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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虔望

望着头顶的这般异象,不像是幻觉也不像是自己的臆想,呆呆坐下的凌影之只能干干瞪眼,一时之间竟也不知如何动作。忽感心中的某个地方悸动了一下,又觉脑海混沌顿开好似拨开云雾。但仅仅只是这连一个呼吸都不到的时间里,天上的异象却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他方才身体中出现的状况,好像也随着天上“道”字的消失而消失。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这是在“道”字消失的一瞬间,他好像看到的一行字,或真是自己的错觉,又或真是自己的无理臆想,他已经傻傻的分不清楚,只得将脑袋垂到胸前,用双手环过脖间苦苦冥思,但可惜的是,任他如何空想,实在是无法在短时间内顿悟。

“急不得,急不得!”

他晃了晃脑袋一阵自言自语,感受着心中的焦乱好似在进入问天阁的那一步起,到风清和南宫歆宇二人离开之后,再到天上异象出现尔后消失,自己的心依然无法沉寂下来。本以为,在借助《清心诀》后会让自己心如止水,可惜《清心诀》的最后一句却是自己的死肋,无法读之。

有这么一瞬间,他甚至会想到赶紧离开这里,赶紧回到无名别苑去和师姐去和阿紫嬉闹玩耍,但一想到风清和南宫歆宇二人对自己的期许,他又赶忙将这种想法抛之脑后。看着躺在身下的“幻灵”,他用手将它死死握住祈求去得到一些所谓的安慰。

“或许……”他静静呢喃,“在这世间,能够给予我安静的,它便是其中一个吧!”然,没有人去回应他,能够回应他的,便只有穿过他身体各处的冰凉气息。

紫月山脚,云川边上,无名别苑。

“不是吧?”饭桌上,南宫雨霏不敢相信道,“爹,你说小师弟要闭关半个月的时间?”

“别一惊一乍的!”南宫歆宇轻嗔道,“才半个月的时间,难道很长吗?”

“难道还不长吗?”南宫雨霏小声嘀咕一声。

“霏儿!”南宫歆宇用筷子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佯怒道,“嘀咕什么呢?”

“没,没有!”南宫雨霏“哎呦”一声,一双眼睛闪灵道,“爹,小师弟闭关半个月里,他吃什么喝什么啊?他现在可还没有达到辟谷的境界,难道爹相信他能餐风饮露吗?我知道问天阁内的灵气充沛,但小师弟依然是肉体之躯,即便他可以不吃不喝借助天地灵气补充,那等他出关之后得瘦成什么样啊!”

“扑哧~”裴怀有点忍不住。

“四师兄!”南宫雨霏不满道,“我这说着正事呢,有什么好笑的嘛!”

“没没没!”裴怀连忙打住,憋红着脸道,“我说小师妹,当初五师弟进入问天阁悟道的时候,我们也没看见过你如此紧张啊!如果师兄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正值小师弟受伤之际,你好像只是跑到问天阁溜达一圈就回来了吧!”

“哼!”南宫雨霏小脸一红,“五师兄才不会在意呢!”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景耀忙摆了摆手又幽怨的看了裴怀一眼,“四师兄,你怎么总是来拿师弟我寻开心啊,咱师父和师娘可都在这呢,小心我告你的状。”

“额~”裴怀顿时哑口无言。

“咳咳……”南宫歆宇请轻咳一声,“都别闹了,说点正事!”

众人顿时放下碗筷正襟危坐!

“你们也不用这么紧张。”冰清无奈一笑,“顺便跟你们商量一下!”

“啊!”众人面面相觑。

崔君则是最先稳住神态,傻笑几声又感不对连忙收起,恭敬道:“师父,师娘,有什么事情你们做主就行了,怎么还需要找我们商量啊!”

“是怕你们不同意啊!”冰清打趣一声。

“什么?”裴怀直接后仰了过去,起身后又满脸的不相信,“师娘,你说这话简直就是折煞我们啊,我们可担当不起啊!”

“看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冰清浅浅一笑,轻嗔道,“还像小时候一样那么调皮,也不怕你师父和师兄师弟师妹笑话。”

“就是就是!”南宫雨霏唯恐天下不乱。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崔君仰天长叹,听得问柯三人捂嘴偷笑。

“是这样的!”南宫歆宇正色道,“方才为师送小影去往问天阁时,在离开之前,掌门师兄再次向为师提起了入住无月峰的事情。虽然为师和你们师娘都没有什么意见,但为师决定还是要听一下你们的意见,毕竟你们也已经在无名别苑住了这么多年了,如果说没有感情的话,想必也不可能的吧。”

说到最后,崔君几人都沉默了下去,就连南宫雨霏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了?”看到众人的反应,冰清轻声问道,“你们不想入住无月峰吗?”

裴怀几人都看向了崔君,只有南宫雨霏托着下巴像是在思考。

“师父,师娘!”崔君沉吟道,“其实这件事情你们不必和我们商量的,一切还是你们决定吧!虽然我们的确对无名别苑已经有了感情,但毕竟是掌门是找师父商议的,如果师父和师娘因为我们的关系而回绝了掌门,恐怕有些不太好。而且我们也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也是时候应该换个地方了,毕竟有舍才有得嘛,听说无月峰上的风景异常幽美,我们也正好借这个机会一睹风采!”

听罢,冰清看了南宫歆宇一眼。又看向裴怀几人,“这也是你们心中的想法吗?”

“我们听师父和师娘的!”几人异口同声。

“既然如此!”南宫歆宇道,“那就这样决定了!掌门先前已经派出弟子将无月峰的各个角落打扰的一尘不染,明天你们便各自收起行囊准备随为师一起前往无月峰。”

“这么快啊!”南宫雨霏突然道。

怎么?”南宫歆宇笑道,“霏儿不愿去吗?”

南宫雨霏摇头道:“不是的,爹!小师弟刚刚前往问天阁悟道,那可是闭关半个月呢!等他出关后万一找不到我们,他一定会着急的。要不……我们还是等小师弟出关之后在一起去吧!”

“你啊!”南宫歆宇无奈摇头。

“那行吧,就依你的,等小影出关之后再搬过去!”南宫歆宇同意道,“反正这件事情也不急于这一时,明日我便去向掌门师兄说一下,顺便了解一下小影的情况,也好让你安心!”

“爹~说什么呢!”南宫雨霏赶紧低下头去。

看着他的娇羞模样,南宫歆宇和冰清相互看了一眼,崔君几人也都眉来眼去偷笑不已。

紫月山,妙羽峰。

房屋内,一身天蓝色丝衣的雪曼寒盘膝入定,魔剑“蓝蝶之泪”则是安静的躺在她的一侧,时有寒气外露迎风起舞,天蓝色的光芒溢满了整个房间。一袭天蓝色丝衣的她,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远远望去,已经无法再清晰的看清她的身影,但在绝美的容颜之下,依旧可以感受到几丝若隐若有的冷意徐徐上升。

“哒哒哒~”轻盈脚步传来。

“师妹!”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雪曼寒从入定中醒来,眼中的冰霜悄然消失,待她起身打开房门原来是唐雅怡。她笑问:“师姐,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唐雅怡点了点头,道:“师父让我找你过去!”

“师父!”雪曼寒有些愣住,“师姐可知师父找我何事?”

唐雅怡轻轻摇头,道:“这我倒是不知,但是师父在上玉宫等着你!”

“上玉宫!”雪曼寒诧道,“师父已经十几年没有进入上玉宫了,怎今日却?”

“我也感觉师父今天有些怪挂的。”唐雅怡眼露不解,“但我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跟随师父这些年来,我很少看见她这样,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她叹了口气。

“师父怎么了?”雪曼寒忙问。

唐雅怡又是摇头,回道:“师父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但师父她的修为何等之高,心性早就已经如止水一般,却不知今日为何……或许是师父烦恼魔教的事情太累了吧!”

“师姐,我们边走边说!”雪曼寒将房门关上。

问天峰,问天阁。

或是因为“幻灵”的作用,凌影之的气息已经归于平稳,均匀的呼吸也不想之前那般有些混乱。一双眼睛虽然微微闭着,但从中散开的摄人精光总会让人相信,他一直都在密切注意着身边的一切。当在仔细凝视时,却又会发现一些诡异的地方,这双眼睛不带有一丝的情感,宛若一双死人的眼睛一般。

“心即自静,神即无扰……”

他的嘴唇虽然不曾抖动,但心中却是默默念叨。一句将完,微闭着的眼睛终于是闭合,闲置散放的双手也终于是放在胯上捏出了涅槃手印。然,他却不曾留意,横在他腿上的“幻灵”却是悄悄的动了一下。

“审即无扰,常清静矣!”

他的呼吸好像已经停止,丝毫不见他的胸腹有上下起伏的波动,似乎他整个人在念完这一句莫名的道家圣言之后,便完全的化成了其中的一部分。远处观之,如若不仔细查看,便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一般。而整个问天阁内,也仅仅他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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