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脸盆送回去。”我慌慌地准备夺路而逃。
“过会儿再送。”他说话间已经抓住我的手臂走到门外,并带上房门,一把将我拉进怀里,俯身狠狠地嘬住我的唇亲吻。
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让我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只是本能地推拒,闭紧嘴巴不让他得逞。
他很粗鲁,不带丝毫的怜惜,更谈不上温柔。
他亲吻的力道太大,我疼得不行,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用脚狠狠踹他。
我的反抗就像小猫的爪子,只是给他挠了挠痒痒,丝毫不起作用,反倒是激起了他征服的兴致,他一把拦腰抱起我快步走进主卧,将我扔在了大床上,一面脱下湿透的衣服,一面走过去用脚踹上房门。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准备就绪,房间里光线很亮。他的皮肤是浅浅的褐色,泛着健康的光泽,体格强健而又不粗壮,肌肉线条完美得令人想起草原上的美洲豹。
而我——就是他即将要捕获的猎物。
我早已经镇定下来,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换了个舒服的睡姿,从容不迫地欣赏他迷人身体,目光扫过他每一寸肌肤每一个部位。
我唇角上扬,笑得眉眼弯弯,再高贵再不可一世的男人在上脑的时候都一个样儿,又贱又骚包。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双晶晶亮的黑眸被情绪熏染得幽暗不明。
房间里太安静,静得我能听见他又急又粗重的喘气声。
呵,报仇的机会来了。
我手伸到脑后取掉了绾发的簪子,浓密的秀发像瀑布似的披散下来,我双手撑在后面,修长的双腿伸直了交叉起来,对着他笑得风情万种,极尽诱惑。
“小——妖——精。”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向我扑了上来。
“不要!”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我猛地一把推开他。
他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半响后,冷冷地盯着我问:“你究竟什么意思?不愿意为什么要勾引我。”
我勾引你?我简直好笑,明明是你强迫我,倒来反打一耙,堂堂海天国际大区的行政总裁,人品真的不怎么样。
“刚才我愿意,现在不愿意了,行不行?”
“在我跟前拿乔?”他冷笑,伸手过来捏紧我的下巴,“我什么女人没见过,你——还嫩了点。”
我被迫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顿地回说:“我不懂什么拿乔,我只知道这种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这种事你总归不能强迫我,对吧?”
“酒店那次呢?算什么?我不相信你忘了。”
“酒店?”我怔了怔,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我和他曾经的缠绵。
“原来你比较喜欢和陌生男人。”他捏住我下巴的手加重了力。
我疼的“哼唧”了一下,闭了闭眼,我恨恨地反击:“我爱和谁是我的事,总之我现在没兴趣和你了,沈大总裁。”
“你再说一次。”
“说一百次也是一样,我没兴趣和你了。”我提高声音。
他眼底翻滚着滔滔的怒意,擒住我下巴的手指越发地用力,我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屈服地瞪着他。
“你以为我喜欢吗?你的技术糟透了,像个木偶人一样了无情趣。”终于,他放开了我。
“当然,我肯定比不上沈总您身经百战。”我不气不恼,柔声细语地说。
他的脸色瞬间变青,显然是气到了极点,说不怕是假的,我一个小女子能有多大的力气,他身材高大强壮,如果真的怒极动起手来,吃亏的可是我自个。
同时我又有点儿迷惑,至于吗?被我的几句话气成这样,真是好笑得紧。
“我想洗个澡,有换洗衣服吗?”我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用那种噬人的目光又盯着我看了许久,这才下床走过去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几件衣服扔在床上。
“滚去客房洗澡。”他用手指了指门口。
我埋头在床上找我的衬衫纽扣,可惜只找到2颗,没扣子衬衫没法穿了,我只好跳下床继续在地上找。
他不再理会我,自顾自地去衣柜拿衣服到盥洗间冲凉。
窗外的寒风吹得窗帘飞扬起来,房间里气温很低,我冷得上下牙齿直打架,哆哆嗦嗦地半蹲在地上找扣子。
说心里话,我觉得自个真是倒霉透了,被他以照顾女儿的名义诓到家里来,只是因为他一时兴起,就非要拉我……
我可以不跟这个项目了,也可以辞职不干,以我的个人能力,找个工作糊口是不成问题的。
可是,我凭什么要一味地退让伏小?随他搓园捏扁?不,我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坚决和某人抗争到底。
这才刚刚开局,鹿死谁死还不知道呢。
“吱嘎”一声门响,一阵脚步声后,一双穿着拖鞋的脚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上方响起他低沉的声音:“你怎么还在这儿?”
“找扣子。”我双手伏地,眼睛往床下扫描。
“你IQ多少?有没有测试过?”
“什么?”
“像你这种又蠢又笨的女人,智商80吧?有没有?”他冷嘲热讽。
“呵,沈总你落伍了吧?现代人最重要的是EQ,而不是IQ,我很相信沈总您智商一定不会低于100,120也很有可能,可是你的情商太低就等于零,懂吗?”我拍拍手站了起来。
他头发湿漉漉的,穿着白色的浴袍,人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很好闻。
“找到了吗?”他的黑眸特别地明亮,闪耀着柔和的光芒,不复刚才的冰冷。
“阿嚏”。我狠狠打了个喷嚏。
“还不滚去洗澡?你要生病了谁照顾我女儿?”他皱眉,“下次别这么弱智了,明早我让人给你送衣服过来。”
“不劳烦了。”我向他摊开手,手心里躺着几粒纽扣。
他的唇角上弯,似乎想笑,可很快又板着脸说:“是不是又想勾引我?你现在满身鸡皮疙瘩我可没兴趣。”
勾引你个头,长裤我早已穿好了,只是衬衫没法子穿而已,从床上他拿出的几件衣服里我挑了件长款的厚衬衫套在身上。
“有针线吗?”我问。
“你事真多,明早再说吧,现在你出去,我要休息了。”他一副嫌弃的表情。
我只得拿着我的衬衣灰溜溜地出去了。
客房里冷冷清清的,被褥也像是很长时间没人睡过了,厚厚的棉被盖在身上也没有热气,我像烙大饼一样在床上翻滚了一晚上,直到东方出现了淡淡的鱼肚白,才勉强合上了眼。
我的睡眠一向比较浅,再加上认床,睡得并不踏实,后来迷迷糊糊地听见外面有说笑声,一下子就惊醒了。
伸手去摸了床头的手机看时间,已经早上八点了,我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今天是周五,我还得去公司上班呢。
速度穿好衣服,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大一小坐在客厅的餐桌前吃早餐,小的那个穿着粉色的运动套装,粉粉嫩嫩的像个小公主,斜斜地乜我一眼,小脸立即像结了冰渣似的,再不睬我了。
大清早的是谁等罪了沈家小公主?刚才不是还和她爸有说有笑的?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这么个小小的女娃儿也让人琢磨不透了。
大的那个穿着休闲的运动装,黑发蓬松柔软,面部表情也很柔和,没有穿正装时的凌厉气势,倒像是一个居家男人。
“客房盥洗间有新的毛巾牙刷,你去洗漱好出来吃早餐。”他的语声很温和。
呵,难得对我轻言细语的,看来是沾了娅娅的光。
“我来不及吃早饭了,时间太晚了,得去公司上班了。”
“今天你不用去公司了,我会帮你请假。”
“我今天有工作要做,一定得去公司。”我用坚定不移的口吻说。
他似笑非笑地睥我一眼,用餐刀切开一块煎蛋叉进嘴里,又端起牛奶慢悠悠地喝。
“沈总,我今天真的有事要做。”语气软了几分。
“你可以周一再做,如果你实在是放不下工作,明后天回公司去加班也行。”他轻描淡写地说。
“好吧,我去刷牙洗脸了。”我忍气吞声。
一边洗脸一边碎碎念,NND,本小姐权当是在卧薪尝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全讨回来。
哼!
镜子里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是娅娅进来了。
“娅娅,你进盥洗间来干嘛呢?”我和蔼可亲地问。
“上厕所啊。”她脱下裤裤,撅着屁股却够不着马桶。
“你干嘛不去你爸爸的房间?阿姨昨晚看到主卧洗手间里有儿童的专用马桶。”我放下毛巾过去帮她。
我把她抱上马桶,担心她坐不稳,又小心翼翼地扶着。
“这是我家,我喜欢在这个洗手间上厕所。”她不太高兴地说。
言下之意,我愿意在哪儿便便关你屁事。
“等会儿该去上幼儿园了吧?”我才不会和小屁孩一般见识呢,仍然软着嗓子和她说话。
她不答我话,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往我身上看,充满敌意地说:“我不喜欢你穿我爸爸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