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妈不说了还不行吗?你什么时候回家来看看啊?”
“我不是不想回家,每次一回家,你就唠唠叨叨个没完,好像你闺女嫁不出去似的,烦死了。”我气咻咻的。
“妈妈不是关心你吗?除非你不是我闺女。”
“好吧,等周逊走了我回家一趟,今晚就住家里陪你和爸爸,哪儿也不去了。”我心软了。
从成都走的前一天,我特意去超市买了很多当地的特色小吃,譬如牛肉干,米花糖一类的,占据了我半个行李箱,害得我把很多衣服打包邮寄了。
老妈喜欢吃零食,老爸好喝两口小酒,牛肉干正好给他下酒。
“行。”老妈乐了,又小声说,“待会儿我找个借口把他打发走,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周逊这厮,见久攻我不下又转移目标采取迂回政策,跑去我家哄我老爸老妈了。
老妈这人有个很大的毛病,耳根子软,周逊口甜舌滑,用糖衣炮弹一轰炸,我妈又找不到北了。
我趿着拖鞋走下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赫然发现茶几上放着一个Omega的纸袋。
我好奇的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款很气派很漂亮的女装表,表面上镶嵌着一圈璀璨的碎钻,隐隐记得在飞机杂志上见过这一款表的广告,似乎是Omega今年重磅推出的纪念版,价值不菲。
说心里话,我很喜欢这款表,戴在我皓白的手腕上非常洋气显档次,可我心里半点儿也不感动。
以沈总裁的身家,买这块表简直是小意思,听魏辰东说过,他在省城的某个高档别墅区有几栋独栋别墅,是几年前买来投资的,现在这几栋别墅的市价已经翻了几番,每一栋的价值都上亿,再加上他在海市有多处物业,买一块钻石名表哄女人和他办一张观澜高尔夫的会员卡一样便利。
对他来说,可以花钱办到的事真的不算什么,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最宝贵的是时间,如果他肯花时间和精力在一个女人身上,才代表他对那个女人是真心的。
在我看来,这一块价值不菲的名表,远远不如吉少南为我花的心思可贵。
我从纸袋里抽出一张心形的小贺卡,除了印刷的一句“Dear, I wish you Happy birthday”,并没有他书写的任何字迹。
什么玩意儿?我冷笑着用手指轻轻一弹,卡片像美丽的花蝴蝶蹁跹着飞进了垃圾桶。
可惜我这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还薄,没过几天,我就悲催地回集团去上班了。
沈某人太奸诈,知道我这人脾气倔,不会听命与他,便利用我的领导给我施压。
洛丽一开始打电话给我是命令的口吻,说秦海星,限你三天之内回海天国际去上班,否则自个去公司财务部结算工资走人。
我毫不犹豫地回说:“我这几个月没上班,估计也领不到几个工资,年底的奖金我也不打算要了,公司直接开除我吧。”
我这人就这脾气,吃软不吃硬,向来不喜欢受人威胁。
洛丽当时气得摔了电话。
后来还是何总监给我打了电话,轻言细语,言之恳切,说海天国际的沈总裁发话了,如果我不回集团去上班,那么以后不会再和天工合作了,至于进行到一半的酒店会所装修也要停止,他们重新招标换一家装饰公司。
酒店会所一直拖到前几个月才开标,我们公司只中了部分标段,大部分的设计装修工程被省城一家很有名气的装饰公司拿下了。
这个结果却让我们老总很满意,开玩笑,几十家装饰公司参与竞标啊,只要再次合作了,那么很有可能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我们公司能中标完全是因为我和沈晖的关系,他虽然没向我提过,但是我深信不疑,我们天工虽然在海市很牛逼,可是和参与竞标的省城那几家大公司相比就差了一大截,无论是业内排名,公司规模,实力等等都不能与之匹敌。
只可惜我没能成为那个项目的首席设计师,因为中标的设计图是我一个同事的作品,她两个月前已经带领设计小组进驻海天国际,耐人寻味的是,沈晖把酒店会所的装修管理完全放权给新来的CEO,却依然兼管酒店大堂的装修。
而酒店大堂装修的首席设计师正是我。
我一直视何总监为偶像,他不仅在管理团队上很有一套,而且设计的作品多次中标,是我们天工的元老,大功臣。
再则,他为人谦和有礼,对属下特别好,为我们争取了很多福利,对于这样的上司,我说不出拒绝的话。
更重要的是,我手头的固定客户有限,现在还不具备开工作室的条件,所以,我答应何总监回集团去上班。
回去上班的那天,我一早起床拾掇自己,画了很漂亮的裸妆,长发挽成松松的发髻,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仍是那件淡粉色的背心裙配米白色的羊皮小靴子,米色真丝衬衫的纽扣我有意留了最上面一粒没扣,露出一截粉白的肌肤和漂亮的锁骨。
我极少穿这么娇嫩的颜色,效果出奇的好,显得本小姐年轻了好几岁,浑身上下洋溢着夺目的青春。
哼!谁说我姿色平平的?我怎么觉得自个儿很漂亮呢?
别以为我离了你就不能活了,本小姐照样活得有滋有味,不,比和你在一块儿还要活得好,活得自在活得潇洒。
哈哈,真是老天爷都在帮我啊,我居然在员工电梯里遇到了沈某人,后来才知道总裁电梯正在维护保养。
早上花了不少时间在打扮上,所以我心急火燎地打车赶到写字楼时,已经快迟到了,正巧一部电梯的门正徐徐关上,我高喊着“等一下”发足狂奔而去。
只差0.1秒,真险啊,我两手撑住电梯门挤了进去。
一抬头,对上一张千年寒冰般的僵尸脸,我巧笑嫣然,娇滴滴地唤了一声:“沈总裁。”
话音刚落,电梯里十几双意味不明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和沈某人过招这么久,本小姐的脸皮早练成了城墙,若无其事地往某人身边靠了靠。
电梯里人满为患,可大家自觉自愿的和高高在上的沈大总裁保持着距离,我却偏偏贴紧他。
香水洒的过量,狭小的电梯里充盈着香奈儿5号的浓郁香味儿,连我自个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由始至终,沈某人都没有看我一眼,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曾扫到我。
但是,我敢打赌,他心里一定在看我。
朱思雨真是个大嘴巴,我刚一回到集团上班,坐下不到两分钟吉少南便知道了。
我接到他的电话还莫名其妙的,傻乎乎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上班了?”
“听朱思雨说的呀,集团有什么小道消息或者重大新闻,她会通过MSN第一时间告诉我。”
“她这么八卦啊?”我好笑,“你已经离开集团当老板了,还这么关心集团的事?”
“当然了,人都是有感情的嘛,我在集团上了这么久的班,离开的时候还挺舍不得呢。”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几句,他提出中午请我吃饭,祝贺我回集团上班。
“今天恐怕不行,我刚回来上班,中午准备和朱思雨她们吃饭,问一问这个项目的跟进情况,要不没办法很快上手。”我委婉地回绝。
“明天吧,你再拒绝我就说不过去了。”
“好吧。”我答得勉强。
他觉察到了我的态度,很诚恳地说:“海星,虽然你生日那天我向你表白了,但是你千万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无论你会不会答应和我交往,我和你永远是朋友。”
他这样说,我反倒是不好意思了,忙忙的解释道:“少南,你多想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个意思,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吧,我12点准时在大门口等你。”
“好。”我只好说。
收线后,我手托住腮发呆,如果,如果是几年前的我说不定会接受少南,哪怕他家里门槛高,哪怕不能天长地久,和这样一位阳光帅气又真纯的大男孩轰轰烈烈爱一场,也不失一段美好的经历和回忆。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一声亲昵的“海星”让我大吃一惊。
太熟悉的声音了。
我抬头,站在格子间前面的美女果真是几个月不见的米姿,仍然是那么美丽高贵,长卷发变成了齐耳的短发,很时髦的波波头,为她平添了几分青春的活力。
“你越来越美了。”我由衷地赞叹。
“你也不错嘛。”她仔细打量我,“有品位多了。”
呵,再高贵再有修养学识的女人一见面便会留意对方外貌上的变化及衣着装扮。
“中午一起吃饭?”她笑道。
“你没有约沈总裁吗?”
“约了,人家没空嘛。”她很小女人的噘了噘嘴,“他中午和集团的几个高层吃饭,说有事要谈。”
“男人嘛,事业为重,他这么用心工作也是为了你啊,希望你以后生活得好点儿,我说的对吗?沈太太?”我从来不知道我说起这些口是心非的话会这么自然。
“别瞎叫,我和他还没有结婚呢。”她微微红了脸。
“听严颜说,快了啊,明年五一?”
“4月份。”她往左右看了看,身子往前倾小小声地说:“吃饭再聊吧,我怕被集团的人听到了不太好。”
“好,还差20分钟下班,不如你到写字楼门口等我吧?”
“行啊,我先走了,你待会儿快点儿啊。”她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正在关电脑,朱思雨探过脑袋来兴奋地问我:“刚才那个美女是沈总裁的女朋友吧?好漂亮好有气质啊。”
“我也是这么觉得。”我冲她笑了笑。
“我刚才听你们聊天,她真的快和沈总裁结婚了?我好伤心好难过好失望啊。”她卷着舌头,拉长了尾音,一副台湾腔。
“不会好好说话呀?听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呜——我躲去洗手间哭了。”她手里拿着水杯离开了格子间,嘴里念念有词,“我的小心肝啊,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