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随即跪在地上，向老夫人认错：“老夫人，妾身知错了。所幸此前的事情已经过去，老夫人就看在四小姐的份儿上……”
说起凤柔，老夫人就更是来气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居然做出这等不知羞耻之事。
“四姑娘？也正是你教的女儿，才敢如此大胆，还未出阁便与端王做了苟且之事。若非乔儿从中周旋，还能嫁得了端王？你不仅不知感恩，还处处说是乔儿的不是，你居心何在？”
老夫人虽说是上了年纪，可训起人来，威严可不输人半分。
凤岚乔与宁珩的婚事，是一早便定下，为何会定下这婚事，老夫人心里有数。国公府有三女，却只有凤岚乔一人，嫁得宁珩。
“老夫人，妾身……”
不容柳姨娘说话，老夫人便拉过了凤岚乔的手，提醒柳姨娘：“庶出永远都是庶出，国公府嫡女只有乔儿一人。除了她，谁都不可嫁太子殿下。”
“柳姨娘，我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无论是你想让四姑娘代乔儿嫁太子殿下也好，还是你想坐上主母之位，都无可能。这京城里，哪家的主母不是大家闺秀，凤国公爷再是宠爱你，也只是一时，一家主母的位置，可不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下妾能做得了的。”
老夫人的一番话，无疑是在肯定乔氏主母的位置无可撼动。凤岚乔这才明白，原来在老夫人心里，只有自己这个嫡女才能配得宁珩。
转眼，老夫人怒瞪柳姨娘，吩咐下人：“来人，将柳姨娘禁足于后院寒阁，没有我的话，除送饭的下人，不许人出，不许人进。”
果然，凤岚乔的所想还是对的。整个国公府，有凤国公爷宠着柳姨娘，其他人自然不敢对付柳姨娘。
就连乔氏也是一样，在处置柳姨娘时，也不得不想着凤国公爷的感受。
做为夫人，她不敢令夫君不快，也就不会对柳姨娘怎么样。
利用老夫人来处置柳姨娘，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即使是凤国公爷想护着柳姨娘，也得先过了老夫人这一关。
不出多时，两个下人走了进来，带柳姨娘去了后院的寒阁。
凤岚乔记得，寒阁那等地方，入了冬便十分寒冷。眼下中秋才过，将入深秋，柳姨娘养尊处优多年，怕是受不了那寒气。
若是再落下个病，也就只剩半条命了。
老夫人见凤岚乔受了委屈，十分心疼，带着凤岚乔去了自己屋里，却忽视了凤柔这个新嫁娘。
凤柔见凤岚乔跟着老夫人离开的样子，只能愤愤的看着。手里紧紧攥着拳，口中喃喃自语：“待过了明日，我便是端王妃。凤岚乔，到时候，可别怪我对你这个姐姐不客气。”
今日的凤柔，人微言轻。一旦嫁入了皇室，便再也不是因为庶女的身份而低凤岚乔一等的凤柔了。
随老夫人来了屋里，凤岚乔才落座，便见乔氏走了进来。
“娘亲。”凤岚乔颔首施礼，叫老夫人看着十分舒心。
乔氏走到老夫人跟前，只看老夫人的眼色，便知道定是没什么好事。
“母亲，找我来……可有何要事？”
老夫人轻轻抬手，温然笑之：“先坐吧！”
乔氏才坐下，侍女便端了茶来。
“柳姨娘仗着宠爱，屡屡犯错，国公府子孙单薄，也是时候，给国公再择个妾室了，你以为如何？”
老夫人话音才落，凤岚乔顿时心下一惊。听老夫人的意思，莫不是还要给凤国公爷弄两个妾室来，在分薄柳姨娘的宠爱之时，再为凤国公爷生几个庶出儿女？
倘若真是如此，乔氏这正室夫人的地位，同样不稳。
只一个柳姨娘，就够乔氏受的了，再多来几个，以乔氏的性情，未必能令国公府安宁。
凤岚乔处处为乔氏担心，可乔氏的脸，却仍然波澜不惊。老夫人的话，仿佛都在她意料之中。
她抬眼看向老夫人，温然点了头：“不知这是母亲的意思，还是……凤国公爷的意思？”
原本家主纳妾就是常事，做为一家主母，乔氏心中自然不敢有何波澜。
凤国公爷对她无情，对哪个女人有情，乔氏都可不放在心上。
多一个少一个，也并不打紧。
“是我的意思，还是国公爷的意思，都一样。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这回病着，也是柳姨娘下的手。她是凤国公爷自己带回府里来的，由我来为凤国公爷选纳妾室，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
到底，老夫人还是向着乔氏的，即使是为凤国公爷的纳妾，也为乔氏思虑周全。
凤岚乔知道，以乔氏的性子，只要老夫人开了口，她必定不会拒绝。
与其让柳姨娘独得凤国公爷的宠爱，不如找个人来，取代了柳姨娘的位置。
“都听母亲的意思！”果然，乔氏的话，全在凤岚乔的意料之中。
听着乔氏答应了，老夫人便与她说起新妾的人选。乔氏心里再不痛快，也只能陪着笑脸。
“这一回，可得好生选个人，可不能再有柳姨娘那般下作的东西，坏了府里的风气。”
凤岚乔坐在一边不作言语，却知道乔氏此时心里有多痛。可她身为正室，无法反驳这样的事情。
午后，好不容易才离了老夫人屋里，凤岚乔跟在乔氏身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娘亲，为何要答应祖母？明明娘亲不愿，为何还要随了祖母的意思？”
凤岚乔并不是不明白，她只想看到一个活得自在的母亲。即使不得夫君的喜欢，也有自己的心思。
“为何？因为她是老夫人，她是凤国公爷的母亲。她的话，我必须要听。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若无容人之量，正室的地位也不会稳。”
这还是头一次，凤岚乔见乔氏如此严厉。
她怔怔的看着乔氏，这些天来，乔氏病情反复，身子一直不太好。今日又听了老夫人的话，凤岚乔只怕，乔氏会撑不住。
“娘亲，你的不开心，得让祖母也知道。这样闷在心里，早晚有一天会闷出病的来的。而且，在乔儿看来，娘亲答应了祖母无错，可你的宽容与大度，必须让别人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