趟，顺便也交代一下边境的事。
说走就走，白桦在当天夜里就赶了回去。
苏扶羽揉了揉脑袋，似乎是有些疑惑起来：“这明明是白芷的记忆，怎么会看到这些？”难不成这是白桦的记忆和白芷的融合在一起了？而且这里头说的妻子是谁？白芷吗？
“这段是白桦的记忆，同时也是白芷的记忆，”尘寒耐心解释，看了看杵在一旁的白桦，笑道，“白芷那时正用灵力看着白桦的一举一动。”
“这一世的白桦是普通人，而白芷仍旧是上古狐妖，只是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找到了白桦，还成为了他的妻子……”
白桦见此情景轻咳了两声，模样很是尴尬：“别说了，继续看吧。”
尘寒了然，也是揉了揉苏扶羽的脑袋，示意她自己看下去。
此时场景一换，已经回到了白芷这边，原来刚刚的只是白芷用灵狐之力窥视到的景象而已，而她本人正坐在家中的椅子上织着围巾。
一知道白桦要回来的消息，白芷立马一蹦三尺高，忙把手中的围巾一放，翻箱倒柜地找起衣服来。
这件太妖艳，这件又太朴素，这件太稚气，这件又太成熟。
白芷打扮了好久，这才选了一件蓝色的轻纱对襟，端庄而不失优雅。
白桦慢慢走近，抬手碰了碰她的脸颊，但可惜手直接穿过了白芷，他轻叹了口气，傻站着看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乐呵呵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