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顾安然终是忍不住去了寒宁殿找贺兰宁宸。
“主子,郡主来了,可要让她进来?”早知消息的侍墨禀报。
“让她进来吧。”贺兰宁宸明白此时不宜见顾安然,只是思念之心终究战胜了理智。
“宁宸,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苍白。”
“无事,一转眼入冬,身子有些不适应罢了。”顾安然显然不信,她眼神示意侍棋,侍棋见躲不过只得解释道:“主子体质偏寒,这夜阑本就比安朝冷些,这又已入冬,主子刚回来身子自然受不住,这才染了风寒。”
“那你们怎么不与我说?难怪回来之后你便躲着不见我,贺兰宁宸,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顾安然心中又急又气,委屈的只想掉眼泪。
贺兰宁宸见此有些心疼,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待其他人走后,他无奈的将顾安然搂进怀中,“傻瓜,不告诉你。一是看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二是不想你如今日这般伤心着急;伤寒本就不是什么大事,难道我一堂堂七尺男儿还要与你撒娇求安慰么?”
“从我们相遇以来,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我,但你的事,你却什么都不愿让我知晓,贺兰宁宸,我现在突然觉得你离我好远,我甚至不知道你是否真的爱我。”顾安然近来心中越发觉得不安。
“然然,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知晓吗?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并没有胡思乱想,贺兰宁宸,我知你把我看得比你自己还重要,但是这一切是真的吗?我真的那么重要吗?还是其实在你心中,最重要的人其实是安乐郡主,而我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咳咳咳….然然,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替代品,这天下间只有一个安乐郡主,那便是你,以后莫要再说这等胡话。”贺兰宁宸接连咳嗽,脸色有些泛白。
“我没有再说胡话,贺兰宁宸,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安乐郡主,我是顾安然,我来自未来,之前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实话,是因为我害怕告诉你真相,你就不会再理我了,可是现在我必须要说,我是顾安然,我从小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是我跟安乐郡主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想当她的替代品了。”
顾安然承认她心虚了,她嫉妒了,她恨死自己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无耻的占用着别人的身份,享受着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一切;今天,她终于有勇气承认这一切了,她只想堂堂正正的爱眼前这个男人。
“不,全天下只有一个安乐郡主,她叫顾安然,而你就是她,你不需要怀疑。”
“我说了我不是,虽然我无法跟你解释这一切,但我真的不是她,我来自几千年之后的未来,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儿,但我确实不是安乐郡主。”顾安然从未像今天这样无助,她完全没办法解释自己的来历,她只能真诚的看着贺兰宁宸,企图让他明白,她并未骗他。
“然然,我说你是你就是,请你不要怀疑好吗?这辈子,我唯一不会认错的人就是你,请相信我,不要胡思乱想,以后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今日的一切。”
顾安然实在不明白为何贺兰宁宸那么肯定的觉得自己就是安乐郡主,她又急又气,索性往门外跑去。她沿着寒宁殿外的地道离开了夜阑岛;夜阑城此时热闹非凡,自从夜阑重新出世以来,夜阑的百姓大部分都搬回了夜阑城中生活,加上锦州隶属夜阑,商队往来自如,一时间夜阑更比曾经繁荣许多。
顾安然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中乱转,一直没有发现她早已被暗处一双眼睛盯上;待她走进一条小巷时,一个黑影落在她面前。
“郡主,我家主子想见你。”
“你?我认得你,你是萧晟煜身边的暗卫。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顾安然见对方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只得说道:“带路吧。”
影带着顾安然七拐八拐走了几条道后,在一处僻静的院落门口敲了几声,门内一老伯轻轻开了大门让其进去;顾安然一声不吭跟着影走进主院,之前院内一男子正站在庭中赏月。
“主子,郡主已带到。”影说完,纵身一跃再次隐入黑暗之中。
“萧晟煜,果然是你,你怎么敢来夜阑?”
“然儿,现在可是免战时期,朕又为何不敢来夜阑?几月不见,朕顿觉有些想你,索性便来找你,不料朕刚到这儿便在大街上遇见了你,这才让影请你过来一趟。”
“呵,你觉得这话我会相信?萧晟煜,以你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要说来这儿没有任何目的,只怕没有人会信吧?索性你便直说了吧;也省的我们互相猜忌。”
“哈哈哈哈….还是然儿了解我,不过朕此番过来却真是为了然儿你。”
“哦?那你倒是说来我听听。”顾安然不知萧晟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打算听萧晟煜慢慢说。
萧晟煜见顾安然破罐破摔的架势,心中有些好笑,一抬手给她倒了杯茶水,这才将故事娓娓道来。
“然儿,你可知我第一次来夜阑时的情景,那年我才十二岁,为了整个燦国,我来到夜阑为质,那时候我便是在这城门口见到了贺兰宁宸和你。”随着萧晟煜的诉说,仿佛将顾安然的思绪拉回了那许多年前。
那时候的夜阑一直是其他诸国中特殊的存在,传言夜阑嫡系一脉精通巫术,通晓天文,甚至能操纵时空。是以诸国纷争不断,却无人敢动夜阑一分;而那时的燦国仅仅是一个小国,夹在各国之间等着被侵吞,那时的燦国国主便想了个办法,把自己最不受宠的儿子送到了夜阑,只为换得燦国暂时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