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程慕笙被她的一句话说得顿住了自己的手，握着她的力气也没有那么大了，似乎只要苏念一用力一定她就可以离开了，“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程慕笙！”苏念一皱着眉，现在已经不急着离开了，她只想要现在和他说清楚，说得清清楚楚，“程慕笙是我说得不够明白还是我做得不够明白？我们之间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我不去打扰你，麻烦你也不要来打扰我可以吗？”苏念一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无奈地看着程慕笙，“你这样真的让我很困扰，你知道吗？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你这样老是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真的很烦！我以后会有男朋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男朋友误会，还是你存心不想要我好过啊！”
男朋友那三个字触痛了程慕笙的心，他是她的丈夫，为什么她还要有男朋友呢？可是，他应该在她心里什么都不算吧。
握着她的手臂的那只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我没有存心不想要让你好过，我只是想要你幸福。”声音很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在她的面前把头低下来，不知道是因为想要认错还是想要掩饰自己眸子里的受伤。
“那你是想为什么？”苏念一真的是已经受不了他了，不等着他回答，“既然你想要我幸福，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之中好吗？就算是我求你了，程慕笙。”苏念一放下所有的尊严，她就只是想要好好的过平凡的日子，为什么这样都不行？
“我……对不起……”程慕笙还是低着头，“我知道了……对不起……”
“我不是要你和我说对不起，我只是要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程慕笙，我真的是求你了！”苏念一越说越激动，红了眼眶，只想着程慕笙可以放过他，“程慕笙，可以吗？”她看着程慕笙许久都没有回答，再一次恳求他。
程慕笙狠狠地咬着下唇，似乎只有这样的疼痛才可以减轻一些心上的疼痛，他不敢抬起头，不敢看她，害怕自己会改变自己的抉择。
许久之后，终于开口，“好。我答应你。”
苏念一上楼，程慕笙没有跟上去，又是一个人留在了楼下。
看着苏念一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眼泪终于不争气的从他眼里滑落。他长这么大，不知道是有多少年没有哭过了，起码在他记事开始就已经没有哭过了，可是现在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程慕笙找了一个角落，没有人经过这里，他就坐在了那里，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是昂贵的西装，地上甚至是已经布满了尘土，抱着自己的腿，程慕笙就那么哭了出来。
没有人知道他说“好。我答应你。”这么短短的五个字的时候到底是有多么的艰难，他似乎是耗尽了这一生全部的力气才说了这么五个字，心疼得已经好像不是他的了，程慕笙死命了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沁出了滴滴红色的血滴，可是却没有办法转移一点他的心痛。
念念，我们是不是就这么结束了？程慕笙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了自己的双腿之中，任由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裤子，他不想要答应的，真的，可是开口的却是他的念念，他没有办法不答应。他欠念念的太多了，多到也许他这一辈子都还不完，他的念念，终于，再也不是他的念念了。他想要念念可以有一个好的生活，念念说她会交男朋友，他会给他们造成误会的，可是他想要跟念念说，念念，我才是你的老公，我们回家好不好？可是他却开不了口，因为他没有资格说这些。
念念，我答应离开你了，你一定要幸福，好不好？要是你不幸福的，那我做的所有的白费了。不过你怎么可能不幸福呢？阿诺和池琛都对你这么好，他们一定会让你幸福的。就算你最终的选择不是他们两个之中的任意一个，你经过了我这个败类的教训，也一定会找一个好男人的。
程慕笙的眼眶都哭得红红的，不停地哽咽着，脑子里却浮现出念念对着他说话时候厌恶的表情，心骤然地又痛了一下。
自己早就看过她厌恶自己的表情，也知道她到底有多厌恶自己的，不是吗？为什么还要疼？为什么？
如果可以，程慕笙好想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心脏生生给挖出来扔掉，这样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疼了，也不会再爱了？
他真的不想要再爱了，可是却做不到。心就长在他的身上，却是不受他的调控支配，它一直就固执的不愿意回头。
它本来就很小，小到装下了念念，就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任何东西。
要是可以做到不爱，他想自己早就已经不爱，就是因为做不到，所以自己现在才还会这么的痛苦。
程慕笙想到了半年前，念念离开的时候自己的痛苦，是不是现在自己还要承受一遍，可是他真的已经受不了了。
而且他现在知道念念在哪里，她只是不让自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没有说过她不可以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了。
他上次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的要做到了。
程慕笙哭够了，抹了抹自己的脸，嘴角却是不由自主的勾起了笑来，这一次，念念终于可以拜托他了，她是不是一定开心坏了？说不定他们今晚还要庆祝一下吧。呵呵，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这一次一定是做了一个对的决定吧。
这一次，既然答应了她，他一定会做到的。他答应了她没有做到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这一次他不可以再失信了。
哈哈哈……程慕笙仰着头狂笑，也许他这个样子被别人看到估计会被当作疯子，可是他却管不了这些了。
程慕笙使劲地吸了吸自己的鼻子，拿出手机，打给母亲，估计她为自己的事情急坏了，以后，他再也不会让她因为自己而担心了。
萧筱很意外地接到了程慕笙的电话，心突然不祥的跳了一下，阿笙这么快给自己打电话是因为念念也很恨苏齐，他做了一件对事而开心，还是因为念念终究把苏齐当作自己的父亲，阿笙做了一件错事而苦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