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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看演出失意小子见女神

“锐锋,锐锋,快来看,这里有海报,演出海报!”杨文的欢快的呼喊打断了赵锐锋的沉思。他见杨文站在大礼堂墙边朝他一边招手,一边看墙上的一张红红黄黄的海报。赵锐锋忙跑到海报前,抬眼一看,见红纸黄字印有:军区文工团在体育场文艺演出,有著名歌唱家杨京京献艺。时间是今晚九点正。票价五角正。

“啊,是京京,我们的京京终于成名了!”赵锐锋热泪盈眶情不自禁说。。

“我们又要见到京京了,是呀,怎么这么巧,我们十多年来一回省城就碰到京京演出,这不是上天让我们见京京吗?”杨文也兴奋的手舞足蹈。他们能不高兴,毕竟十多年不见了,他们为能再次目睹京京的风采而庆幸。虽然他们不能当面见她,能远望一下他们的女神也就满足了。高兴之余,他们所做的事,就是火急火燎地往东边的体育场赶,他们想这么高级的演出,高官的,谁不拼命去抢票,他们怎么也得抢到票,否则他们会遗憾终生的。他们以前路过体育馆,知道它的位置,轻车熟路他们很块就跑到了位于省城南郊的体育馆,老远见门口还买着票,不是长龙的只是三三两两的几个人。赵锐锋、杨文大喜,三脚两步跑过去挨号抢来票,等票到了手,他们的心才彻底放下来。他们看看手脖上的手表才六点多一点离九点还两个小时。他们有票在身,就不急着进体育馆,他们先打探了在省城南郊的柳泉编辑部的具体位置,明天好送稿,正好编辑部也在南郊,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探明了编辑部地址,他们随后要逛逛南面不远处的英雄山里,他们要站在山上了瞭望一下他们阔别十多年的变的几乎不认识的省城,望一望他们生活过劳动过的省城雀山石料厂了。

英雄山在省城南郊,是一个独立的小山头,山头上修了一座高大的烈士纪念碑,纪念碑大小与天安门人民英雄纪念碑相仿,也是汉白玉碑身,汉白玉栏杆,台座。底座没有人物浮雕,是雕的鲜花图案。碑身正面也嵌有【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几个鎏金大字。英雄山是革命烈士陵园所在地,与英雄山连接的南面小山西侧缓坡上安葬着解放省城时牺牲的上千烈士。英雄山东侧连接着省城著名的旅游胜地万仙山。当时英雄山已经修成观光公园,供中外游客免费参观。英雄山很美,可以说是山径通幽,曲曲折折,拾级而上,两边是奇松怪柏环绕。赵锐锋杨文顺山路逶迤而上,很快就爬到山顶。山顶是青青的草坪,繁花争艳的花坛,剪得整整齐齐的冬青,如一幅绝美的画卷。站在山顶省城尽收眼底,原先的红色的海洋不见了,成了由千千万万白色大楼组成的水泥森林,这白色的水泥森林一直延伸到天边,看不到尽头。在这白色的海洋里有几个突兀的山峰,那是几处最耀眼的建筑群。大都由四五十层的摩天大楼组成。其中在省城火车站附近,是省电力集团大楼,电信集团大楼,省建设银行大楼。东边有两处,一个是在黑虎泉附近,一个在省大附近。在白色的楼群的间隙里,是塔吊林立,成千成万个楼房正在建设中。真是山中才数日,世上一千年,他们在闭塞的乡下,从未出过门,没想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们朝北贪婪地看了一会就转到了西南面看看他们劳动过的地方雀山。一看不由一惊,那里还有什么雀山,还有雀山石料厂?雀山早已夷为平地,出现在眼前的是排排整整齐齐的白色楼房了,雀山北面的七里新村的破烂平房也被排排楼房所代替,是名副其实的新村了,七里新村北面的砖瓦厂现如今已建成了一座公园了,砖瓦厂西面的省城第一第二机床厂也不见了踪影早也淹没在楼群中了。他们站在山上留恋了很久,赵锐锋想到明天投稿的事,心中沉重起来,想到明天投稿是证明自己的最后砝码,如若不成功他将在无出头之日了,他只能让康有良之流任意宰割了。对小说他真没有底,毕竟是人生不如意没有激情时磕磕绊绊地写下来的,没有激情的时候写的小说就像人没有了魂一样,没有灵魂的小说还吸引人吗?不会。那样他们的约会真是“千年之约”了。而这时的杨文心情和赵锐锋正好相反,他早在三中扎下了根,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他对身边的赵锐锋的处境比谁都清楚,这小子已是到了山穷水近的地步了,你赵锐锋还认为在你的一亩三分地里,人人都巴结你,你想错了,在三中你连狗屁都不是,你应该巴结别人的时候了,你还充大,不倒霉才怪,杨文对这位老侄弄到这地步感到可惜,但一点也不同情。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你以前左拥右抱两位红颜知己是何等的潇洒,现如今就应该让你受受惩罚,一个光不能只叫一个人沾了吧!你赵锐锋还想写小说出名,做你的春梦去吧!你辜负了你的好友韩浩宇、杨京京,他们成功了,是你徒有虚名,你们的“千年之约”永远也兑现不了。杨文虽然蔑视赵锐锋,但碍于是邻居的份上,以前是好朋友的份上,平时还哼哼哈哈地和赵锐锋敷衍几句,这次赵锐锋约他到省城送稿他本不愿意来,但还是来了,反正不花自己一分钱,还到省城玩玩何乐而不为呢!因此他玩的高兴,一点负担都没有。不像赵锐锋总是忧心忡忡的。

杨文和心情低落的赵锐锋下山来,到了体育场门口,才八点正,离演出还有一个小时他们就进场了。他们进体育场,先到演出现场看了看,演出现场是一个篮球馆,场馆不大是带顶棚的那种。在篮球场中央搭一个简易的演出台,用幕布隔成前台和后台,幕布上方贴有军区文工团字样,演出台的左侧摆满不知名的西洋乐器。幕布一侧有小门,常有身穿军装的俏丽的女演员出入,她们虽穿着军装,但掩盖不住她们优美的曲线。赵锐锋、杨文盼望京京的出现,但是京京总没有出来过。这时还没到演出,篮球场前方的看台上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赵锐锋和杨文在台阶上坐了会,就出了体育馆放风。站在体育馆的台阶上见场外也没几个人,人都到那里去了?他们看到体育场西面的一块空地上,灯火辉煌,人影绰绰,十分热闹,他们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就下了台阶到西面看看。两人到了近前一看,原来人们是在滑冰。看地面不是真正的冰面,人们穿的也不是冰刀鞋,而是带轮的鞋。那时他俩还不知道这叫滑旱冰,他们惊叹人的巧夺天工,制造出真像冰面的场子来让人们滑着玩。旱冰场有三个篮球场大小,场子里人真多,有几百人之多,比看演出的人多得多,看来进场不多的人还不是都来看演出的,多数还是来滑冰的,滑冰能有这么大魅力?能比得上军区文工团的演出?看来城里人真的觉得看演出不如滑冰有兴趣,要不他们不进体育馆而进滑冰场。赵锐锋想这就是城里人和乡下人不同,乡下人能看到县里文艺团体的演出就是奢望了,别说省市级的了。可城里人国家级的演出都看腻了,别说省里的了。赵锐锋又感到城乡差别是那么大,这差别不只是物质的,还包括精神的。别认为吃上国库粮就赶上城里人了,那就大错特错了。农村人和城里人的精神生活是无法相比的,城里人下班后,有许多娱乐场所可以去:城里人可以进电影院看电影,可以到剧场看看文艺演出,可以到舞场跳跳舞,最差去大马路上压马路。可农村人呢,一点娱乐活动也没有,能看一场电影就是奢望,至今农村没有照明用电,就是有了电,能买上电视的屈指可数,赵锐锋正呆想着,此时场内的欢声笑语打破了赵锐锋的遐想。原来一女孩摔倒在地,引起人们的大笑。看场上人们滑冰滑的正欢,有人像飞翔的小鸟在场里飞翔,有人技艺高超,在人群中自由滑行并做出各种高难动作,有时一脚着地,后腿蹬起,两臂向左右分开,如大鹏展翅,有的前腿朝前蹬直,两臂伸开,如金鸡独立,潇洒地令人乍舌。也有刚学滑冰的,在别人的搀扶下如刚出生的小鸭一样歪歪扭扭滑着,样子娇态可掬。滑冰是年轻人的专利,滑冰的年轻伴侣的居多。看到年轻夫妻并肩双飞的样子,就让赵锐锋和杨文产生无限遐想。滑冰滑累了,他们就到旱冰场外的草坪上休息野餐。在地上扑上一张报纸,把自己带来的美味佳肴往报纸上一放,又从兜里拿出葡萄酒、饮料之类,就盘腿坐在草地上,慢慢品尝佳肴美酒了。他们一边吃菜喝酒,一边欣赏冰场上滑冰人的舞姿,真是惬意极了,怕比神仙都逍遥。赵锐锋看不下去了,忙转身要走,却见杨文站着不动,正痴痴朝滑冰场里观看,赵锐锋顺着杨文的目光看去,一位美女正伸直大腿朝前滑行,短裙落下,露出粉白的大腿根,原来杨文是看西洋镜里。赵锐锋忙推了推流着口水的杨文,杨文醒悟过来,忙用手擦了口水,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慌忙说:”走,咱这就走!”两人离开了旱冰场,进了体育场,快演出了,体育场里人多了些,但也不足二百人,大都散落在演出台前部的看台台阶上,杨文抢了正中位置坐下,被赵锐锋拉起,说:“不行,在这里让京京看见,咱是怎么嘴脸,不怕丢京京的脸?”杨文不情愿地跟赵锐锋来到场子左边的角落里,在这里他们能看见京京,京京看不见他们。

他们刚坐下不久,伴奏演员陆续坐到千奇百怪的乐器前,吱吱呀呀地调着调子,忙乱一阵忽然停下来,片刻从后台款款走出一位穿军装的妙龄少女上前报幕。第一场:笛子独奏。第二场。。。。。。接着又是独唱,又是舞蹈,真不亏是省级单位的演出,个个节目都精彩纷呈,美轮美奂,掌声如暴风雨一浪高过一浪。这也许是赵锐锋、杨文这辈子看到的最精彩的演出了,只看的他们如痴如醉,心动神摇。他们期待着那最精彩的一幕出现,那就是他们的女神京京的演出。

演出进入高潮终于那最精彩的一幕出现了,这时报幕员来到台前用她那优美动听的声音激动地说:“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现在就是大家盼望已久的全国著名歌唱家,国家一级演员杨京京给大家演出。”

台下立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在掌声里一位绝美的女孩嫣嫣婷婷地走上前台,那苗条的身材,那光洁如满月的美丽脸庞,那亮若灿星的大眼睛,她不是京京是谁!现在的京京比十二年前更娇艳,更美丽,美的让人更心疼罢了。他俩为眼前的京京骄傲,高兴,但又有些遗憾,他们多想和京京见一面重诉旧情,可近在咫尺却像相隔十万八千里,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京京,可京京却看不到他们。京京款款来到台前,场下静下来,人们吃惊地看着台上这位绝美的女孩,呆了傻了,认为是在梦中,是见到了仙女。京京朝观众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起身微笑地看着大家,用她那清脆甜美的声音深情地对大家说:“朋友们,我叫杨京京,是军区文工团独唱演员。在这里我为大家演唱的第一首歌是《小河淌水》,唱这首民歌是纪念我的农村朋友的。十二年前,我在石料厂当过磅员,认识了我的农村朋友,那时我上夜班,石料厂只有我一个工人上夜班,我害怕回家,就是我的农村朋友们无轮多累他们都送我回家,一送就是一年。后来他们回家了,我也到了文工团,但我一直想念他们。他们中有两为佼佼者:一个叫韩浩宇,一个叫赵锐锋,他们的名字就像他们本人一样一个胸怀如天上的宇宙,一个锋利无比。他俩本来都是高材生,是可以考上北大、清华的,那场革命断送了他们的大学梦,但是他们并不气馁,依然和命运抗争。一个学数,一个攻文,都有建树。我们分手时曾约定,等他们成名时一定来见我。为啥要他们见我,因为我也有私心,我早看准他们一定是两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我在石料厂就悄悄地爱上他们啦!浩宇已经娶妻生子已经不可能了,另一位哥哥赵锐锋没有,我暗恋着他,如果有缘,他不结婚的话,我们会在相约省城时吐露我的心扉了。浩宇哥来了,他成功了,他已留学美国,成为了著名科学家。只因锐锋哥没有出名,使我们的“千年之约”一再推迟,我的锐锋哥怎么了,锐锋哥你在那里?你还记得我们的“千年之约吗?””京京呜咽了,台下一阵唏嘘声,“好了,现在我要用心歌唱,寄托我的忧思和怀念!”

月亮出来亮汪汪_----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阿哥-----阿哥----阿哥----阿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山下小河淌水---清幽幽----清幽幽-----月亮出来照半坡走------照半坡-----望见月亮想起我阿哥----一阵清风吹半坡----吹半坡-----哥啊----哥啊----哥啊-----你可听见阿妹叫阿哥----

京京几乎是含着泪唱完这首歌的,这几乎是世上最动听的歌声,全场观众几乎全部站起,拍掌欢迎,其中有哭泣声穿插期间。台下赵锐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泪水如涌泉流下。他决没有想到一个将军的女儿,在中国已小有名气的歌唱家,天仙一样的美丽姑娘还对他这个乡下人情有独钟,一等就是十多年。我赵锐锋在事业上处处不顺,在单位人际关系那样不好,没几个朋友,可偏偏那么多女孩喜欢他。我赵锐锋何德何能受这样的爱!京京,你的锐锋哥配不上你,我一事无成,我辜负了你和浩宇的期望,使我们的“千年之约”成为一个梦。京京那里知道她的阿哥就坐在台下他是无脸见他的阿妹了。赵锐锋无地自容,只能用手捂住了泪水横流的脸,赵锐锋想到那迷失的过去,想到浩宇那冉冉升起的星,想到自己在三中的处境,想到自己的小说,自己的命运就押在这不可能发表的小说上。心比吃了黄连还苦。杨文听了京京的陈述,嫉妒的要命,这便宜都叫你赵锐锋占了,在乡下最美的姑娘爱你,而城里的姑娘照常让你迷得团团转,你赵锐锋该遭天杀,他心里也是难受的很。后来京京有唱了几首歌,可以说个个精彩,因为她是带着无限的思念唱的,可此时他们俩心里翻江倒海都没有来得及听。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文艺演出结束,赵锐锋、杨文随着人流来到体育场外,人们如鸟兽散,各奔东西,奔想自己温暖的家,而赵锐锋、杨文得走十多里路到车站候车过夜。他俩走在空荡荡的街上,夜已经很深了,下露水了,路灯下的树叶都白茫茫的,他们感到了冷,就缩缩头加快了脚步,走了近一个小时他们才到火车站候车室。他们进了灯光昏暗的候车室,候车室里的人或躺或坐在联椅上昏昏欲睡,候车室墙角里蜷缩着衣服褴褛头发散乱的流浪汉。赵锐锋、杨文见联椅已经被乘客占满,也就无奈地和流浪汉一样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准备过夜,他们跑了半天又困又乏,刚一坐下就睡着了。梦乡中忽觉被人踢了一下,随后就听到暴怒的呵斥声,“拿票,拿票!”赵锐锋、杨文揉着眼睛,睁眼一看,是车站警察。他们拿不出票,警察二话没说就像赶流浪汉一样把他俩赶出来了候车室。赵锐锋杨文又站在空旷的广场上了,他们又冷又饿,真是无比凄凉。赵锐锋、杨文见候车室东边有一个紧闭的房门,门前伸出了几个台阶。他们就朝门口走去,他们决定坐在那门口石阶上过夜。他们到了石阶就背靠门板坐下来,为了御寒,他们靠的很近,并把双手抱着膝盖。九月寒露时节的夜很冷,他们坐了一会就觉得腿冻的受不了。就脱下褂子包在腿上御寒,这样还好点。由于太累了,不久杨平就睡着了,可赵锐锋怎么也睡不着,他看着眼前空旷的车站广场,又看看那车站周围楼房上灯光,想想此时省城的千家万户都在温暖的家里入睡,只有他俩露宿街头好可怜。如若不是沉浸在爱情里,这城市里一定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梦,这只能到下辈子了,如今那小说也就是自己最后的挽歌罢了。虽然对自己的小说没有信心,但既然来了就得送出去,可是明天怎么好意思送到编辑手里,编辑不搭理他们怎么办,讽刺他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怎么办?他怕编辑那鄙夷的目光,一想到这,赵锐锋真不想碰这个钉子,想打退堂鼓了。但自然来了,就得丑媳妇见婆婆了,他得硬着头皮送,听从他们奚落好了。赵锐锋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在宽敞明亮的编辑部里,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青年编辑接待他们,他是双手接了赵锐锋的稿件,并仔细读着他的作品,赵锐锋站在他身边,默默地祈祷,我的作品好歹过关吧!好歹过关吧!不只等了多久,那大胡子猛然转过身站起来紧紧抓住赵锐锋的手,兴奋地有些发狂地说,:“好作品好作品,这定是一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警示之作,祝贺你,你的作品被录用了”!

“真的?我终于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赵锐锋欢呼着,跳跃着,流下激动的泪水。高兴之余,他脑子一激灵醒过来了,睁眼一看,眼前是灰茫茫的广场,原来这真是梦,赵锐锋懊恼极了,绝望极了。他听人说梦都是反着的,心更沮丧了。天更冷了,赵锐锋的身体早已失去了知觉,赵锐锋好久才抬起冻僵的双臂,用双手拍打着冻麻的双腿,拍打了一阵,腿才有了知觉,他努力站起身子,活动活动手脚,才好了些。杨文仍睡着,毕竟杨文比赵锐锋小五六岁,有活力抗冻,赵锐锋看看周围只有东方有些发白,其它地方灰茫茫一片,赵锐锋看一下夜光表,四点正,离明天还有一个多小时。他计算着从车站到省城南部的柳泉编辑部,步行得一个小时。现在他们起身,天亮正好到【柳泉编辑部】,于是他叫醒了正在酣睡的杨文,杨文醒来,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天,说:“天还早里,不再睡会儿?”看来他做着美梦,被赵锐锋搅了有些不高兴。

“还早呢?到编辑部正好明天,咱们走吧!”

“好!”杨文不情愿地站起身,揉着眼睛跟赵锐锋走了。两人出了车站广场,走到南北大马路上,拂晓的大马路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经过一夜照射的路灯也乏了,发着昏黄的光。黎明前的城市是那样静,像是睡着了。偶尔一辆车从马路上驶过,破坏了马路上的宁静,但以后马路上又恢复了平静。马路两旁的店铺都关着门,像是个个紧闭的嘴巴。赵锐锋、杨文在这空旷寂静的马路走着,走了好一会身上才暖和些,有了知觉,此时身体暖和了但肚子饿了。他们盼望路边出现个上早市的馒头房或油条铺什么的,好饱餐一顿,可是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没有一个开门营业的,这么早谁会开业呢?赵锐锋、杨文无奈地走在空旷的马路上,不只走了多少时间,他们终于看到前方路边店铺里射出的亮光,他们大喜,认为定是赶早上市的饭铺。他们加快了脚步,来到那亮光处,果然是个一早开火的油条铺,几个穿白褂的师傅正有说有笑地在炸油条。两人要了二斤油条,也没有进店,在店门口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油条师傅见这两人面生,为啥这么早来这里吃饭,看样子不像下夜的歹人,看衣着打扮是乡下人,那他们这么早来城干什么呢?怕又是穷疯了乡下人来投稿的吧!他们接待的多了!两人很快一斤油条下肚,起身又往前走。走着走着慢慢地就走到了东方微明,路上车辆多起来,路上也有了行人,他们加快脚步,又走了半个小时,他们才走到了他们昨天晚上踩好点的【柳泉编辑部】。这时天已大亮,马路上车马水龙,省城新的一天开始了。两人战战兢兢地硬着头皮来到【柳泉编辑部】大门前,大门关着,门柱外侧有小门开着,他们凑上前从小门伸头往里一看,见传达室门口站着一个白发苍苍面孔慈祥的老大爷,看来老大爷是看大门的,两人鼓足勇气进了小门,他们先堆着笑脸和老大爷打着招呼:“老大爷,上班了!请问编辑部在哪里?”赵锐锋忙把烟递上去。

老头推开赵锐锋递过来的烟,客气地说:“我不抽烟,你们是来投稿的吧,不巧,今天是星期天,编辑部不上班,你们明天再来吧!”老头一眼就看出这又是做白日梦的俩农村穷小子,老头嘀咕:这人是怎么了,真是疯了。是人都想当作家,这作家是人人能当的,这几年送稿的人还少些,那几年哪天不是成百上千的疯子来编辑部,哪年不是几百万投稿者。听编辑部里编辑说,投稿最多的人是广东省,有八百万业余作者,为什么那么多人走这独木桥,对了,那时大学不招生是人们没有出路才走上这不归路的,可这条路好走?几乎千万人里出不来一个作家,那是条绝路死路,老头为这些人惋惜,今天他见来投稿的两人,阅人无数的老头看那耳大面方的青年还有些才气,那尖嘴猴腮的瘦子也来投稿,真是不自量力了。

老头想着,他刚想赶他们走,见两个青年不想走,只见那英俊的高个青年搭着笑脸对他说:“老大爷,我们是从三百里外的乡下来的,来一趟不容易,我们想让你老把稿子送给编辑行吗?”赵锐锋接着从包里拿出他的《部长的女儿》的稿件来。

老头是个热心人,他忙接了稿子,说:“也好,你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那我就送给编辑吧!”

“那就谢谢了!”

“哪里?哪里?”他们正客套着。忽见院里骑车来了个黑黑瘦瘦的其貌不扬的中年人,老头一见不由地笑了,“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王编辑来了,把稿直接送王编辑好了!”

赵锐锋、杨文见是编辑来了,立刻局促不安起来,见编辑也没有三头六臂和常人无异,心就放松下来。他们赶忙迎上去笑着和王编辑打招呼:“王老师,你来了。”

那人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声,到门口下了自行车,看门老头笑着对那人说:“王编辑,又去乡下钓鱼?”

“是呀!星期天没事去钓钓鱼玩,今天你老值班?”

“嗯,我值班,王编辑这不有人从乡下送稿来,要我稍给你,你来了给你吧!”

“好!”那人冷眼扫了赵锐锋、杨文一眼极不情愿地从老头手中接过稿件,顺手丢进自行车前车筐里,一手推开他俩递过来的烟,连招呼没有跟赵锐锋、杨文打,只朝老头说声:“别了!”就骑上车扬长而去,赵锐锋怎么也有想到稿子是这样送的,编辑又是这样态度,怕是他们送稿影响了他星期天的休息才不高兴,不高兴的编辑能认真看他的稿子吗?再说这样土气的编辑是他们没有想到的,看到编辑的态度,赵锐锋投稿的热情凉下来,他想到夜里做的梦,心更消沉到极点。他们投了稿,按计划他们要在省城玩一天,因为赵锐锋心情不好他们就没有在省城停留,投了稿就直奔火车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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