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沿岸,激浪滔天,战鼓激荡,战旗飘飘。黄河两岸,南北两军对峙。薛渊一身深灰色战袍立于城楼上,看着对岸密密麻麻的战船和人头攒动,神色凛然。
他的身后,元丕沉目道:“对方似乎对此次一役志在必得。已经连续两夜在河面上进行演练,且兵法布局娴熟。如果我们与他们硬来,胜算不大。”
“嗯,他们这一招震慑也是很厉害,让我们还没开战,将士们在气势上已经弱了半截!”薛渊一直知道萧赜在各方面比自己优秀,这也是为什么在之前的十几年里一直跟随他的原因。
他蹙紧眉,正准备说话,忽然身边的一个将士迅速跑过来,递上一封信,薛渊一看信封上的黑色布条,马上迅速接过来,打开。
一眼看完,薛渊神色瞬间变得轻松了起来,他转过身看向元丕,道:“硬来,自然胜算不大,可是如果我们用计,那便是不一样了……你马上去给我去把我们之前所有淘汰的战船还有周边百姓的渔船,全都给我运过来!”
“薛将军?您这是?”元丕不明。
“让你去你就去,明晚,我会告诉你答案!”
“是!”
元丕下去安排了,薛渊这才缓缓拨开那张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明日傍晚,当雾气弥漫时,可树上花开。
“乐儿,我从来都知道,在你手上,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你这样优秀,让我就只能这样默默的陪伴……”
第二日傍晚,当夕阳慢慢沉落时,天边也渐渐被白雾笼罩了起来。薛渊带着元丕漫步在河边时,忍不住看着天色,道:“薛将军,这怎么到了傍晚忽然起雾了?”
薛渊但笑不语,只是看着岸边一排排看起来气势恢弘的船只,脸上满是胜券在握的神色。
夜色渐渐笼罩,原本挂在空中的月光竟被雾气掩盖。天黑成一片。
战船内,薛渊对着身边一溜的手下道:“你等每人带上十几个人控制一只船在前面开路,记住,要把战鼓使劲敲响,然后用几天前他们排兵布阵的阵法来进行演练!”
这些副将们你看我,我看你,不明所以地问:“将军,我们的人不及南朝一般,这样演练真的可以吗?”
薛渊笑道:“自然可以。你等听我的即可!我会带领后面的部队对他们的部分船只进行猛攻,先让他们尝尝我们大魏水军的厉害!”
“是!”众福将瞬间得到鼓舞,领兵符离开。
待众将离开,元丕也看得差不多了,马上竖起大拇指道:“将军果然妙计啊!这叫借势而为啊!借助他们前几日的气势,加上这天时,借助他们畏惧我们的势头之时,再加以真正的一击!妙!真的是妙啊!”
薛渊笑了笑,拿出那封信递给元丕,元丕接过来一看,顿时尖叫道:“竟然是太皇太后的计谋?!简直是不可思议!”
薛渊极其珍惜冯乐儿的每一封亲笔,急忙从元丕手里拿回来,小心叠好放回怀里, 笑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太皇太后,恐怕没有第二人会想到如此妙招了吧?!当年她称后之前也曾在南朝帮助沈庆之等人打过几场胜仗,让南朝百姓与我大魏才得以有十年的休养生息的好日子可过。她,却是是一个奇女子,是世间难得的奇女子啊!”
云雾弥漫中,一艘艘暗黑的阴影在河中缓缓前行。为首的船只在走到河中之时,忽然一阵战鼓飞扬,瞬间,激浪四起,战旗飞扬!
对岸的士兵从睡梦中惊起,正在看战书的萧赜更是急忙走到船舱外查看,影影绰绰中,他看到对岸无数的看不见的黑影冲着他们这边疾驰而来!
“糟了!将军,他们要趁夜偷袭!”萧赜身后的副将急忙道,顺便从旁边拿起弓箭。
“你不是说他们的太皇太后还没到吗?”萧赜蹙眉问。
“是啊!他们的太皇太后至今还在济南驿馆缠绵病榻,我们在那里的细作今日还亲自看见了呀!”副将看着那些排兵布阵及其利落的船只,急得擦汗。
“所以,他们是故意给我们一个根本不会实现的预期的情况下毫无预兆之下有预谋的进攻?!很好!乐儿,你果然技高一筹啊!”他脸色一沉,侧目看向副将道,“传令下去,全力迎战!”
“是!”
河岸上,南齐的兵士兵分两路,一部分在岸边集中精力向前排的船只射箭,而另外一部分则迅速登船,企图从中间位置将北魏的船只从中间断开,以来分散他们的阵法和攻击力!
早就猜到他们有次一着的薛渊从兵法上设计的就是兵分两路包抄,所以他们断的正和他意!
北魏的主力部队正好就是中间部分,所以分开后,这些船只迅速故作被打散的样子,然后借势迅速将南齐的船只紧急包围了起来!
等到南齐的战船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中间的位置如同靶子,无数的箭射向中间的船只,很快,哀嚎遍野。
此战一夜。
当第二日清晨,薛渊站在河岸上,看着被鲜血染红的皇后还有河面上狼狈不堪的船只时,脸色恍惚。
“将军为何不高兴?”元丕问。
“战争意味着的就是杀戮和百姓将士的死去,这并不是我们的初衷,不是吗?”
“可是如果没有此役,受苦受难死去的就是我们大魏的将士和百姓。”
“是啊!所以,不可避免!”薛渊神色凛然感叹继而忽然神色一转,问,“对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怎么样了?”
元丕摇头道:“她老人家已经知道我们此役大胜,已经开始准备往回走了。”
“好,我们也准备回朝吧!不过,走之前,我要见见萧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