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刚出了餐厅的门,就看见墨玉轩修长的身姿,站在客厅门口。从他那个角度,怕是将方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看到了。
“你回来了。”
这是婚礼后,他第一次回墨家大宅。三天内,江诺都一个人呆在这冰冷的宅子里。
“道歉。”
墨玉轩盯着她沉声命令以后,眼神就越过她,看向刚刚蹒跚着从餐厅走出来的夏灵玉。
夏灵玉显然不想自己如此狼狈的状态被墨玉轩看见,脚下狠狠一跺,对墨玉轩道了句,“表哥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给这个女人一点教训。”甚至都来不及听江诺的道歉,就急冲冲的逃回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墨玉轩的目光又转到了江诺的身上,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像是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虽然他很爱她,可是这次她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呵,墨玉轩果然还是那墨玉轩,从来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他何时真的了解过自己?
“墨大少爷,别这么惊奇的样子,跟没见过什么似的。看了那么多年还没看腻呢?不过你没看错,你表妹说我伪装,说我有心计,说我猖狂。可惜啊,你就是娶了我这么一个女人。后悔吗?后悔了咱俩就离婚。”江诺啊江诺,这个男人别对这个男人抱太大希望,从今往后自己开心就好。
墨玉轩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得意、媚傲、不屑的女人,眸底的深邃如墨如深,这是他计量算计的时候,惯常流露出来的神情,江诺很熟悉。
“一个人的样貌可以改变,但是性子却是不容易伪装的。你我生活了那么久,你该知道我墨玉轩是什么人,会被你骗这么久?江诺,我倒是很感兴趣,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令你性情大变。”
墨玉轩低沉高冷的气势依旧,眉目如剑,噙着她的目光,有些焦灼,仿若要在江诺的身上烧出一个洞来。
江诺知道,墨玉轩的眼睛就似一把刀,会将人的面具都抛开,看清楚本质。可惜,现在的江诺已经不是从前的江诺了,她不会让自己的仇人那么轻易地看透自己。
“三年前都是过去了,三年可以让一切物是人非。”三年前是她最黑暗的日子,江诺闭了闭眼睛,然后很淡定地抬头直视墨玉轩,“墨玉轩,咱们离婚吧。不管你怎么以为,自始至终我知道,你都不想要娶我。如今,我也不想要嫁给你了。离婚,我保证江墨两家的合作还在。毕竟我们江家想要在国内市场博得一席之地,也离不开你们墨家。”
江诺这次算是心平气和的说出这些话,在墨玉轩面前,她不想要摆出那副刺猬的模样,因为根本就不需要。那样,只会让他以为自己还爱着他。淡然处之,或许才是不爱最好的证明。
“刚才是谁说我们墨家是铜臭味儿的商人?你们江家世代品鉴古董玉石,书香门第,自以为很高大不是。江诺,说出你的条件。婚礼上,如今,你摆出这幅样子,为的究竟是什么?我是商人,精于算计,你与我交易还行,但若是想耍什么心机,怕就要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了。”
墨玉轩上前几步,与她直视,妄想从她清澈的眼眸中找到狡猾与狠辣的踪迹。但是没有,江诺的眼中只有一种感情,那就是恨,虽然压抑着,但他仍旧捕捉到了,可是为什么他们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她不爱自己了么?可是这三年里,自己对她的感情只增不减,整整三年了,他都不曾想过放弃,现在的他,更不想放弃。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手段,他不会再次让这个女人离开自己的视线,哪怕自己变成坏人。
江诺看他如今的态度,依旧强硬,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从前太过软弱,给人处处可欺的感觉。不过墨玉轩这番话倒是提醒了她,他是个商人,什么事情都要靠交易与利益来维持,自己为何不好好的与他拿出筹码,以前自己没什么价值,现在不一样了。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矫情。墨家如今涉及珠宝玉石行业,无非是最近x县发现了一座矿山,价值难以估量。别说你们墨家了,便是城中其他大小企业,凡是有关珠宝的,谁不想分一杯羹。”
“墨家虽然家大业大,是城中的龙头企业。但是玉石行业特殊,靠的是经验品质而不是财力,所以你们反而不如那些涉猎已久的企业来的有优势。江家的金玉阁是老字号了,虽然在国外多年,但是始终以前的根基是在国内,名誉地位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只要我们江家站出来,与你们一同发声,墨氏集团就就有了保证。”
墨玉轩就那么淡淡的看她分析,面前的这个江诺怎还会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这些生意场上的事情,她从前一概不知,还记得以前陈家破产的时候她束手无策,现在却颇有商人的智慧,不知道这三年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原来变得不只有性情,竟还有能力。不过比起脾性,这敏锐的生意感,倒更能吸引他的注意,这让他更爱这个女人了,三年内不见她更有意思了。
“你说的这些,在我们婚礼之前,就已经交易过了。不足以构成你再次交易的筹码。”
江诺自是知道这些还不能打动他,毕竟这场婚礼以后,江墨两家在外人看来已经是绑在一起了,墨玉轩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那矿山开发权呢,不知道宋大少爷有没有兴趣。”
她莞尔一笑,一字一字的说出,看他的反应震惊错愕,倒还有那么一点儿舒心。从前,她总是愿意在墨玉轩的脸上看到一些除了假假的温柔以外不一样的情绪,或许以前的的自己太过平淡无奇,所以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点都不上心,前一秒抱着自己,下一秒另外一个女人也在他怀里,曾经的自己还觉得他是有苦衷的,现在自己才明白,所谓的苦衷就是自己太傻。
墨玉轩没有立刻答话,除却刚开始听到‘矿山开发权’的时候一瞬闪过的惊诧,便是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两个人之间约莫沉寂了五秒钟,他才开口。
“好大的口气。矿山开发是国家的事情,你有资格拿它做筹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