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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宋好节分家2

百合从宋好年这里晓得宋家分家的事情,见他心情似不大好,连忙宽慰他:“一家子不齐心,强在一起也难受,倒不如早些分家的好。”

宋好年道:“我晓得,就是当日我在家里过得不舒坦,他们看我不顺眼,我看他们也不顺眼才分出来,如今他们分家,我只觉得好笑。”

到底宋家人情冷漠,早凉了宋好年的心,他没过多久就把分家的事情放开,专心致志地照料起他媳妇来。

谁知道没两天,传出宋家两兄弟打架的风声,李彩凤来闲话说:“听说是你分婆婆的箱笼时,你家三叔子非说你大嫂赶在前头悄悄儿藏了好东西,虽打了一场,到底还是照着箱笼里的东西平分,再没找着别的东西。”

李彩凤心知肚明:宋好节再厉害也不能去翻大嫂子的箱子,牛氏丢了的那些个首饰钱财,说不定就在董氏箱笼里躺着哩。

牛氏这一病,可真是把她给小儿子攒了半辈子的好东西都白送给董氏。

百合瞧见宋好年进来忙给李彩凤使眼色叫她住嘴,宋好年早瞧见她眼风乱飞,笑道:“你在家也是无趣,难得跟嫂子说几句话,想说啥就说,不用管我。”

李彩凤脸一红,想起打架的毕竟是宋好年亲兄弟,他脸上须不好看,连忙把话头扯到别处:“你前儿教杏儿的字,她都学会哩,啥时候叫她再来学新的?”

百合笑道:“啥时候来都行,我成日家闲着。”

她如今要养胎,干不得活儿,打几条络子已是极限,只好教杏儿认字打发时间。

杏儿倒也伶俐,先前学的那些个东西一点儿没丢,百合估摸着,虽比不上她从前认真教过的那些学生,过些年出嫁时又能写字又能算账,顶个才女名头嫁去乡绅人家不成问题。

她又精乖,每日里说些孩子话安慰百合,日子便生出无限趣味来。

次后百合又听李彩凤说起,那宋好时宋好节兄弟两个自打过架,连面都见不得,好似仇人一般。偏又住在一个家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两下里不高兴。

宋好时便发狠叫来泥瓦匠,又心痛地取出些钱财买砖头,沿着堂屋西边砌起一道红砖墙,把一家隔成两家。

要晓得宋家大门开在东南角,这墙可没随院子中线砌起来,而是顺着堂屋西边,只给西边留一道窄窄的过道。

头一个宋好节叫关在里头出不来,恨得宋好节隔墙把牛氏便溺下来的脏污泼过去,破口大骂宋好时不是东西。

说来也巧,当时金宝正在墙根下看热闹,一不留神给泼了满身,当即哭得炸雷一般,董氏心疼不已,隔墙与宋好节对骂,隔着一条街都能听见她尖锐叫骂。

宋好节骂得累了,回屋里喝口水,搬个凳子垫在墙根下,一闪身翻墙出去,可怜宋秀秀和牛氏、圆圆还困在里头,除去三间房便是窄窄的院子,早上的日头都照不进屋子里,着实可怜。

宋好节在外浪到黑才回来,吃酒吃得醉醺醺,张嘴便问宋秀秀要吃的,宋秀秀道:“家里连个灶也没有,哪有吃的?”

宋好节说:“屁用没有的东西,白吃我家饭,住我家房,连饭食也整治不出来,倒不如把你们一并卖去窑子,还能赚几个钱。”

宋秀秀怕得发抖,连忙把宋好年前日给的猪肉饼拿出来,天冷放得住,如今还没坏。虽凉冰冰的,但里头肉放的多,吃起来还挺香。

宋好节吃两个饼,只觉噎得慌,又要喝水,宋秀秀只好把最后一点水给他喝,自个儿和牛氏忍一晚口干舌燥。

第二日宋好节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一眼瞧见砖墙落下的影子,便是一阵叫骂,隔壁董氏不甘示弱,把家什砸得叮铃哐啷作响。

宋秀秀来对宋好节说:“二哥,这么着不是个事,咱们连个门都没有,实在不像话。”

宋好节便乜斜着宋秀秀,冷笑道:“你又有啥主意?”

“咱们得开个门,再弄个灶。”宋秀秀怕归怕,已走到这一步,若不咬牙走下去,只怕不久的将来就是个死。

宋好节哼哼冷笑半晌,起身去牛氏屋里掏出几个钱来又翻墙出去,没过多久还真叫来一帮混混,砸墙的砸墙,叫骂的叫骂,一边扰得宋好时一家子没个宁日,一边在宋好节这边的院墙上开出个大洞来。

宋秀秀见砸下来的土坯有些还挺完整,有心收起来垒个灶台,不料她才过去,那几个混混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臊皮起她来——她虽和小秀才离婚,到底做过几日秀才娘子,玩了她就等于玩了小秀才的女人,这帮混混想想就激动得不行。

“三哥,你管不管!”宋秀秀忍羞叫宋好节,宋好节哪里管她?

宋秀秀又气又羞又怕,赶紧逃回牛氏屋里,关上门不敢出来。那帮混混无趣,没一会儿叫上宋好节又走了,宋秀秀这才挨出来,见满地土坯泥块,活似被土匪糟蹋过。

如今他们只有三间房,西屋里住着牛氏,宋秀秀也依着她住,西厢头一间归宋好节住,末一间原先放着些杂物,兄弟两个分家时尽数分得干干净净。

宋秀秀便抬着土坯,在西头最末一间屋子里搭个灶出来,又把圆圆哄睡着,放在牛氏身边道:“娘,我出去打些柴火。”

牛氏眼珠子乱转,一阵着急:这天寒地冻的,宋秀秀上哪里打柴火去?

家里有能做活的男人才有柴火,有钱才能买炭,两样都没有只好挨冻。圆圆这会子冻得清涕直流,牛氏跟她相互暖着也暖不热。

宋秀秀心道,就是剁棵柳树叫人戳脊梁,也得先把火升起来,不然娘和圆圆熬不过这个冬天哩。

她打算到柳府田庄那边碰碰运气,还真叫她找着一样能烧的东西:收玉米后,玉米秸秆连带根子,有两尺来长,一根根立在地里,叫日晒风吹,变得又干又脆,轻飘飘一烧就着。

宋秀秀走到田埂边,偷偷拔出来十几根秸秆,拍打掉根须上带的土块,塞进背篼里,做贼似的跑掉。

回家还得跟邻居家借火才能把火点着,红色火苗燎着玉米秸秆时,宋秀秀流下泪来,好似几辈子没见过火一般。

这几个秸秆根本不禁烧,一壶水还没开就不成了,宋秀秀先把半温的水倒进碗里,叫牛氏和圆圆喝,好歹身上多些热气,自个儿又出去打秸秆。

这回就没前头运气那样好。秸秆能烧火,烧出来的灰可以肥田,田庄上的小娃娃帮家里干活就得打秸秆,一群小娃娃发现宋秀秀偷秸秆,立时追上来把她揪住,扯到管事那里说话。

这田庄上新任管事是柳升心腹,见是宋秀秀,十分不屑,又碍着她是宋好年的妹子不好罚她,只道:“小娃娃不懂事,见着路过的人就说偷东西,回头我教训他们。”

宋秀秀走投无路,管事说啥她都得听着,只得不住点头,用力捂住背篼里才塞进去的几根秸秆。

柳府田庄上不能再去,别人家也没种这许多玉米,宋秀秀只得去宋好年那里看看。这回她不敢私自偷,找着宋好年说:“家里没柴火,娘和圆圆都在挨冻哩,二哥,你家的玉米杆叫我打几根回去烧罢。”

宋好年问:“老三哩,你们挨冻他不管?”

再一想宋好节那德行,别说亲娘和妹子,就是亲媳妇、亲闺女挨冻他也不管。宋好年只得叹口气:“我们家的秸秆都收得干净,你到隔壁茅屋去看,都在那里堆着哩。”

百合听见动静,晓得宋秀秀如今艰难得不行,跟自个儿才来到这里快饿死那时差不多,不由有些可怜她,从李彩凤那里要来二十个包子给她:“这些个你们娘儿仨还能吃几日,趁这几日抓拿些粮食、钱财罢,往后日子长着哩。”

要是宋秀秀一上来就跟她要这要那,她才不会给。好在宋秀秀如今倒没那么可恶,只求宋好年饶些秸秆,硬没对屋后堆得整整齐齐的木柴和火炭起心思,就凭这一点,人对她多出几分敬重。

宋秀秀又愧又感动,红着眼圈儿说:“二嫂,我记得你的好哩。”

因二哥周济,牛氏、宋秀秀娘儿三个才喝上热水,吃上烤包子。宋秀秀把包子皮撕下来,在开水里煮成糊糊喂给圆圆吃。

小娃娃喉咙细,原吃不得这么粗的东西,但圆圆自打生下来就没过过好日子,粗生糙养的,倒也一日日长大起来。

宋好节转手卖掉才分得的田地,手头有大注钱,撇下亲娘和妹子去城里。宋秀秀只得用篱笆补了破墙权当大门,家里还有些分家时分得的家具,拿去卖给人,零零碎碎赚几个钱,勉强糊口。

待晓得自个儿的“嫁妆田”已叫宋好节一股脑儿作价卖掉,已是几个月之后。

一家子没个经济来源,娘儿几个连下顿饭都不晓得在哪里,宋秀秀只好学当初百合,上山采野果、挖野菜,下河摸鱼,上树捋榆钱、槐花,挖空心思给老娘和闺女弄吃的。

她生产时受的重伤还没好,恶露淅淅沥沥一直没断,有时都觉得自己身下一股臭气,偏家里两张嘴等着吃饭,哪里有顾得上休养的时候?

至于那宋好节,在城里正自逍遥快活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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