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面散乱了一地的东西,桌上的文件书画都被碰掉,墨汁也洒了许多,弄脏了衣服。
凤国公神色变幻莫测,最初的惊讶过后,涌上心头的却是暴怒。
自从柳姨娘被放出来后,他体恤她的身体,从不曾欢爱,每次去她房里也只是坐坐。
好端端的,要怎么才能突然怀孕了?必然是和人私通!
张姨娘站在一边不说话了,拧着眉一脸的凝重,低喃着,“姐姐怀孕了?怎么会呢?”
她看了眼凤国公的表情,不说话了。
凤国公也知道自己的脸色现在有多难看,要是他的孩子,他也就不会露出那么难看的神色了。
狠狠的一拍桌子,他咬牙切齿,“贱人!”
张姨娘轻声细语的道,“老爷还是去看看吧,说不定其中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未必真是那样。”
她的话语如轻风细雨,却让凤国公心头的火烧的更旺盛。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爱妾,终究没忍心说出谴责的话。
这件事毕竟不是张姨娘的错,把怒火无端的发泄在她身上是不公平的。
他抿紧了唇,把怒气都憋着,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来,冷着一张脸,“走吧,我且看看。”
张姨娘跟在她身后,脸上带着担忧,眼里却藏着些微阴冷的笑意。
明月阁比起之前荒冷了许多,小葵颤抖着跪在门前,远远的看见凤国公就低下头拼命的磕头。
“老爷,老爷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姨娘她,她怎么会……”
她慌乱无措的样子更加加深了可信度,苍白的脸色和不断颤抖的唇也显露出了恐惧,张姨娘看她一眼,发现这个丫头也是个人才,演戏演的不错。
凤国公本就在盛怒之中,哪里能看出什么不对,看到小葵这样心里更加冒火,狠狠的一脚把她踹开,嘴里怒声骂道,“滚开。”
小葵被这一记窝心脚踹的脸色发白,倒在一边疼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凤国公已经大步流星的进了房间。
柳姨娘躺在床上,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凤国公皱起眉头,大步走到床边冷冷的看着她。
她变瘦了,脸色也苍白了。原本被幽禁的那么多时日里就瘦了许多,还没养好就再度被软禁,又瘦成了从前的样子。
从前凤国公看见她这幅样子会心疼,现在看着内心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甚至冷冷的,只有怒意翻涌。
柳姨娘也已经听见了大夫的话,面色苍白如纸,一眼看见大步进来的凤国公,心里更是忐忑起来。
那碗药果然不是什么避孕的药,而是喝了之后让她怀孕的东西!
她气的咬牙切齿,更快涌上来的却是恐惧。她本就在凤国公那边有记着的往事,和高佑的事情还没解释清楚,现在又多了个不干不净的孩子。
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楚,更何况她现在还根本说不出来。
“我,冤枉,老爷……”她努力翕动着唇,却只能吐出几个支离破碎的词,说不出完整的话语来。
张姨娘似是一惊,用手帕捂住了唇,“姐姐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的声线又软又甜,轻轻柔柔的,比起柳姨娘现在宛如牙牙学语的话仿佛天籁。
柳姨娘这才发现跟在凤国公身后的张姨娘,她先是一惊,旋即涌上心口的就是愤怒。
她过来干什么?
是来看笑话的吗?
过分的愤怒让她忘记了现在的场合,也忘记了自己想要和凤国公辩解的话,张狂的叫着就要扑到张姨娘的身上,恨不得抓花了她那张漂亮的脸。
小葵给她停了软筋散,她又重新有力气了,可长期脱力的身体就算没了药物也还是软绵绵的。
她还没扑上去,就被凤国公一把抓住狠狠的推在一边。
“够了!柳如烟!”
柳姨娘狠狠的撞在床板上,背脊撞到坚硬的木板,疼的她痛呼一声。
因为她的撞击,原本缠在床帘上看不见的一个东西掉了下来。
凤国公定睛一看,面色更加青黑一片。张姨娘也是惊叫一声,捂着眼睛移开了视线。
大夫闭紧了嘴巴,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无他,那飘下来的东西,是一条属于男人的里裤。
“滚出去!”凤国公怒吼道,如果说他之前还有一点理智,现在愤怒燃烧而上,已经占据了他的心神。
大夫麻利的收拾好东西,屁滚尿流的出去了,张姨娘也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快步出去了。
房内很快就只剩下凤国公和柳姨娘两个人,那条里裤飘飘扬扬的掉下来,正好盖在柳姨娘的脸上。她才刚刚从疼痛中回神,下意识的拿下来,仔细一看立刻面如金纸。
怎么回事?她的房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慌张的扔掉那东西,她想要解释,嘴里却说不出话。凤国公已经气红了眼睛,一把把她抓过来,伸手卡住她的脖子。
“贱人!”他嘴里骂着,手上不断的收紧,“我对你不好吗?你竟然偷人!”
“我之前居然还相信了你!”
柳姨娘只觉得空气被不断的掠夺,无法呼吸,面容都涨的青紫,双眼暴凸,整个人像是缺氧的鱼一般不断的蹦跶着,浑身颤抖着拼命的拍打着凤国公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可她现在浑身都没什么力气,那点力气对于凤国公来说只是隔靴搔痒,一点用也没有。他的手如铁钳一般狠狠的卡在她的脖子上,嘴里不断的骂着。
终于,最后一丝空气也被掠夺,柳姨娘渐渐没了力气,整个人都软趴趴的。
凤国公喘着气松开她,柳姨娘的身体软绵绵的倒在床上,睁着眼睛,双眼都凸出,脖子上满是青紫的手掌印,脸颊惨白,死状极其凄惨。
他闭上眼睛,面容重新变得冷漠,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擦了擦手扔在她身上,充满厌恶。
曾经有多喜爱的女人,在得知她偷人的时候就有多么的憎恨厌恶。而现在,这种厌恶也没有消洱,留存在心中,让他看也不愿看她一眼。
“把她处理一下。”凤国公走出门,冷冷道,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仿佛说的不是曾经宠爱的姨娘,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