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花潭已经挖的很深了,可是越往下就越费力,她揉了揉酸痛的小臂,自动自觉地让出位置来。
她的识趣令北棽非常满意,她琢磨着回去就让母亲将人给她作从侍。而看着她精致的侧脸发呆的花潭殊不知人生目标已经跨出了巨大一步。
那洞黑黝黝的,哪怕此时光线充足,也无法照到底部,甚至连最上面边缘处连接的地方也看不清。
像是用玄色颜料画上去的圆圈,极富色彩的层次变化,如同流动的液体。
“我曾听父亲说过,”北棽将手掌撑在洞口边缘,她的手指伸进洞里,立刻被黑色吞没,她沉吟片刻,想着如何组织语言,“有一种海妖吐出的唾液能吸走百分之九十九的光线,跟我们一族还算是有点渊源。”
花潭点点头,道理她都懂,所以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她求知的眼神太过强烈,北棽想忽略也难,她有些疑惑。
“这个内容是必修。”
花潭回答得坦率:“我入学晚,第一天又跟人约架,被拉下去关了禁闭,只赶上了后面的内容。”
北棽缄默望她,没想到看起来甜美可爱的小萝莉是个不羁人也,她暗自点头,对她胃口。
那些规规矩矩的只适合当下属,离随侍还欠缺了些。
“它们的唾液相互之间可以形成完全独立的空间,无效任何禁制,曾在山海一役中替业朝破我璆琳府门户。”
她的声音淡淡的,可眼里的光暗了大半,她又回想起那日的火光与硝烟,欢呼与呐喊。
花潭当初入学晚,又被关了近十年的禁闭,对这些事情自然了解甚少。可当初的那场战役恍如昨日,走在曾经的主战场上至今还有残余的禁制与媒介在发挥效用。
她深知这对北棽的影响,暗暗嫌弃刚刚多嘴的自己。她明明是立下死誓要用全部来报答女郎恩情,现在却提起那些旧事引她伤心,
她的表情全表现在脸上,北棽不用多猜也知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一方面为她的真诚而高兴,另一方面疑惑于她们是否曾经见过,又产生了怎样的交集。
否则如何解释她会那么了解她的一些小习惯?
“无需自责。”她拿出朱笔,广袖滑落,露出截皓腕,咒文一点点在笔下浮现,眉眼间可见其极淡然随意的态度,“输了就是输了。”
他们不会否认曾经的败北,可将来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
北棽的眼神倏地凌厉起来,她的肤色本就苍白得不正常,光热被吸收,此刻呈现更病态的透明感。
红色的妖气自咒文溢出,隐隐听见有龙吟交杂地壳震动的声音,那黑色的圆像打翻的水朝四周扩散,包裹分开两半的温泉水,如同不规则的煤块。
侵略的步伐在边沿处戛然而止,它的活动范围仅限温泉水到过的地方。
上头艳阳高照,狭窄的空间已近黄昏。
花潭感到很惊奇,她试着用足尖点了点黑色的面,一股莫名的吸力如同深陷流沙,哪怕不作挣扎也迅速往下滑。
“别担心,下面是我们此行的答案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