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
“Vincent总裁的秘书通知总部的所有高层15分钟后到会议厅开会,因为时间比较紧,所以我——”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准备吧,我马上来。”沈晖打断她的话。
吴昊站直了,脸上又恢复他一贯洒脱随意的笑容:“好了,沈总裁,我们改天再慢慢叙旧吧,我本来是来通知你去开会的,结果一聊起来居然把正事给忘了。”
说完,他大踏步地离开了办公室。
“总裁,我出去准备了。”安吉拉也离开了。
沈晖的心里沉甸甸的,海星真的和吴昊见面了吗?她会不会和他旧情复燃?
他很快摇摇头苦笑,他和她约定的期限快到了,而且他是一个即将步入婚姻的男人,他根本没有资格去过问她的感情生活。
顾总亲自到机场来接我,只不过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一个劲儿往我后面看。
我笑着用手在他跟前晃了晃:“你不用再看了,严颜没有来。”
“真的?”他一脸失望,“她答应有时间会来成都看我的。”
“为什么一定要严颜来看你?你也可以飞去海市探望她嘛。”
“我也想啊,可工作太忙走不开啊。”他苦着脸说。
“所以啊,现在对你最重要的是事业而不是美女,等你有天功成名就了,保管追求你的美女从这机场一直排到春熙路。”
“小秦你真会开玩笑。”顾总脸上总算是露出一丝笑意,他大喇喇地将手搭在我肩上,“小秦啊,给你打听个事,严颜是不是有男朋友啊?”
“顾总,给你透个底吧,严颜你还是不必挂念了,追她的男人简直不计其数,个个财势雄厚,你再奋斗个十年八年的也未必能赶上。”我直言不讳。
“是不是真的啊?”他显然不信。
我真要回话,挎包里的手机响了,我将行李车交给顾总,掏出手机摁了通话键。
我“喂”了好几声对方一言不发。
我疑惑地看了看来电显示的号码,和前几次一样,又是一串乱码。
最初我以为是吴昊,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对,如果真是他,他为什么一直不讲话?
我百思不得其解。
“谁的电话啊?”顾总好奇地问。
“哦,打错了。”我心不在焉地说。
“小秦啊,我给你商量件事。”
“哦,你说。”
“我的代理公司每年都能接几个楼盘,你的活儿的确做得不错,以后如果对广告设计要求不是很高的小楼盘,我都打包给你做,这样一来,每年光是我公司交给你做的单你都能赚不少钱。”
“好啊,太谢谢顾总了。”我兴奋了。
“不过我有个条件。”他精光烁烁地瞅着我。
我一听就知道他的意思,于是说:“顾总,你的小算盘打得蛮精的嘛,我帮你追求严颜,你给我设计单做,你们成都人太精明了,太会计算了,不如我来给你算笔账吧,你如果去找正规的广告公司,费用肯定不低吧?你找我私人做,起码能给你节省十分之一的营销费用,你接一个楼盘的销售提点是多少,不用我说了吧?”
顾总的表情讪讪的,我往他肩头重重一拍:“收起你的小算盘,你交给我的设计单我会认真负责地完成,至于严颜,我肯定不会帮你的,追求女仔还得靠你自个的真本事,明白吗?”
“行啊,小秦,伶牙俐齿我真说不过你,只要你把现在这个设计单做好了,以后咱俩还继续合作。”顾总爽快地说。
噢耶!只要我能和顾总长期合作,工作室的营运成本和日常开销就不成问题了,如果再接到别的设计单,就是纯利润了。
日子在忙碌奔波中一天天地过去了,我在成都停留了将近一个月才回海市。
已经是一月底了,海市到处张灯结彩,一片祥和欢乐的气氛——一年一度的传统节日春节快到了。
吉少南的公司占了写字楼整整两层,空了好几间办公室,他很大度地把其中一间给我做工作室,也陆续把公司的一些小单交给我做。
“海星。”吉少南敲了敲豁开的房门。
我抬眼冲他灿然一笑:“老板来巡视了?”
“正好不忙,过来看看你在干什么。”他笑着走了进来。
“我能干什么?我正在画设计稿啊。”我视线重又投向电脑显示屏,右手握着鼠标继续画图。
“今晚我们公司开年会,你也参加吧。”他往办公桌前的椅子一坐。
“行啊,不过我以什么身份参加呢?”
“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好不好?”他半开玩笑半认真。
“老板的女朋友?听起来不错嘛。”我很不正经地说。
“怎么样?答不答应嘛。”
“如果下午我能完成这个设计图就去。”
吉少南不说话了,眼神炽热而专注地睨着我。
灼灼的目光烧得我脸颊发烫,我逃避地将头埋得更低了。
他挺长一段时间都相当正常,我以为他对我已经死心了,可今天他忽然又死灰复燃,这让我难以适从。
我喜欢他,但只是朋友间的友爱,他的确非常优秀,但这并不代表我一定就要接受他。
“海星,我听说沈晖快结婚了。”他忽然说。
我握住鼠标的手滞了滞,很快又继续画图。
“我相信凭你的性格,不可能在他婚后还继续和他来往吧?海星,我对你是真心的,绝不是一时的冲动,我们同事近两年,彼此都有深入的了解,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重新接受新恋情的机会。”
“吉少南,我说了我俩不合适。”我轻声说。
“不尝试怎么会知道呢?海星,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姐弟恋,但是我一样可以为你遮风挡雨,你累了倦了,我的肩膀一样可以让你依靠。”他轻声而坚定地说。
听起来很美好,可惜,小吉,你并不是住在我心里的那个人。
“抱歉我不能答应你。”我抬起头,很认真地回说。
他的表情明显有些受伤,却执拗地说:“海星,我不会放弃的。”
我看着他年轻得没有一丝皱褶的脸孔,眼底的烁烁光华,飞扬青春的气势,忽觉有几分恍惚,是的,我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海星,今晚和我一起去参加年会吧,你放心,我会给你时间考虑的,不会逼迫你。”
“好,今晚我参加你们公司的年会。”我点点头。
我如今在他的公司里办公,感情是一码事,他是公司老板,我得对他有起码的重视和尊重。
参加完年会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我蹬掉高跟鞋赤着脚跑上楼。
刚抱着换洗衣服去浴室冲凉,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这么晚了肯定是沈晖,我飞快跑回房间,一个箭步扑到床上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喂。”我轻喘着气。
“还没睡?”他温和地问。
久违而熟悉的声音像是隔了一个世纪,穿越时空隧道传进我的耳朵。
紧紧捏着手机。我的眼泪一下子冲出眼眶。
“海星?”
“哎——我在。”
“你哭了?”他听出我的不对劲儿
“没有,我感冒了。”我掩饰说。
“我看天气预报说海市这几天回暖了,你怎么反倒是感冒了?”他轻轻笑了,“一定是贪凉衣服穿少了,我猜你现在一定是光着脚丫。”
难受的感觉渐渐缓和了,我笑中带泪:“你怎么知道?你有千里眼不成?”
“你的坏毛病我哪一样不清楚?睡觉喜欢蹬被子,喜欢光着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喝醉了喜欢胡说八道,一旦工作起来废寝忘食,披头散发像个疯婆子一样——”他说了一大堆我的坏毛病。
“难道我就没有优点吗?”我不服气地说。
“你有优点吗?我怎么不知道?”他故意说。
“哼。”我气呼呼的,用玩笑的口吻质问,“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被美国的漂亮小妞勾走了魂魄?忘了我在海市苦苦等候你?”
“我工作忙嘛。”他忍不住笑了。
什么工作忙?忙得没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一听就是敷衍我,他刚去美国的前一个月可不是这样,每天至少一个电话,有时候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没了,那时候我恰好闹情绪,故意对他冷冰冰的。
有时候爱情真像是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你进我退,你退我进,仿佛是跷跷板似的,总有一个人处在下风。
爱情?我迷惑了,我和他之间是爱吗?
“海星,我明天的航班回海市。”
“真的吗?”我深吸一口气。
“不过到海市已经是后天了。”
“我去机场接你,把你的航班号告诉我。”
“好。”
收线后,我的心里涌动着忧伤而又甜蜜的情绪。
他终于要回来了,而我也是时候该搬出这套小跃层滚蛋了。
不管了,快乐一天是一天吧。
我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全心全意迎接他的回归。
临睡前的前一秒钟,我脑海里蓦然闪过“末日狂欢”这四个字。
好像用词不当吧?我嘀咕一句抱着他睡过的枕头沉沉睡去。
沈晖回来的那天清晨,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第一个反应是不是他的电话,随即我又好笑,现在这个时间段,他一定是在三千英尺的高空之上。
“喂。”我拿起手机摁了通话键。
“海星,是我,米姿。”她话语里难掩兴奋,“我的婚纱礼服拿到了。”
“哦,恭喜。”
“你的伴娘服也做好了,等会儿我俩就去婚纱店试穿。”
“我不去了,我今天有事。”我回绝。
“有什么事不能往后推一推吗?试礼服很快的,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她不高兴了。
“米姿,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办,不能陪你去了。”我要过关去香港,我要去机场接沈晖。
“不行,你今天必须陪我去。”她立即说,停顿稍许后,又放软了嗓音求我,“海星,你是美院毕业的审美观一定不错,帮我去提提意见吧,咹?我想我这一辈子只会嫁这一次,婚礼对我太重要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