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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番外四 赫连昌番外篇

我叫赫连昌,是匈奴铁弗部落人,更是大夏国武烈帝赫连勃勃的第三个儿子,十六国时期大夏国第二任皇帝。我人生中有两次马失前蹄,一次是在北魏攻上邽时马失前蹄被俘,一次则是在大漠,我生生的把此生最爱的女人给弄丢了!

很多人都以为大夏国的末代皇帝早就在叛魏西逃时死去,其实并不是,我只是跟我的妻子——北魏的始平公主逃亡到了柔然,一个在当时还勉强可以与北魏抗衡的边陲小国。在那里,我重新找回了自己,以武王名号带领柔然和大夏国的遗国民众一次次击退了魏军的搜讨和部落的起义,慢慢变成了柔然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我以为自己的人生便会就此无波无澜的继续下去,可是在看见她的第一眼之后, 我便知道,此生便不会再平静无奇。

初次见到她是在西郊行宫内,我化身江湖医者入宫为拓跋焘诊治,宫路内,一个清冷之极的女孩就那样毫无预兆的闯入了我的眼。之后在净初林中,当时我正在伏击拓跋焘,想要出其不意的杀了这个自已与柔然一直以来的宿敌,却不想,等来的,却是早上那个清冷女孩。她是单枪匹马闯进林中来的,穿着一身普通的绛紫色的宫女服饰,眉眼中清冷却又有着不符合她年幼少女的冷峻杀意。就这一眼,让我这个从来都视女人只为玩物的人莫名的心动了动。我是亲眼看着她闯入我事先布置好的陷阱之中,然后看着她被迷雾迷晕。在她倒下的那一刻,我心底顿生欢喜,就好像一个孤独已久的孩子忽然得到了糖果,迫不及待地上前,将她拥在身前…….

她是一把天生冷骨,少女的她虽然姿色尚未展开却有着一抹让人无法诺言的嗜毒般的致命吸引,让我的眼每一刻都无法移挪。她闭上的眼如同一颗紧合的光洁的贝壳一般,带着一丝丝白色微闪的磷光,让人忍不住轻吻。

当我的唇移开的那一刻,她的眼微微睁开,露出里面如黑色珍珠般精致的眸孔。我有着一霎那的慌神,但是很快稳住了心神,看着她丝毫不惧地看着我……

我承认,我从来不是一个寡淡之人,曾经也是后宫佳丽无数,柔然国内也是妻妾成群,可从没有一个女人竟让我如此珍视,连一丝一毫的勉强都不愿给她。所以, 当看她无意于与自己纠缠,便毫不犹豫的放她走。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将大燕唯一一只遗留于世的玉笛赠予自己。手握短笛,他静立于西郊行宫外的一处丛林中静静地看着她走入宫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世人都说女人最重情字的,其实那只是世人不了解男人。相较于女人,男人一旦陷入某种情感中的钟情度是丝毫不亚于女人的,有的,甚至更甚于女人。

带着对她的执念与思念,他几乎抓住每一次可以见到她拥有她的机会。她以为的所有巧合都是他的刻意。包括他与冯熙的夜闯北魏皇宫,包括她在大漠边境几乎晕倒时他的出现……

第二次与她的亲近接触是在他的包帐内。他无比珍视地看着被折磨摧残的遍体鳞伤的她。北魏宫变,她为了另一个男人不惜以身犯险,几乎被砍断了腿骨,又在那个男人回宫后默然离宫,这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他如此珍视的人,无比珍惜的女人,竟然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在拼了命的付出,这种痛,旁人根本无法理解!

他的手指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慢慢触摸着,一点一点地感受着她的温度,从触手间的清冷到慢慢有了温度,再到她一点一点的睁开眼。几乎每一次,他都看见了她最落魄的样子。

而这一次,他不想再放她走。如果她在其他男人那里得不到应有的保护和温暖,那么,他希望这件事由他来完成!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他让她与自己同卧一塌和亲自下厨为她做餐食的种种。

记得第一次他与她同榻而眠并不是很自然。她还是有着小女儿的羞涩的。而他,作为堂堂七尺男儿面对如此姣美的心仪女子又怎会老实?所以,当他忍不住把手探入她的衣襟内时,她吓得几乎从塌上滚落下来!

她的皮肤很细也很凉,是那种触手即凉的感觉。看着她红着脸又气又恼地站在角落里的样子,他忍不住失笑出声。

“你就这么不情愿跟我在一起麼?”他唇角衔着笑,问。

她不说话,只是用贝齿扣着红唇,脸颊轻轻侧偏不再看他。她有她的骄傲和矜持。后来,自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明白,原来,即使她要跟他在一起,也并不是在如此境遇下,哪怕她沦落至此,寄人篱下,也绝不可用这样不清不楚的方式来完成。她,有她的骄傲,有她的独一无二、不同于其他女人的高傲。她的心中,有着远不止儿女情长的东西!而或许,正是这一点,才是真正吸引他的东西吧……

接下来的日子,他规矩了许多, 虽与她同榻,却从不越雷池一步。哪怕偶尔间的碰触,他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生怕引起她的反感。而她,也并非矫情之人,慢慢对他也放下心防,偶尔甚至还亲自下厨为他做餐,二人也一度和谐共处了一段美妙的时间。

直到,部落反叛,硝烟再起。他为了她的安慰,忍心将她留在部族内,而他则去平定战乱。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那个男人竟然还能追到大漠来将已然失去记忆的她带走!

那是他最无法面对的一段记忆,当他得知后,像疯了一样的追了上去!他要抢回她,从那个男人手里将她带回来!因为她是他的,也只有他才可以带给她真正的幸福!在这个大漠,这片绿洲,没有阿谀我诈,没有勾心斗角,更没有所谓的宫廷权谋,只有肆意驰骋的快乐和朝夕相处的甜蜜与平淡!

可是,这一切都仅仅是他的愿望罢了。当他亲眼看着拓跋濬将她压在身下的那一刻,他连死的心都有了!他无法接受自己心心念念爱着的女人竟然在其他男人身下承欢,更无法接受,她那偶尔间流露出的对那个男人的婉转的接受。却原来,她从始至终,爱着的一直都是他,无论自己怎样做,都改变不了……

这一次,他负气而走。再见面已然是十年之后。十年中,他一直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冲淡对她的眷恋和依赖,冲淡对她无数次的思念和魂牵梦绕,可最后,他发现,有些情感是无法用时间来抹平的,它就像一个金字塔,在一点一点的变高,一点一点的集中,最后到顶端的那一刻终于爆发,再也无法忍受!

哪怕他明知她爱的是另外的男人,也毅然决然地接受。所以,在营帐内,她用自己的身体换取他的退兵,他欣然接受,并用尽全力地索取。以尝自己多年来的思念之苦!

他不确定自己可不可以坚持下去,一年一次的相会,她例行公事的赴约,缠绵。他的心在一点点的沉沦,几乎失去了自我。

曾经的武王,曾经不可一世的君主,沦落至此,他也会偶尔的恍惚,不知道她的心中,是否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爱着自己?否则,为什么会在北魏宫变的时候刻意的气走他?难道这不也是一种保护吗?

时光荏苒,光阴如梭。他早已不再年轻。岁月带给他的,除了荣耀、磨难,还有一次又一次的期盼、沉沦与萧索。

他累了,太累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坚持下去陪着她,陪她走完这段太过艰辛的一生,可是,最终还是无法兑现承诺……

临时的那一刻,他的脑中再次浮现出初见她的那一眼、那一幕。绿色盎然的花园中,整洁的宫路上,一个头挽双簪,黑丝如瀑、眉眼清丽的少女身姿轻盈的向自己走来……

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当初自己知道自己后来那么那么的爱她,那他肯定会就此带走她,不论她愿不愿意,都要把她带在身边,用自己此生所有的爱呵护着她,让她免受这一生如此诸多的痛苦与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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