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瑾颜赶紧摇了摇头,可惜地说道:“不行,叶无双养了一只猫。”
昨日就仅是因为汀兰轻轻教训了白猫一番就惹出那么多事来,司徒瑾颜若带了条狗回去,还不得把她的猫撕个稀碎,届时,叶无双更是没完没了了。
“昨日的事我也听说了,怎么你和太子的关系还没修复吗?”莫潼担忧地问道,示意司徒瑾颜在身后罗汉床一齐坐下。
司徒瑾颜的眼角流过一丝殇情,但很快,就被恬淡的笑意带过,“修复不了了,有些伤,就算是好了也会留下疮痂的,何必为难自己。”
“瑾颜……”莫潼的声音忽地低了下来。
司徒瑾颜知晓她要说什么,立即安然地朝她看了一眼,“我没事的。”
莫潼只能轻轻叹了口气,半会,又忆起了什么,忙焦急地看向司徒瑾颜,“对了,你今天怎么没去给皇后请安?不过…皇后似乎并不生气,巽妃娘娘提及此的时候,皇后还以你生病了给你打圆场呢……诶?你是着了风寒吗?怎么带着面纱?”
说罢,莫潼便要伸手来摘司徒瑾颜的面纱,却被司徒瑾颜侧头避过。
不自然地笑了笑,司徒瑾颜轻松答道:,“嗯,一点小风寒而已,别染给你了。”
“看大夫了吗?”莫潼紧接着问。
司徒瑾颜仍旧平和地点了点头。关于温皇后的态度,她却并不觉得新奇,相反,她倒觉得温皇后是个精明识趣的人。
“唉…这太子也真是,听说那个叶无双还是个青楼女子,他怎能如此荒诞不经呢……”
“好了,莫潼,不要再提他了。”司徒瑾颜将她的埋怨打断,对于此事,她已心力交瘁,再也不想过问其中是非了。
莫潼见状,也只好住了口,把话题一转,吩咐起了殿中宫婢,“蓉儿,去端些糕点来吧。”
“是。”蓉儿领了命,随即便退了下去。
正当时,司徒瑾颜怀中的小狗也躁动地挣脱了她的怀抱,笃自跳下地上随蓉儿的脚步跟出去了。
司徒瑾颜好笑地看了一眼它的爱凑热闹,回头继续与莫潼聊着天,“你爹的情况好些了吗?”
闻言,莫潼浅浅一笑,眼里却看不出是无奈还是高兴,只是淡然道:“我爹生性清高,自上回被构陷贪污一事后,就对朝廷伤了心,已经主动请缨辞官退去乡里了。”
远离官场,回归宁静,其实司徒瑾颜倒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决定,朝廷失去了一个廉洁清官固然可惜,但她却由衷地替莫老通判感到高兴。
“这何尝不是一种清净,只是可怜你以后想再见家人便没那么方便了。”司徒瑾颜抬眸,将莫潼面上的不舍看了一眼,然而这种与亲人告别的痛苦,她既感受不到,也渴望不到。
“要见也还是可以传召的,只是不知我爹愿不愿意来罢了,他从小就希望我嫁一个普通平凡的人家过日子,可不曾想,我命里竟有如此一遭。”说着说着,莫潼竟为自己如今的处境生出了无奈之意。
司徒瑾颜宽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他当然会来见你的,你毕竟是他女儿嘛。”
莫潼抬起欣慰的眸子,会心一笑,“嗯。”
这时,已有蓉儿把一盘盘精致玲珑的糕点端了上来,一一摆在了案几上。
“来,尝尝,这些都是皇后宫中赏赐的,味道不错。”莫潼将碟子往司徒瑾颜面前推了推,语气温良。
司徒瑾颜轻轻拿了一块,越过面纱送进嘴里细嚼了一口,确觉味道不错,认可地点了点头。
“不错,你也尝尝吧。”
“嗯。”
说罢,莫潼也伸手掂了一块小白糕,可还没递进嘴里,却平白生了恶心。
“呃!”她忙用另一只手掩住嘴巴,干呕了好几下后,终是放弃了手中糕点。
司徒瑾颜见情况不对劲,赶紧上前替她捋着背部,关心道:“怎么了?”
好一会儿,莫潼才缓缓抬起了头,目光看起来有些疲惫。
“没事……”她一边摇了摇手,一边抚在胸口,慢慢平静了下来。
司徒瑾颜越发觉得可疑,二话不说便伸手在她的手脉上诊了起来。
半响,顿然一喜。
“莫潼!你有喜了!”
“什么?”
两人都对此感到十分震惊,仅是一会,司徒瑾颜便高兴地笑开,“你是不是最近特别嗜睡,对油腻的东西还时而感到反胃?”
莫潼垂眸忆了忆,尔后连忙惊喜地点了点头。
“傻姑娘,你有孕了!”明明怀孕的是莫潼,可司徒瑾颜却高兴地直把她的手握住。
莫潼这才恍然大悟地笑开,仿佛还有些不太确信,“真的嘛?”
司徒瑾颜冲她肯定地点了点头,殿中的婢子听闻,也分忙上前道安。
“太好了太好了!娘娘,您终于怀上皇上的子嗣了,奴婢这就去通知皇上!”说罢,蓉儿便兴高采烈地跑出了殿外。
莫潼简直开心得合不上嘴,激动得紧紧抓着司徒瑾颜的手,“我终于怀上了…我终于怀上了……”
随之,她又似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忙一脸感激地看向司徒瑾颜,“瑾颜,你的药果然有效,我才喝了两个月不到,我太惊喜了,我终于怀上了!谢谢你!”
司徒瑾颜看她高兴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不由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开始慢慢将她激烈的情绪安抚下来,“和我客气什么,你现在有孕,不要这样突然地大喜大悲,切记保持心情舒畅,有助于胎儿成长。”
“嗯嗯!”她忙不迭地点着头,总算克制性地平复了些许情绪。
且抛开兴奋当头的激悦,司徒瑾颜冷静下来虑了虑后,又接着对她嘱咐道:“还有,待会定然有太医来给你确诊,届时皇上会知道,皇后及其他各宫妃嫔都会知道,为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以后关于你的所有安胎药都由我开出,其他人赠的药物,你切记要审查过后再喝。”
莫潼闻言眸光沉了沉,当下明白了司徒瑾颜的意思,认真地点下了头。
宫中什么构陷谋害的事司徒瑾颜听得太多了,她作为莫潼的最好朋友,是万不能让莫潼冒这个险的。
“你现在需要多休息,上榻去吧。”司徒瑾颜又道。
紧接着,便把莫潼扶在了床塌上。为防赫珉奕祯待会来了见到司徒瑾颜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问话及麻烦,司徒瑾颜还是选择在与莫潼的几句交代过后,暂先离了月华宫。
一路往回太子宫,汀兰雀跃的声音都未停下过,毕竟莫潼怀孕来得太突然了,谁都为此感到又惊又喜。
“娘娘,您说淑妃娘娘怀孕了,皇上会不会给她升封位啊?”
司徒瑾颜的眼里也是难以掩饰的高兴,“不清楚,应该会吧。”
“太好了!那样的话以后就再没其他妃子敢欺负她了!”汀兰笑的单纯烂漫。
司徒瑾颜笑了笑。两人就这样便聊边走,很快就到了太子宫。
笑声带到了霖湘殿,才出回廊,便见殿内出来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见了司徒瑾颜,立即欠下一身。
“参见娘娘。”确是碧莲回来了无疑。
司徒瑾颜微微滞了一滞,旁边的汀兰顺势觑来一眼,但司徒瑾颜为防被碧莲看出破绽,并没有给予理会。
“你回来了。”司徒瑾颜装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一如往常般温和地走前问候。
“嗯,奴婢娘亲的病已经好上许多了,多谢娘娘此番恩准,这是娘娘的令牌。”碧莲仍在面色不改地编着谎言,说时,从怀里掏出了司徒瑾颜的令牌。
汀兰代替接了过去。
司徒瑾颜淡然地点了点头,道:“没事就好,外面冷,进殿说话吧。”
“是。”
说完,三人便一齐进到了霖湘殿内,点上暖炉,有了瓦檐遮风,便要暖上许多了。
“碧莲,你回来得正好,本宫有一事想与你商量商量。”司徒瑾颜一边说道,一边在殿中的椅子坐下。
闻言,碧莲同汀兰都一齐抬头朝她疑惑地望了过来。
“娘娘请说。”碧莲恭谨地回道。
“上回婉嫔一案的杨妃娘娘你还记得吧?”
“嗯,奴婢记得。”
“本宫方才去探望她了,但是兴乐宫的条件并不是很好,而且只有素扬一个丫头忙前忙后地照顾,本宫看了都觉得心酸,所以,本宫的意思是,你过去帮忙照看一段时间,届时兴乐宫的狗腿们见太子宫的人都来照料了,自然会对杨妃娘娘有所忌惮,态度有所转变。”司徒瑾颜娓娓道来。
话一出口,汀兰就收回了疑惑的目光,因为司徒瑾颜方才明明是去的淑妃娘娘那儿,编此借口定是有意支走碧莲的。
“娘娘只管吩咐就是了,奴婢必然遵从。”碧莲似乎未觉不妥,忙端着身子应允。
为保险起见,司徒瑾颜仍不忘附加道:“本宫也是考虑你是我的贴身侍婢,过去的效果会好上许多,而汀兰性子太浮躁,不比你的心思细腻,本宫也是担心她办不好此事,只好委屈你了,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过去只是一段时间,待兴乐宫的人都熟悉你了后,本宫定会将你再调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