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大火令她不知所措,不多时,屋顶上的房梁也带着火光砸了下来。
凤岚乔怎么也出不去,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自己捂住口鼻,尽量不让屋里和处处火光伤害到自己。
“小姐,小姐还在屋里。”凤岚乔只能隐隐听见外头在说些什么,可她已经分辨不清,这是谁在说话。
所幸,赤凌有一身武功,听见了凤岚乔这边的动静后,赶紧淋湿了自己的,一人冲进了火场里寻找凤岚乔。
凤岚乔此时已经倒在地上,被浓烟熏得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
赤凌已经叫不醒凤岚乔,只能费力扶起她,沿着自己方才进来的路往外走。
可谁知,一边的房梁突然倒下,截住了去路。
所幸,凤赫的院子离梧桐院不太远,及时赶到了梧桐院,想也未想,便冲进了火场里去救人。
好在凤赫来的正是时候,冒着火走上前去,抱起凤岚乔,好不容易才离开了火场。
而赤凌一人在火场里,不用带着凤岚乔,自然也好逃脱。
此时的梧桐院里,除了救火的下人外,各房都已经来了人,站在院子里看着这漫天的火光熊熊燃起。
凤赫抱着凤岚乔出来,两人身上的衣裳都已经让火烧过,却未伤及肌里。
凤岚乔身上的披风,就更是已经不成样子了。
赤凌随之跟来,见这一院子的大大小小,并不缺精壮少年,却都只是来看热闹的,只有凤赫这个一母同胞才会奋不顾身,跑进火场里去救人。
此时她才知道,凤岚乔这国公府的小姐可不好做。看似一大家子的亲人,可这些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可不比宫里的娘娘简单。
真心疼她的人,却屈指可数。
老夫人见着凤赫抱凤岚乔出来,赶紧走上前去问关切的问道:“你二人可有大碍?赫儿,你没受伤吧!还有乔儿,可有哪里有伤?”
凤赫只摇了摇头,怀里抱着凤岚乔,始终不敢松手。
凤国公爷也立即吩咐:“来人,去请太医来玉楼。鸣儿,这梧桐院里好端端的不会起火,你去好生查查,这究竟是谁纵的火。”
他朝 凤赫走去,轻扶他的手臂,与之说道:“距梧桐院最近的便是玉楼,你赶紧送乔儿去玉楼诊治。”
一行人跟着凤赫的跑步匆匆往玉楼去了,这玉楼原来的主人是几年前凤国公爷宠爱的小妾,只可惜,那小妾入府两年不到就病逝了,凤国公爷也因着对那小妾的一番眷恋而将那玉楼一直空置在那里。
几年来,那玉楼还是原来的样子,里头的陈设一成不变,日 日都 让人打扫得一尘不染。
而后,凤国公爷宠上了柳姨娘,大概也就忘了这回事儿了。
常年无人的玉楼里,这一夜也算是格外热闹了。太医为凤岚乔医治后,还为凤赫看了手臂上的烧伤,才向老夫人禀报道:“老夫人,大公子与三小姐都无大碍。三小姐或会受惊,这屋子里的香换作安神的香料便好。三小姐的病才好,又遇上了大火,难免身子会虚弱一些,为三小姐好生调养便好。”
老夫人这一听,顿时放心了不少。
待太医离开后,老夫人仍然不放心凤岚乔与凤赫二人,只让旁人都各自回屋,留下凤国公爷在屋里。
此时凤岚乔渐渐恢复了意识,只是头还昏昏沉沉的,睁不开双眼。
她能感觉得到,老夫人正握着她的手,似乎在等着她醒来。
凤岚乔心里,似有一股暖流。
待房门关上,老夫人才走到凤赫身边,看过了他手上的伤才道:“赫儿,你是国公府里唯一的嫡子。这些救人的事情,就让下人去做,素心不是给乔儿安排了一个会武功的侍女,怎么还要你进去救人?”
凤赫顿时一惊,老夫人的话,难免让人心寒。
“孙儿是国公府的嫡子,那妹妹也是国公府的嫡女,且已经许配与太子殿下为妃,若是妹妹在国公府里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可不好与太子殿下交待。”
凤赫一心想的只是救人,可老夫人平日里看着疼爱凤岚乔,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才明白,或许在老夫人心里,没有哪个人是她最疼爱的。只有国公府的脸面,国公府的地位,才是真正能入得了心的事情。
“话虽是如此,可若是意外,太子殿下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你不同,你是男丁,将来是要承袭凤国公之位的,你的命,可比旁人要金贵得多。”
躺在床上的凤岚乔同样也听到了老夫人的话,虽然她便知道老夫人是个一生为国公府考量的人,却没想到,她竟是个如此冷血之人。
凤岚乔以为,自己是老夫人嫡亲的孙女,她再是无情,也会顾及到血脉亲情。
凤家人的冷血无情,原来从根儿上就不正,难怪凤国公爷是如此,凤柔,凤鸣也是如此。
想想前世的凤岚乔,不也是为了宁远君而不顾亲人的感受吗?
只有凤赫,随了乔氏的性子。
“祖母,方才情形紧急,容不得孙儿想那么多。不过是想求乔儿,没有许多复杂的事情。”
老夫人这么说虽是重视凤赫,可凤赫知道,她重视的,是国公府的嫡公子,而不是他凤赫。
凤国公爷坐在一边,这才开了口:“祖母说话你就听着,不可顶撞。”
“是,父亲。”
纵使凤赫的一肚子的委屈,满腔的不满与怨气,可最后还是化成了如此简单的一句话。
看似是守了规矩,不敢顶撞。实则是为老夫人和凤国公爷的无情而心寒。
“不过……在老夫人看来,梧桐院里的火,当真只是意外吗?”
凤国公爷心里明白得很,这火必定不是意外,多半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可这事儿是谁做的,他心里自是清楚的。
为免节外生枝,既然无人受伤,此事还是大事化小为好。
“不是意外,还能是什么?府里向来太平,从未有过这样的大事,莫不是你以为,是什么人故意纵火?”
凤国公爷话音才落,凤赫便点了头,允自分析道:“这秋日的天气向来凉爽,府里又有规矩,因天气干燥,各院的下人们每日都会四处洒水,避免火烛。且梧桐院与玉楼间又有湖,能意外起火着实不易。”
凤赫的话似乎也有道理,可国公爷还是选择了息事宁人:“此事我已让鸣儿去查,若当然是有人故意纵火,自然是要好生处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