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为嘛那个死女人开始嫌弃他了,叽叽歪歪地威胁说如果他继续发胖,会对他失去兴趣。
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米姿视他为未来的老公,是打算和他生活一辈子的,他胖瘦与否,她并不是很看重。
而死女人只当他是情人,情人自然要赏心悦目。
米姿很泄气,沈晖居然对她的暗示毫无回应。
“阿晖,这么晚了,你就别回去了,好吗?”她低声下气。
“今晚不行。”他一口拒绝,顿了顿,又温和地说,“改天吧。”
“好吧。”她秀眉微蹙,眼神幽怨,十足一个失宠的怨妇。
“你快上去吧,甑师傅下来了。”沈晖视线对着电梯间的方向。
“你现在行动不太方便,平时冲凉怎么办?”米姿担忧地说,“要不你搬到我的公寓去住吧,我也方便照顾你。”
“不用了,有人照顾我。”他干脆地回绝。
“你请了护工去你家里照顾你?”
他含糊地“恩”了一声,甑师傅已经走到跟前问:“总裁,现在送您回去吗?”
“好。”
回到那套小跃层,海星居然不在家,他的心莫名地慌乱,走之前和她吵闹而引发的不满情绪霎时烟消云散。
“海星!海星!”他抱着侥幸的心理一步步挪到二楼卧室的露台上。
宽大的露台空无一人。
他不甘心,又一瘸一拐地走出卧室,手扶着墙一步步艰难地迈下楼梯。
连生活阳台和洗手间,厨房都找遍了,仍然不见海星的踪影。
她真的走了。
他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
死女人,脾气还不小,动不动就离家出走。
走就走吧,最好别回来了。
他努力平复烦乱的心绪,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勉强看完了财经新闻,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等他抽完最后一支烟,发现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午夜十二点了。
死女人今晚是不是不准备回来了?
他重又烦躁起来,终于忍不住用手机拨了她的号码。
响了很多遍对方才接听,听筒里传出的声音闹哄哄的,音乐声,有人唱歌的声音,男男女女的笑闹声。
“你回不回来?”他恼怒地大声问。
“你找海星对吗?她去洗手间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
他忽然意识到自个的失态,默了默才平静地问:“你是谁?秦海星现在是在夜总会吗?”
“哦,我是海星的大学同学,到海市来出差的,刚才和海星联系上了,她请我们到钱柜来唱歌。”对方耐心地说,又问道,“你是哪一位啊?我待会儿好告诉她你打了电话来。”
“不用了。”他准备挂电话,想了想,又说,“你让她早点回家。”
对方笑了,轻快地说:“你是海星的老公吧?我们老同学好几年没见面了,你今晚干脆放她假算了,让我们几个老同学好好叙叙旧。”
“我不是她老公,她离婚了你不知道吗?”他冷冷地说。
“啊?”对方很惊讶。
“是谁啊?海星的老公?我来给他说几句。”听筒里传来一个很耳熟的女声,像是抢过了手机,大喇喇地嚷道,“你是海星的老公吧?我可听说他嫁了个很牛逼的富二代哦,我们远道而来,你还不做东请我们宵夜?”
他的心一沉,立即掐断了电话。
大学同学远道而来,我是十分欢迎的,毕业这么多年来,由于忙于工作又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我没有参加过一次同学会,这次正好和她们聚一聚,聊一聊毕业这几年各自的际遇,顺便联络一下感情,毕竟以后开工作室也少不了这些同学的帮衬。
可是我没有想到蒋子卿也来了,她是我非常不愿意见到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她,我不会去那间夜总会,更不会被一个陌生男人给强暴了。
她的出现,让我又想起我努力想忘记的不堪往事。
“秦海星。”李佩佩敲着洗手间的门喊我。
“来了。”我应一声。
“刚才有个男的打电话给你。”她大声说。
“哦,知道了。”
深更半夜打我手机,八成是沈晖。
可是我真心不想理他。
我知道我无理取闹,站在他的立场上去机场接他未来的岳父岳母,合情又合理,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就是想和他吵架。
我一个豪放爽直的性情中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小女人了?
秦海星,你要时刻谨记你的身份,你只是他限时的一个情人,再过几十天便要和他分道扬镳了,你说你拈酸吃醋到底是为哪般?
镜子里的女人表情茫然眼神空洞,眉目间早褪去了那股子傲气,变得庸俗和肤浅。
秦海星,你千万别丧失了自我。
我对着镜子挥舞拳头,不停告诫自己。
“海星,刚才打你电话的那个男人是谁啊?他说你和老公离婚了,是不是真的啊?”我正翻看着手机的来电号码,李佩佩忽然问我。
我愣了半秒钟,很快意识到是沈晖告诉她我离婚了。
沈某人,你怎么跟个女人一样是个大嘴巴?凭什么把我的隐私告诉我同学?你无聊不无聊啊。
“离了一年多了。”我淡淡地说。
“为什么呀?你可是我们同学里嫁的最好最风光的,听海市的几个同学说你当年的婚礼可是轰动全城啊,几十辆豪车组成的车队前去迎亲,听说光兰博基尼就有好几辆呢。”李佩佩惋惜地叹道。
李佩佩的嗓门太大,几个正在玩筛盅的女同学全听见了,均对我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蒋子卿干脆走过来一屁股坐到我身边,意味深长地对我笑了笑:“哟,豪门阔太太成弃妇了?”
“是我主动离婚的。”我说。
“离婚分了不少家产给你吧?”她眼里燃烧着妒忌的小火苗。
“我净身出户。”
“难怪。”她勾唇笑了,伸手扯了扯我的外套,“我说嘛,你穿得这么普通,怎么也不像一个富婆嘛,太亏了,到豪门里去兜了一圈又被打回原形。”
“蒋子卿,我怎么听你的口气很幸灾乐祸呢?”李佩佩不满地说。
“我哪有啊?只是觉得海星可惜了,注定不是大富大贵的命。”她扼腕叹息。
“虚情假意。”李佩佩瞪她一眼,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走,海星,我们去外面透透气。”
这次同来海市的几个女同学,只有李佩佩和我关系比较好,其他几个只是泛泛之交,蒋子卿就更别提了,自从夜总会那晚以后,我算是和她结上仇了,每次见面横眉冷对,和仇人无异。
我和李佩佩站在钱柜一楼的大厅聊天。
“你和蒋子卿又不是同事,这次来海市出差她怎么也来了?”我问。
“我和她一向不对付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李佩佩解释说,“她和吴娜关系不错,毕业以后一直有往来,她说想到海市来玩几天就和我们搭同一班飞机过来了。”
吴娜和李佩佩是同事,也是天安美院的大学同学,和我们同系同级但不是一个班的,她和蒋子卿因为是老乡,关系的确不错。
“蒋子卿不用上班吗?”我顺口问。
“她毕业那年考上公务员了,你不知道吗?”
“不清楚啊,我回海市参加工作后不久就结了婚,和你们的联系都比较少,哪儿知道她的情况啊。”
“听说她傍了一个很有背景的男人,帮她在海市买了房,她能考上天安的公务员,也是那个男人帮她活动的。”李佩佩的话语里明显带有几分忿忿,“真想不通,这么一个烂货,在学校里跟朵交际花似的,连英语六级都没有过,专业学得一塌糊涂,居然还能当公务员。”
“算了,也是她命好。”
“什么命好啊?还不是靠和男人睡觉。”李佩佩鄙薄地说。
我对这些和我生活无关的八卦全无兴趣,于是转移了话题:“对了,你现在不是在广告公司上班吗?我打算开一间工作室,以后如果你能介绍客户给我,我可以提点给你。”
“真的啊。”她羡慕地看着我,“我也想自己当老板,可是顾虑太多,始终没有勇气。”
李佩佩属于毕婚族,刚毕业就和相恋四年的大学同学结婚了,她家在农村,老公的家庭条件也不好,两人婚后什么都得靠自己,去年才在天安供了一套三居室,因为房贷压力大,至今不敢要孩子。
“最迟明年,我一定辞职自己干。”
“到时候我一定多帮你介绍客户,我自个也赚点外快。”
“行啊,一言为定。”我笑着和她击掌。
又闲聊了一会儿,我们开始往回走,李佩佩还在那儿愤愤不平地说:“我们刚毕业那年,我和男朋友逛商场的时候碰到过蒋子卿,她和一个很气派很英俊的年轻男人在一块儿,不知道是不是她傍的那个人。”
“也许是吧。”我漫不经心地说。
“如果是,那个男人简直瞎了眼,怎么会和蒋子卿这种女人混在一起,还对她那么好,帮她买房安排好工作。”
“你干嘛反应这么大啊?”我好笑。
“那个男人又帅又体面,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真不晓得看上蒋子卿什么了。”
“看上她年轻漂亮呗。”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哼!”李佩佩不屑地说。
沈晖是被手机铃声惊醒的,他第一个反应是不是海星打电话来了,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他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
他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心想死女人不会有什么事吧。
赶快摸到茶几上的手机揿了通话键。
“喂,你在哪儿?”他焦急地问。
“是我。”听筒里传出一个年轻娇媚的女声。
他的心一紧,半响后很冷静地说:“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不认识你。”
“晖子,虽然我们几年不见了,可你的声音就算是烧成灰我也能听出来。”
他滞了滞,然后缓缓说:“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我想见你。”女人直截了当地说。
“我不想见你。”他很快说。
“晖子,你以前帮了我那么多,我只是想当面对你表示谢意。”
“不必了,5年前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和你纯属一场误会,能帮的我已经帮了你,你还想干什么?”
“晖子,你离开我以后我一直在到处找你,你可真绝情啊,一声不吭就走了,这几年来,我无时不刻不在想着你,好不容易我才打听到你的手机号,我现在就在海市,你出来见我吧。”女人可怜巴巴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