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妈一脸怅然,我的心软了,走过去揽着她的肩膀软声说:“妈,你放心,我会找男朋友的,而且保证找一个让你满意的,可是现在,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你别逼我好吗?”
“唉,全怪妈,当初没替你好好把关。”老妈喟叹道。
“妈,我的好姻缘在后头呢,你甭自责了。”
“好,我盼着我的闺女给我领一个好女婿回家。”老妈开颜一笑,拍了拍我搭在她肩头的手。
吃过午饭,我抢着洗碗,刚把一摞脏碗碟搬进厨房里,裤兜里的手机放出“滴滴”的信息提示音。
我掏出一看,是沈晖发来的短信:你现在过来。
我回复:现在没空。
沈晖:什么叫随叫随到?
我咬了咬唇,转身走出厨房。
“妈,我有朋友找我,我得马上走,碗来不及洗了。”我走到阳台对正在收衣服的老妈说。
“你去玩吧,碗我来洗。”
“我走了,老妈拜拜,等爸回来你给他说一声,下周末我再回家来看你们。”老爸下楼去买水果了。
“海星,玩开心点。”老妈追出阳台喊,“多结识朋友,多一个机会。”
“好,记住了。”我敷衍一句,拉开房门急匆匆往下跑。
俺家是旧楼房,住在5层,没有电梯,我一路下楼又跑到家属区门口去拦的士。
等我赶到那间金丝笼,已经过去45分钟了。
心里有几分忐忑,他最近喜怒无常,经常莫名其妙地冲我发火,有时仅仅因为我去迟了,便变着花样折腾我。
今天——今天别太难熬才好。
推开门走到玄关换拖鞋,听见从客厅传来他的声音:“你怎么才来?”
“去妈妈家了。”我把换下的鞋放进鞋柜。
“不是和你的前夫在一起?”
“随便你信不信,我已经好几天没见他了。”我走进客厅,看到他正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是中央二台的财经频道。
“过来。”他头也不回地说。
我依言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把衣服脱了。”他看也不看我。
“天气热,我去洗个澡。”我轻声说。
他不说话,视线仍对着电视机。
“我去洗澡了。”我说完站起身去了二楼。
从浴室出来,我走到睡房的镜子前注视着自己。
我无声地笑了,感觉自个像是被他贴上标签的宠物。
近来每次和他亲热,他总是故意在我身上弄出属于他的痕迹。
我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他始终不相信我和周逊之间是清白的,他是在向另一个男人挑衅,无声的宣战。
我也根本不在乎他信与不信,甚至潜意识里,我宁愿他认为我有别的男人。
很隐秘很奇怪的想法,算是我对他无声的抗议。
你有别的女人,我凭什么要对你忠诚?
回到客厅,我乖巧地在他身边坐下,从茶几上取了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
他的视线终于舍得转移到我身上,大手抚在我脸蛋上轻轻摩挲,黑眸一瞬不瞬地凝着我,眼底的两小簇火焰,炙得我脸颊发烫。
“呜呜——”我脸埋在他的肩胛狠狠咬了一口。
他痛得闷哼一声。
“小妖精,你属狗的啊?”
“呜呜——”我抱紧他汗湿的身体,像只小猫似的呜咽着。
“你这阵子胖了不少,皮肤也嫩滑了许多,手感不错。”他含糊地说。
我阖着眼和他痛吻着,大脑空白一片什么也不愿意去想。
我先去冲的凉,等我从浴室出来时,他已经睡着了。
我站在床前看了他一会儿,他眉峰轻锁,英俊的面容满是疲惫之色。
我弯下腰在他眉心轻啄了一口,又凝视他许久才慢慢地走下楼去。
拿着遥控器无意识地转着台,我竖起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从楼上走下来。
“我走了。”再不复激情时分的热情,他表情和语音都很漠然。
“嗯。”我视线对着电视机,却什么也没有看进去。
走到玄关前他忽然回头:“下次不准在我身上乱咬了。”
我怔了怔,忽然很想笑,凭什么?你可以不断在我身体上制造痕迹,向另一个男人昭示你的存在。
而我呢?咬你一口你就斤斤计较,是怕米姿发现吧?
既然这么怕她吃醋,为嘛还要和我偷情?
房门打开又关上了。
少了一个人,奢华的空间立即就空荡荡的,无尽的空虚感悄无声息地包围着我。
我将双脚放在沙发上曲起,脸深埋进膝盖里。
“小样儿,最近容光焕发的,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严颜睨着我,笑得意味深长。
“我一个公司小职员,能有什么好事?天天苦逼的加班还要赶私活。”我叹气。
“少骗我,你前阵子小脸蜡黄蜡黄的,眼神飘忽容颜憔悴,活脱脱一个怨妇的样儿,而现在呢,肤色白里透红,两颗黑眼珠骨碌碌乱转,别提多神气了。”
“我有吗?”我掩饰地低下头去。
“怎么没有?”她吃吃地笑,“全靠沈总裁滋润的吧?”
“别瞎说八道。”我恼了。
“我发现你最近的衣服款式越来越保守了,把自个遮得严严实实的,大夏天的你也不嫌热。”
“我喜欢。”我脖子全是吻痕,如果不穿严实点,被人发现了多糗啊?
“你最近和沈晖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老样子呗,我和他之间是怎么回事你又不是不清楚。”
“你最近很少和米姿在一块儿吧?”
“嗯,是比较少,我又要上班又要干私活,哪儿闲情逸致陪她逛街啊?”真实原因我难以启齿,我无法面对米姿。
最近沈晖约我比较频繁,有时候大中午的他又要把我叫过去。
然后,在那套奢华的小跃层里,我们没完没了地做,2米宽的欧式大床,沙发上,浴室里,飘窗上。
“她和沈晖快结婚了,你知道吗?”严颜忽然说。
“什么?”我抬头。
“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假的,她说沈晖向她郑重其事地提过。”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海星,他如果和米姿结婚,你真的不在乎吗?”严颜目光如炬地盯着我。
“我当然不在乎了,我为什么要在乎?说不定他和米姿结婚了就会放过我,到时候准会嫌我碍事,没准哪天开张支票扔给我叫我滚蛋呢。”我笑着耸耸肩。
“你真能这么洒脱就好了。”严颜了然地说,“我还不清楚你吗?从小到大是个实心眼儿,我不相信到时候你心里头一点儿也不难过。”
“你有完没完啊?换个话题。”我瞪她。
“行吧,换个话题,你的私活儿做的怎么样?”
“很不错啊。”顿了顿,我斯斯艾艾地说,“严颜,你能不能借我点儿钱?”
“你要钱干嘛?”
“我准备供一套小户型,首期款还差点儿。”
“借多少?少了6位数甭给我开口。”她端起餐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
“20万,年底我能收到好几笔钱,再加上项目分红,至少能还你一大半。”
“没问题,你什么时候要?”
“最近你要是有空,陪我去看看房子吧,挑到满意的房子再说。”
“呃,我记得那个魏辰东不是地产公司的老板吗?”她忽然想到,“你去找他买房子说不定还有优惠呢。”
我听了有几分心动,半响后泄气地说:“他那地产公司开发的不是写字楼就是豪宅,我哪儿买得起啊?”
“不会啊,魏辰东的地产公司最近建了十几栋电梯公寓,第一期卖得很火爆的,听说第二期年底开盘。”
“均价多少啊?”我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不会很贵吧,楼盘的地址在关外,能贵到哪儿去?”
“再说吧,现在离年底还有几个月呢。”我很快冷静了,魏辰东是沈某人的发小兼兄弟,我真不想去向他开这个口。
“你呀,就是个拧性子,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心里头在想什么。”严颜摇摇头,叹口气,“你这么苦着自个儿为哪般呢?利用和他的关系沾点光占点小便宜就这么为难你吗?”
“我又不是他包养的情妇。”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有我的尊严,做人的底线。”
“和你的穷酸老爸一个德行。”
“不准这样说我爸爸。”我怒了。
“行行行,刚才是我一时口误,下次再不敢说了。”她吐吐舌头,“我们家属院的人哪个不在背后这样说你老爸?”
“他们怎么说我管不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可以这样说我爸爸。”我很认真地说。
“我保证不说了。”严颜举起右手,“我发誓再说我是小狗。”
我“噗”地笑了:“还小狗呢,我看你和长舌妇差不多。”
严颜也笑了,抬手看了看腕表:“快2点了,你该回公司上班了吧?”
“好啊,你开车送我。”我向侍者招手,“waiter,买单。”
正埋首在电脑前画设计稿,朱思雨探过脑袋来说:“最新消息,沈总裁休年假去法国了。”
“是吗?”我装作漫不经心。
“听说和他女朋友一块去的。”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听罗助说的啊,她帮沈总裁定的机票。”她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说,“沈总裁的女朋友叫米姿,名字简洁又好听,人也一定很漂亮,有机会真想瞻仰瞻仰。”
见我不吱声,她又继续嚼舌头:“沈总裁在我心目中可是天神一般的人物,不知道这位米姿小姐配不配得上他呢?”
我视线对着电脑,握着鼠标的手无意识的移动,直到朱思雨一声惊呼“海星姐,你画的是什么啊?”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设计稿已经被我黑掉了——满屏都是墨黑色的粗色条。
“哦,走神了。”我掩饰地说,又转头瞪她一眼,“全怪你,在我耳边嗡嗡嗡的,害我不能专心。”
“海星姐,是你自个分心了嘛。”她吐吐舌头,“怪我?我冤不冤啊?”
“你再说?”我凶巴巴的,“上班时间聊八卦,这个月奖金不想要了?”
“只会用权势压人,哼。”小姑娘气咻咻地缩回脑袋。
权势压人?我听了这话好笑,我一个普通的小白领,哪儿来的权势压人?这个词形容沈某人还差不多。
我关掉设计稿的页面,对着电脑发呆,的确有好几天没见到沈某人了。
他真的和米姿去了法国?他去哪儿是从来不会知会我的,譬如他上次去北京出差,也是朱思雨说起我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