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金鞑子的巴牙喇甲兵越来越近,戚金甚至都能清晰的看见后金巴牙喇甲兵鞑子脸上露出的疯狂模样,满脸的凶狠狰狞,一个个的手里拿着常人连举都举不起来的重武器,怒吼着!嚎叫着!向前冲了过来。
镶白旗的马甲兵在各自备御的吆喝声里,纷纷让开一块通道,给冲过来的巴牙喇甲兵让开冲击的道路。
手握强弓劲弩的步射兵则跟在巴牙喇甲兵身后,用手里的强弓大箭,给巴牙喇甲兵做火力支援。
戚金亲自在手里握着一杆红色令旗,大吼道:“传令火器营集合,快!”
直到那些凶悍的巴牙喇甲兵冲到离戚家军的军阵六十步的时候,戚金猛的将手里的令旗重重的挥了下去,接着大吼道:“放!”
“哒!哒!哒!哒!”
手持鲁密铳的戚家军火器营狠狠地勾动了手里的扳机。
顿时一阵烟雾缭绕在戚家军的军阵,带着怒火的弹丸也飞奔而出,一颗颗弹丸呼啸而出。
那些凶悍的后金鞑子的巴牙喇甲兵顿时哀嚎着摔到地上,就在这一波轰击下,足有七八冲击在最前面的巴牙喇甲兵当场死亡。
可惜戚家军只有陈金赠与支持的五百杆鲁密铳,威力大减,要是有上千杆鲁密铳,后金鞑子的巴牙喇甲兵全死光了也不可能冲上去。
看到冲在最前面的族人被打死倒地,其后的巴牙喇甲兵毫无惧色,踩着族人的尸骨,便狠狠地撞上了戚家军的军阵。
“刺!”
戚家军的军阵里,严密的盾牌缝隙,突然伸出了无数根挂着锋利的刀刃的狼筅,狠狠地刺了过去。
后金巴牙喇甲兵果然是了得,最前端的巴牙喇甲兵持着盾牌,握着虎枪,面对无数根寒光点点的狼筅,浑然不惧,猛的用盾牌砸了过去,接着长枪便猛的刺向了戚家军的盾阵。
“刺啦!”
鞑子手里的虎枪都是精铁打造,锋利无比,锋利的枪尖在戚家军的盾牌上狠狠地划过一道火星,巴牙喇甲兵仗着身体优势,用盾牌挡着身体便狠狠地的撞了过去。
原本牢不可破的戚家军军阵,竟被撞开一个裂口,最前端的戚家军猝不及防下,竟被狠狠地撞飞出去,一连撞到了后面几个戚家军的军士。
撞开缺口的戚家军军阵,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还没等戚金前往支援,后金巴牙喇甲兵已经纷纷趁机突破了进去。
冲进去的后金巴牙喇甲兵掏出了一个个锋利的手斧狠狠地扔了出去,接着掏出一把把单刃大刀娴熟的砍杀着四周的戚家军的军士,面对“杀戮利器”般的后金巴牙喇甲兵,戚家军的军士失去了阵营,单对单的进攻,全凭各人武勇,面对天天与野兽搏斗的后金巴牙喇甲兵,根本不是对手,顿时无数戚家军军士被砍翻在地,锋利的战斧顿时砍翻一众戚家军将士。
“咚!咚!咚!咚!”
塔拜的十面金歌开始响了起来,戚家军四周的又响起了后金的鼓声,一声声急促的鼓声,震耳欲聋,将戚家军好不容易聚起来士气,顿时给敲散了,反而,后金鞑子在自家金鼓的欢呼声里,士气高涨。
紧跟巴牙喇甲兵其后的正白旗的步射手,以及身披箭袄的旗丁们终于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内了,还没等放箭的命令,他们便立刻将手里的大箭射了出去。
戚家军的阵营已散,各自为战,尤其是那些长枪兵,失去了盾牌的保护,顿时如同“活靶子”一样,被密如雨下的箭雨中,死伤相藉,惨不忍睹,火器营的将士火药,弹丸也都用光了,手里的火铳眼下还不如一把大刀好用。
戚金见状,顿时大喊道:“把鲁密铳,火铳都毁了,绝不能留给后金鞑子”,说罢,急忙拔出戚家军长刀猛的冲了过去,不停的用手里的长刀拨挡射过来的长箭,想要解救那些戚家军的将士。
戚金一身精良的黑色铁甲,头盔却是鎏金凤尾盔,在戚家军的军阵内,格外突兀,又有众多戚家军精锐护在中间,冷眼一瞧,就能看出来,此人必定是戚家军的主将。
战场之上,凶险万分,非不到万不得已,作为一军主将,是绝对不会亲自披甲上阵的,可眼下,戚家军已经到生死存亡之际,戚金也不得已冲在第一线,与后金鞑子肉搏,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后金鞑子一个备御看到戚金挥舞着长刀勇猛无敌,接连砍翻几个巴牙喇甲兵,心头大怒,突然看到戚金的一身装扮,顿时大喜,亲自挽弓搭箭,目标直指戚金。
“嗖!”
一根利箭突然破空袭来!
戚金正在与几个后金鞑子的巴牙喇甲兵交战,刚刚好不容易逼退几个刺过来的长枪,哪里注意偷袭而来的利箭,顿时便被那个鞑子备御偷袭成功。
“啊!”
戚金猛的攥住了射中自己的利箭,戚金猛的低头望去,黑漆漆的箭杆上,黏糊糊的,戚金顿时大惊,锋利的狼牙箭肯定是猝满了剧毒,见血封喉,戚金急忙运气内力,虽然勉强用内力压制着毒液,可毒液还是在慢慢侵蚀着戚金的血脉。
戚金突然感觉眼前一黑,脚底一滑,差点摔倒,四周的刚刚被戚金逼退的后金巴牙喇甲兵见状,纷纷持枪又杀了上来。
望着四周刺过来的长枪,戚金心头一震,暗暗想到:“坏了,我命休矣!”
“锵!”
戚金的几个亲兵,急忙奔跑了而来,奋力的将刺过来的长枪,一一挡住,然后,将戚金扶了起来,接着大喊道:“将军,您没事吧……”
听着一声声的呼喊,戚金慢慢睁开眼睛,接连不断的交战,血液循环速度极快,剧毒早就侵蚀进了戚金的血脉,进入心脏了。
戚金只觉得喉咙处一甜,接着猛的吐了出来一口黑血,吐出一口黑血反而胸口好多了,戚金望着四周围上来的后金鞑子,忍不住一阵苦笑,凄惨的笑道:“哈哈!都是我一意孤行,害了你们啊,陈金将军,你说得对,悔不该听你的啊!”
戚金冷冷的望着四周的后金鞑子,恶狠狠的吼道:“你们等着吧,早晚有人会给我报仇的。”
一旁的亲兵,浑身是血,突然奋力吼道:“戚家军万岁,大明万岁!”说罢,猛的举起了手里的点火的火石,望着戚金,戚金面露微笑,重重的点了点头,亲兵急忙点燃了地上的几个木箱。
看着正在冒烟的木箱,围上来的后金鞑子顿时大惊,刚想转身逃跑,只听见一声“轰隆”的巨响,接着就是一股气浪扑面而来。
塔拜望着战场上的一声爆炸,心里大惊,连忙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几个幸存跑回来的后金鞑子,满脸惊恐,跪在地上,凄惨的说道:“贝勒爷,明军主将点燃了火药,连同自己,与我军同归于尽了。”
听到这话,塔拜面色苍白,嘴唇颤抖,满脸的惊恐,不知道过了多久,塔拜慢慢呼出一口气,喃喃自语的说道:“将他们的尸首,旗帜,装在大车上去,给宁远城送去吧,要不然,大明也不知道谁将他们的精锐歼灭的!”
“喳!”
戚家军,这支大明王朝最精锐的一支军队,彻底消失在了历史长河里,后世曾经评价戚金,功过两抵,当初要是戚金要是不一意孤行的话,也许,戚家军的精锐也可以得以保存,不至于全军覆没。
可却没有人知道,一腔热血的戚家军,浴血奋战,乃至战死沙场的真正原因,马革裹尸,是戚家军的荣耀,明知必死,为了大明王朝还是慷慨赴死,留给后世的竟是如此评价!真让逝者的戚家军英烈们唏嘘不已啊。
宁远城。
遭遇伏击的宁远守军,紧闭着大门,已经再也没有战意了,城顶之上,虽然盔明甲利,旌旗蔽空,人头攒动可却没有一个有血性的汉子。
头戴文官帽,却一身铁甲的袁崇焕,在一众宁远守军将领的拥簇下,视察着宁远城的防御设施,此时的袁崇焕丝毫没有战败的难过,反而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赶脚。
孙承宗孙督师病卧在床,满桂,赵率教最不服气自己的两人,因为战败,已经赋闲在家,兵权也被收回了,剩下的溜须拍马之辈,都已经向自己表完忠心了,如今这硕大的宁远城,不,应该说硕大的大明辽东,全都是自己说了算,这如何不让袁崇焕欣喜若狂。
“大人,您看,那是什么”?
突然,一声喊声,顿时惊了袁崇焕,吓了他一跳,抬头一看,竟是一个百户,一个个小小的百户也敢在自己面前没大没小的乱叫,刚想开口斥责,一旁的其他将领也喊了起来。
袁崇焕急忙顺着几个人的指向,望了过去,远处十余辆马车,缓缓驶了过来,马车上插着的都是绣着金色的白底大旗,毫无疑问,这是后金鞑子的旗帜,这让城顶的宁远守军彻底犯了难,后金鞑子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