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等人完成任务撤离,李易五人终于收起了自满。
钟朝岳和韩纪诺两人趁机把一些江湖的阴暗面告诉他们,并把一些常见的刺杀手段和防备办法告诉他们。
之前十几年都没能学会的东西,这次他们只是听过一遍就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所以说,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次亲身体验,这次突袭计划没有白费。”钟朝岳欣慰的道。
“为了小七和师妹师父他们也是煞费苦心,当年我们都没有这种待遇吧。”韩纪诺笑道。
“怎么,心里不平衡了?当年你我二师弟三师弟第一次下山是师父亲自护法,几十年来唯一的一次吧。”钟朝岳道。
“小七从五岁上山就是我带着,小师妹是我看着出生的,三岁之后我带她的时间比师父师娘都多。在我心里他们就是亲弟弟亲妹妹一样,怎么会嫉妒。”韩纪诺翻了个白眼道。
“呵呵,是师兄错怪你了,给你赔个不是。”钟朝岳道。
韩纪诺挥挥手转移话题道:“当时小七的反应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在那种情况下他都能反应过来挡在小师妹面前。这就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吗?太纯粹了。”
钟朝岳用赞许的眼光看了一下李易,道:“确实如此,但你发现没有现在小师妹看他的眼神好像有些躲闪。小七好像毫无所觉,你觉得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韩纪诺赶紧阻止道:“别,女儿家的心思不不懂。现在小师妹自己也没有想清楚她对小七的感情,你插手只会坏事,就任由事情发展吧。”
此时的李易脑海中不停的回想着大师兄和四师姐讲的各种要点,还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和这些要点一一照应。
他并没有察觉到,一向活泼好动的小师妹突然变的安静起来,只以为和自己一样在学习知识。
众人一路来到山下,没有再遇到刺客。
事实上想在凌阳门的山门口埋伏搞暗杀并没有那么容易,尤其是二十年前那一次暗杀之后,山门加强了对周围地域的守卫,基本不太可能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山下有一座城镇,名为凌阳城,实际上这座城就是因为凌阳门形成的。
很多出身平凡的内门弟子会把父母家人搬到这里来居住,再加上周围搬迁来谋生的百姓、做生意的商人……
这座城的人口大约有五万余人,平时由凌阳门负责管理。
“小七,要不要回去看看伯父伯母?”钟朝岳问道。
“不用了,这次是出来历练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李易想了想说道。
他的父母在城里开了一家客栈谋生,在他印象里生意不算好也不算坏,每天忙忙碌碌过的还算可以。
当然,他的父母不是他拜师后接过来的,完全相反,是他父母先来城里定居才生了他,后来机缘巧合遇到陆德明被收入山门。
“也好,那咱们就不进城了,趁现在天色还早咱们继续赶路,晚上就在野外过夜了。”钟朝岳道。
“是,大师兄。”其他几人回道。
七人绕过城门顺着大路朝着北方一路行去,路上的环境逐渐变得荒凉,行人也变得稀少起来。偶尔遇到人也都是结伴而行,很少有独行者。
“荒僻之处最是凶险,除了歹人行凶还要提防出没的野兽。武者拥有自保能力还好,普通人出行最好多找几个人结伴而行。”
钟朝岳尽职尽责的讲解道:“当然,普通人最好的办法是不要随意出远门,对他们来说那实在太危险了。”
李易问道:“武人向普通人出手是欺负弱小,这样的人应该不多吧?”
钟朝岳讥笑道:“永远不要高估人性,每个人心中都有野性的一面,只是人类善于用道德来约束自己,把自己暴戾的一面压制住。”
“但总有失控的时候,尤其是在无人处最容易爆发。荒山野岭杀个人谁会追究?谁又能知道是谁杀的?转过身又是江湖大侠。”
李易五人面面相觑,这和他们在山上学的完全不一样。侠者不就应该义字当先锄强扶弱吗?怎么到大师兄嘴里全是鬼蜮伎俩了。
韩纪诺摇摇头道:“大师兄你就别吓唬他们了。”
然后她又对五人说道:“大师兄说的也不算错,江湖上确实不乏伪君子,但那只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比较顾及颜面的,非到万不得已不会朝普通人出手。”
五人这才松了口气,石霜珂拍了拍胸脯嗔道:“大师兄就会吓人。”
钟朝岳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习武之人脚程都快,到天色微暗的时候已经走出了百多里路,钟朝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道:
“我记得那边有一条小溪,咱们今天晚上就去那里休息吧。”
“呼!”李易五人长喘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了。
七人离开大路进入,踩着齐腰深的荒草往深山前进,李易把剑拔出来准备砍出一条路。
钟朝岳却阻止了他:“行走在外尽量不要留下太过明显的痕迹,尤其是被人追杀的时候,最好一点痕迹都不要留下。”
李易心中很是不以为然,但见他说的严肃也不得不把剑收起来,艰难的行走。
身上时不时的就被草叶刮一下,有些草叶就和锯齿一般,一刮就是一道血痕。
好不容易到达钟朝岳所说的那条小溪,又开始观察周围的地形和环境,选择住宿地点——方便遭遇意外的时候采取应对之策。
忙完这些还不能休息,还要准备今天的晚饭。
“不要喝生水,不要吃蛇肉,不要吃不熟的食物,尤其是严禁喝动物的血。”韩纪诺一边指挥他们准备食物,一边说道。
“为什么?”李易问道。
“生水、动物血液和内脏里面有蛊虫,吃进体内会寄生在身体里。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非常棘手,有些蛊虫甚至会吸收真气生长。”
“不过大多数蛊虫只要把食物做熟就可以杀死,所以不要轻易喝生水吃动物血液和内脏。”
“蛇体内的蛊虫最多,很多就算把蛇肉做熟了也杀不死,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碰蛇。”
几人听的浑身起鸡皮疙瘩,看哪里都觉得有蛊虫。
在韩纪诺的指挥下,李易几人抓了几条鱼,用黄泥包裹放在火堆里烤。虽然鱼肉已经烤熟,但五人还是吃得心惊胆战。
吃完饭也不能好好休息,必须保持足够警觉心,还要轮流警戒放哨,折腾到半夜才勉强睡下。
躺在杂草上,李易只觉得浑身有无数只虫子再爬,心情别提多沮丧了。
尽管早上经历了那一次刺杀,他依然满怀激动,对历练有诸多的畅想,谁知道一天全用来赶路了。
一开始还好奇路边的景色,看多了就枯燥了。后来踏入深山开始几乎就是噩梦,完全打破了他对江湖的认识。
这就是行走江湖吗?和传说里一点都不一样啊。故事里行走江湖不都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行侠仗义快意恩仇吗?
这不是我想要的江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