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表面上是为了柳姨娘开脱，实际上却把柳姨娘做了什么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凤国公果然眯起眼睛，失望的道，“不过是说了几句得罪你的话，怎么就惹得你要这样责打。”
“这种小事，教训一下以儆效尤，也就过去了。我刚刚见你责打下人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有所改过的模样，反而作威作福，实在很不应该。”
张姨娘温温柔柔的开口，带着几分谴责，“张嬷嬷是我身边的人，姐姐要是对她有什么不满，告诉我就是，我自会管教，为何要这样打骂？”
“张嬷嬷年纪大了，我怕她经受不住这样的惩罚，身体也不大好……”
后面的话都化为了叹息。
凤国公眼神更冷，失望更浓，“原来是娥皇身边的人，难怪你刚才话里话外都指着她来骂。”
柳姨娘抖了抖嘴唇，想要说出最近的事情，她已经忍耐了许多，只是那些人实在欺人太甚，她才做出这样打骂的。
“老爷，我不是……”她摇着头，却说不出那许多的话来，只能支支吾吾的说着一些连不成句子的话。
不对，有什么不对！
柳姨娘捂住自己的喉咙，惊惶起来，她忽然说不出想说的话了！
小葵还在旁边磕头，“老爷你饶了姨娘吧，姨娘只是一念之差。”
她说的都是什么话！柳姨娘恨不得爬起来狠狠的给小葵几耳光让她安静一点儿！
刚才也是，要不是她忽然跳出来，她本不会和这些丫鬟婆子置气。
等等！
一团乱麻的脑子忽然之间清晰了起来，从刚才开始，小葵就很不对，虽然说着给她辩白的话，却总是避重就轻，把她这次的错误放大，闭口不提曾经的那些事情，更不要说那些院子里的婆子在她面前作威作福的事情了。
还有她平时受苦的时候从来见不到的凤国公，今日她第一次动手，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这是个局！
张姨娘叹息着，“姐姐也太狠心了，下人也是人，你看看都打成什么样子了。”
听了此话，凤国公看着她的目光倏然放松，移开视线似乎不愿意看她一眼。
“我本以为，你被幽禁起来，反思了自己的错处。当初的那件事情没有查清楚，念旧情所以才放你出来。”
“却不想，你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甚至变本加厉。我从前竟不知道你是这么狠心的人。”
“既然不知道怎么好好对待下人，那还是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面好好反省吧。”
这是什么意思？柳姨娘猛然抬头，拼命摇着头，“老爷，不要……”
想说的话很多，却只能吐出几个字来。
她想要说一切都是张姨娘设计的局，目的就是要让她失宠，可凤国公已经转身，叹息道，“等你真正悔改了再说吧。”
语罢，他再也不说一句话，拂袖而去。
张姨娘跟在他身后，低叹道，“嬷嬷，跟我回去吧，我给你上药。”
她转身把张嬷嬷拉起来，看到柳姨娘的时候，嘴角飞快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果然是她！
柳姨娘一下爬起来，狠狠的瞪着张姨娘，想要冲到她身边去却被小葵一下拦住。
“姨娘，咱们回去吧，老爷让我们反省，现在您这样老爷会不高兴的。”
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双手却像铁钳一般狠狠的压制住了柳姨娘。张姨娘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跟上了凤国公。
到了这种地步，可以说非常明显了，还看不明白就是傻子。
柳姨娘狠狠甩开小葵的手，抬手就要给她一耳光。
还没扇到脸上就被抓住，小葵低声道，“姨娘还是莫要再这么跋扈了，不然被老爷知道，只怕是又要生气了。”
“姨娘应该也不想那样的吧？”
低语的话中带着威胁，柳姨娘瞪着她，嘴里半天才挤出来一句支离破碎的话，“你是……她……的人。”
小葵强行搀扶住柳姨娘往院子走，嘴巴凑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姨娘现在才明白过来就太晚了。”
“姨娘不要怪我，人往高处走是正常的。姨娘既然不能给我，张姨娘能给我，我选择帮助她也是正常的吧。”
她的声音低低的，柳姨娘被她强行搀扶着，就好像整个人受到太大打击说不出话，也走不动路的样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有多恨。
柳姨娘咬着牙，心里有无数想要叫骂的话，却吐不出一个字眼来，她心里清楚，自己只怕是被下了什么东西了。
“你……给我……吃……”半天才捋顺了舌头，说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简直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
小葵已经把她带进院子里面，一言不发的进了内室，强行放在床上。转身关上门窗，坐在床边，“张姨娘说了，要是让你说出不合适的话可不太好，可是也不能让你太快变得说不出话，不然的话，你告诉国公爷就前功尽弃了。”
“现在这个时机正好，晚上府内就会传出来，柳姨娘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忧思过甚说不出话的事情。”
“没人会怀疑，”
柳姨娘睁大眼睛，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扑上前去就要掐死小葵。可她现在身上没什么力气，小葵往旁边一躲就躲开了，反倒是她收不住力气狠狠的摔倒在地上，骨头都差点散架。
“忘了告诉您了，刚刚奴婢还顺便给您吃了点软筋散，要不然不太好控制也不方便。”
“您可别怪奴婢，这些都是张姨娘给我的，也是张姨娘教我的，要怪罪还是去怪罪张姨娘吧。”
她擦了擦身上的灰尘，把柳姨娘重新弄到床上去，“姨娘还是好好休息吧。”
给柳姨娘盖的严严实实的，小葵才转身出门，房门一关。柳姨娘听见了外面落锁的声音。
她咬紧了牙，双手连攥拳的力气都没有。
张姨娘那个贱人！
锦玉阁，小葵跪在堂下，恭恭敬敬的道，“柳姨娘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了，姨娘的吩咐奴婢都做到了。”
张姨娘懒懒的点了点头，挥挥手让张嬷嬷拿金银出来递给她，“这些是你应得的。”
小葵眼睛一亮，接过银两重重的磕头，“多谢姨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