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二年,青州,仰天山。
一个少年正扶着百年古树,目光沉醉。
肆无忌惮的晨光有些调皮,赤裸裸的在少年眼前炫耀,恰似一道道妖艳的火焰,让人沉醉、迷离……。
唐天努力地睁开醉眼,盯着光芒,脑海浮现昨日老板娘的身姿,娇艳中透着火辣,火辣里含蕴着一种特殊的味道,醉人朦胧。
一阵钻心的疼从后脑传来,他拍拍不争气的脑袋,这不是第一次喝老板的假酒了,他挺了挺身姿,一种装逼不花钱的姿态,绽放着洒脱。
双眼避开晨光,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这个鬼地方陌生中透着神秘,居然没有半点镇上的宣嚣和熟识。
静静的一切……。
难道自己是穿越了吗?
穿越!
别扯蛋了。
看惯了小说中的各种离奇穿越,他不相信,醉酒也能穿越,这种天大的好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像他这样的屌丝,穿越就是老天开眼,人生开挂,到时发家致富,妥妥地当回富人。
到时,也能吃早餐,也能吃油饼,还可以加个豆汁,还要两杯,一杯喝,一杯让他们看着我喝,那才叫生活……。
让那些睢不起自己的人馋死。
……。
又一阵疼痛袭来,哎,假酒真坑呀……。
可能是疼痛,让他没了装逼的心情,有气无力地扶着粗粗的树干,极尽全力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昨天?跟着几个损友去镇上喝酒。
想起刚子,人傻钱多。可是,这货居然有个超级老爹。
他老爹是包工头,走南闯北挣下不少钱,刚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小混蛋。
除了坑爹,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会花钱,当然惹是生非只是他的本性,他爹没钱时,他就是惹是生非的主儿。
就连比他大十几岁的老板娘居然也有想法,真不知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缺少母爱,要不就是家里钱多烧包烧的。
一周请自己喝三天酒,不是看上老板娘,还真当他是傻子。
不过,这老板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漂亮谈不上,应该是娇艳中带着丰韵,下手够狠,每次喝酒都给假酒,害得自己后脑勺跟裂开一样的疼。
唐天咽了咽唾沫。
宿醉的感觉有点难受,嘴巴干干的,肚子咕咕地响了几声。
他感觉后颈传来一种滑溜溜的感觉,似乎有人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行了,天都亮了,打死也不喝了。”
“都说不喝了,怎么还拉着不放呢?”
唐天不耐烦地怒怼了一句。
结果,依旧不见放手,依旧搭着自己的后背。
唐天火了,驴二的性子爆了,急吼道:“孙子,真不拿爷当爷?”
猛地回头一看。
天呐!
入目所见,青花斑纹的大蛇。
蛇头垂下,正搭在他的肩头,嘶嘶的吐着信子。
我的亲乖乖。
这蛇也太大了,比自己在蛇肉馆里见过的都大,这东西少说也两千多块呢?
唐天顿刻来了心情,醉眼中冒出打蛇吃肉的光芒。
这么大的蛇,可是够自己好好吃上一顿,上学时,自己在假期还约着三五个同学一起到坝子上打蛇。
那会儿,一条蛇可以卖上几十块……。
蛇的习性,他一清二楚。
典型的你不动它不动,只要不遇到危险,是不会轻意发起攻击。
当然,也有例外,有些蛇天生带有攻击性,像响尾蛇,不管你动与不动它都会攻击。
这么大的蛇,估计捉是捉不住了。
唐天脑海中冒出一个奇特的想法。
突然身子一动,随手甩开大蛇,转身躲在树后。
但是他的速度怎能比得过大蛇?
蛇飞快地跟着自己围着树转动。
唐天看着大蛇已经围着大树转了几圈,两米多长的身子也缠绕在树干上,不免心中一乐。
畜生就畜生。
都说蛇是集天地间灵气的天上小龙,因为入不了天庭,才落入尘世,尽管是乡下才有的说法,可是看蛇傻楞无脑的样子,硬是活生生地把自己缠在树上。
唐天大喜。
利用大蛇被缠在树上的大好时机,瞧准事先看好的一根枯树干,一个飞身起跳,动作干净利练,一把捡起树干,转身想去打哪条花斑大蛇。
傻。
他发现他绝对是假洒喝多了,脑子变傻了。
这种两米多长的大蛇,少说也得有十几年的蛇龄,见过各种野兽天敌,早已历练得洞知天地万物,精通人性。
唐天居然跟自己小时候打的小蛇相比。
天真害死人呀!
唐天转身的瞬间,大蛇已经直立着身子,三角脑袋吐着信子,两个小黑眼睛冒着令人恐怖的寒光,死死地盯着唐天。
黝黑的小眼睛让唐天汗毛诈立,如芒在背,顿刻酒醒。
打蛇吃肉不靠谱的想法,也随天真灰飞烟灭。
这家伙怎么这么大,是不是刚才醉了,看轻了这个小东东。
唐天现在有点后悔,自己不应该有打蛇吃肉的想法,可是面对这么大的蛇,怕是逃也逃不掉了,只能手里高高地举着树干与蛇对峙。
对峙?
是没想好往哪里逃?
这货脑海之中不停地在搜刮电视节目捕蛇的瞬间,蛇打七寸,徒手捕蛇……,棍子打蛇,蛇随棍上。
“打蛇随棍上”。
这还真不是打蛇的好家伙。
跑吧。
这货一手丢出树枝,一个急转身,飞奔而去。
嗖嗖的风声掠耳而过。
奔跑间,脚下一个趔趄!
唐天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飞起来,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撞到树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格外缓慢。
唐天的眼角余光,看到大蛇张开血盆大口从地上窜了起来!
天呐!
老子造了什么孽,不会就这么挂了吧!
下一刻,唐天的脑门便和大树来了个亲密接触。
咦?
居然还没死?
唐天立马睁开一只眼。
天呐,不是做梦吧,蛇跑哪去了?
居然,一个漂亮的姑娘亮瞎在自己眼前
“该不会是蛇精?”
“啪!”
“你说谁是蛇精?”
呆了!
楞了!
傻了!
唐天摸了摸有些发烫发痛的脸。
“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是我错了。”
唐天还算明白。
自已就是该打,居然说救命恩人是蛇精,不过她这么漂亮,真是比蛇精、狐狸精还要漂亮十倍百倍……。
“深山老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啦?你不是山里人?”
姑娘上下打量着唐天,又黑又大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丝疑惑。
???
什么鬼?
唐天低下脑袋瞅了瞅自己,格子衬衫牛仔裤,穿个运动鞋,都是地摊货。
除了便宜,没什么问题啊?
这货自负地瞄下姑娘。
一身猎户打扮,长发及腰,古风十足,惊人亮丽,身材好的更是没谁了。
“你怎么了,问你话呢?”
“噢,我是东北的。”
这货极力掩盖东北人大碴子味的粗旷,说得极力轻声细语。
“东北是哪里?”
姑娘轻轻抬头,目光微微瞟下树林的方向,接着道:“这一带盗匪横行,兵祸如流,难不成,你是逃难而来?”
什么鬼?
盗匪、兵祸?
唐天看着姑娘一脸严肃,不自觉的露出笑容,笑容中夹杂着几分捉弄的味道。
怎么演得跟真的似的,不是拍戏谁穿这身,弄得跟出土文物似的,还打猎……。不过,这也不像拍戏呀,若是拍戏,哪有一个人的,还有刚刚的大蛇,那可是真真切切,绝不可能是道剧。
唐天不傻,努力回忆着刚刚的情形,不经意地瞟了眼四周,消化姑娘说的每一句话。
一把弓箭,应该说是精致的实木弓,看着就皮实、精细,透着一股难以琢磨的历练……。
“天呐,跟真的似的。”
他自然自语地拿起弓箭,仔细看了又看。
古色古香的木质弓身,滑光亮艳,牛筋弓弦,绷如半月。
“别乱动。”
姑娘面色一沉,声音中带着几丝冰铁,玉手如风,抢过弓箭,放在一边。
“看看,怎么了。”
唐天全身的不服气,捡起放在一旁的木质弓,用力一拉,手上划伤迸裂,鲜血不花钱地往外流。
“这可是三石弓,说了,你还不信。”
姑娘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小药瓶,打开小红布塞,一股混合药香随风飘散。
说得跟真的似的,什么叫三石弓?
还有这药,淡香沁神,云南白药又出新产品了?
唐天手按伤口,惊奇地看着姑娘递给自己的药瓶,偷眼瞟着姑娘。
姑娘俏脸清秀,双眸凝动,唇若精珠,香气营索。
特有的香气扑鼻而至,荡沁心神……。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封血止痛,明天就会好了,你要小心点。”
姑娘小心地把小药瓶放进怀里。
“金疮药。”
不待唐天吐槽,女子轻启朱唇。
“先喝点水。”
姑娘香唇微动,丝语如珠,字字悦耳,肌若芙蓉,把一个精致的水袋递给唐天。
???
水袋!
金疮药!
穿越了……。
唐天脸上流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