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过来的速度也挺快的，估计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让司机踩着高速就赶来了。
一来就被派去接他的徐源引到解剖室，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刚一到解剖室，严肃就瞧见工作人员还没收拾好的血哗哗的大肠子，一个没忍住竟然吐了出来。
不过，到底也没吐出什么东西，只是干呕了几声，在接过徐源递来的水之后，喝了几口，也就缓了过来。
没想到严肃还会对这种东西“过敏”，真是看不出来啊！
早在严肃发出干呕声的时候，裴溪他们就转过了身，意识到是有人来了，但却没想到是严肃——毕竟他也是一个专家不是？
可他们忘了，严肃这个专家，虽然也和“尸体”打交道，但那些都是机械部件，不是赤裸裸的人体。
工作性质和法医不一样，自然会有反应了。
所幸在严肃恶心的档口，工作人员已经将台上的东西整理好，并盖上了“遮羞布”，只余下大脑供严肃察看。
“好点没？”
见严肃没再干呕，姜泽成下意识地出声问道。
“好多了，我去看看。”
话落，严肃走上前去，从徐源的手中接过自己的工具。
这些工具可是他专门从实验室带来的，否则以警署的配置，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查看不了。
“这几个人是从大脑出的问题？”听着是疑问，实则却是肯定。
看到这几个人的脑袋上都有像是烧焦后残留的黑点，严肃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难怪这么着急，这事情有些棘手啊！
之前姜泽成只给他说是发现了疑似拥有朱庇特大脑的人死亡了，但具体却没有说是由于哪种原因死的。
对于严肃的问话，布伯很直接地回答道：“是的。据监控来看，当时他们正安静地待着，但突然之间几个人就都抱住了自己的头部，之后就再无生命体征了。”
这些都是布伯给姜泽成说过的，只是之前时间紧急，姜泽成还没让严肃知道。
“是这样？好，我知道了。”
听完具体的情况后，严肃也没再出声，恢复了做实验时严谨的状态，戴好手套，拿起工具，进入工作当中。
由于警署的法医之前已经解剖过，身体的其他部分整理好了，而大脑却还显露在外面，后脑壳的皮肉完全打开，只余那死灰的表情。
严肃让人帮忙，将尸体面部朝下，以便更好地察看大脑情况。
再有就是，那表情有点儿瘆人，严肃多少还有些不适，眼不见心不烦。
人和工具都处在了合适的状态，严肃手下的动作就愈加迅速。
拿着斜口钳，严肃很轻易的就将其中一人的机械大脑打开，露出里面的构造。
线路繁多，干湿件众多，让人看着极为复杂，但这些在严肃手里却不算什么。
只见他放下斜口钳，而改为拿起镊子，固定着皮肉，右手寻找，进行着一番摸索。
没过多久，在场的人就看见严肃用右手的镊子夹出了个类似芯片的小黑块，随后将它放到旁边的盘子中。
轮到其他几个人，严肃采取相同的方法，取到了同样的小黑块。
做完这些后，严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说道：“看来它们的确是朱庇特大脑。”
通过之前的查看、寻找，严肃很快就确定了下来，没有一丝的犹豫。
“我手中的小黑块，就是他们大脑中的芯片，是他们的核心所在。而他们之所以会突然死亡也是因为芯片坏掉了，不然的话……”
“是不是如果芯片不被毁的话，他们永远不会死亡？”
布伯赶在严肃前头，把话问了出来。
难道他们真的可以“永生”？
“不，他们依旧会死亡。”
看着众人脸上的疑惑，严肃接着说道：“所谓的朱庇特大脑，并没有改变他们本身的特质，有的仅仅是使大脑变得更为强大。何况他们的还是个半成品，因此那就更加不可能让他们不死了。”
说是半成品，其实就是个残次品。
他们大脑并没有完全被改造成朱庇特大脑，因为那种大脑要求的是全机械，而这些人的脑中……
“教授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话的是科洛斯，不久前他就来到了解剖室，只是没有发声，而现在疑惑自然就问了出来。
严肃没有隐瞒，将自己之前的发现说给了众人听。
“他们的大脑其实是一半机械，一半脑组织的，不过总体来说机械的部分要远大于脑组织。因此他们只是个半成品。外部受到伤害也依旧会让他们有反应。”
原来严肃在刚刚查看的过程中，发现他们的前额中还有少数的营养液和干细胞脑组织，所以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那按照您所说，他们目前已经彻底没有生命体征了？”
虽说这些人早在之前就死亡了，但在科洛斯的认知中，机械是可以被修好的，所以即使他们的芯片坏掉了，那么换个好的，他们也许就又可以“复活”。
“没错。其实就算是他们是成功的朱庇特大脑，他们的身体对外界的伤害依旧会有反应，区别在于不会再传送给大脑讯息。”
大脑接收不到身体传来的讯号，他们也就感觉不到疼痛。
因此即使他们的身体被打烂了，他们也仍旧会坚持战斗，直到大脑被摧毁。
这样的“人”，说是可怕，却也强大。
“无论人怎样改造，他都不会获得永生。朱庇特大脑之所以是反人类的存在，就在于拥有这种大脑后，人就不能称之为人。”
对于这种大脑，严肃根据自己的见解，科普给在场的人。
“大脑是机械的，但身体却是皮肉。身体需要大脑给予供养，没有了人类的大脑，身体又能存在多久？
即便之后把身体的部分组织也换了，该是衰老还是衰老，一样还是会死去。”
天气都有变化的时候，机器人也都有坏掉的一天，作为脆弱的个体人，又怎么能恒古长存呢？
以机械和肉体的配合而活着，人的意识是否还会存在？
“所以朱庇特大脑就是个荒唐的存在。”
布伯接过严肃的话，做了个总结。
它能存在，但却不可能让人还维持着原有的“人样”。
“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