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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贱胚子

西平王府,慕容倾城下了马车,莫寒与她一同回了房,一进房门,莫寒就打了个喷嚏。

慕容倾城闻声回过了头,看着将门关好的莫寒没有说话,若是过去,她会担心。

然而此刻,她恨这人恨的要死,可却不知为何还是会为他转身。

莫寒回身看着慕容倾城笑道:“鼻子有异物。”

说完,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慕容倾城没有说话,转身走到了床边,脱下身上的白色斗篷后,倒头就睡在了床上。

背对着莫寒时,身后的莫寒又打了一个喷嚏落入慕容倾城的耳朵里。

慕容倾城默默的闭上了眼睛,眼角淌落一颗泪珠,啪嗒一声落在了枕头之上。

莫寒站在原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慕容倾城心里泛着苦涩,看了半天慕容倾城的背影,才开门离去。

夜里,慕容倾城悄悄的推开了莫寒的房门,悄无声息的走到了莫寒的床边,她记得,莫寒有在枕头下藏匕首的习惯,便弯腰将手小心翼翼的探进了枕头底下,手刚探去枕头底下,就碰到了莫寒刻意压在枕边的匕首。

如愿拿到匕首的慕容倾城,将手小心的退出了枕下,举起在夜色下依旧闪闪发亮的匕首,对着莫寒欲要下手的时候。

手僵在了半空中,看着熟睡的男人,却怎么也下不去手,一时间,慕容倾城打心底嘲笑自己,咒骂自己。

到底是个贱胚子,面对杀父弑母的仇人,竟然下不去手。

慕容倾城趁着夜色闭上了眼,两滴晶莹的泪珠滑落脸颊,犹豫了半晌手都已经举的发酸了。

在张开眼时,慕容倾城下了狠心,又将匕首抬起了些,这次她没有在犹豫,无情的匕首刺向了莫寒。

在快要落下之时,莫寒伸手一把抓住了匕首锋利的刀刃,张开了眼睛,一双冰冷的眸子与慕容倾城的目光碰撞到一起时,慕容倾城心里慌了。

松开了被莫寒徒手抓着的匕首,后退了几步。

看着莫寒从床上坐起,将匕首扔在了地上。

匕首刚刚落到地面,房外守夜的下人闻声就闯了进来,立即点上了灯。

房间瞬间明亮,当下人刚要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时,莫寒就冷着脸训退了下人:“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下人闻声身子颤了颤,赶忙退出了房,将门闭好。

慕容倾城就这光亮看清了莫寒的模样,他冷着俊容不说话,脱下了身上穿着的亵衣,将它撕碎,包扎好伤口后。

抬头看向慕容倾城伸出了那只受伤的手,脸上那份冷峻散去,为慕容倾城挂上了笑容:“倾城,别害怕,过来。”

慕容倾城犹如触电一般,麻木片刻后,还是将手送到了莫寒的手里。

莫寒紧紧拉着慕容倾城的手,将她慢慢引到床边,让她坐了下来。

慕容倾城的眼睛自坐下以后,就一直看着莫寒的手,低下了头,心里不停地抽痛着。

莫寒靠在床上,看着慕容倾城缓缓的开口说道:“我在你站在房门口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一直装睡着,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

莫寒的语气非常平淡,似乎说着一件在平淡不过的事情。

慕容倾城一直没敢抬头去看莫寒的眼睛,大概从刚刚开始,她也开始害怕莫寒了吧。

莫寒见慕容倾城没有反应,也不做声,便继续说道:“倾城,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信你,就算你真的有天一刀杀了我,我也不会恨你。”

“呵呵呵呵……”慕容倾城冷笑着抬起了头,看着莫寒复述了一遍那个让自己敏感的字眼:“恨?你最好是恨透了我,最好是杀了我,不然我总有一天,我会如今日一般,杀了你!”

慕容倾城的话,刺痛着莫寒的心,可他却依旧不生气,抬手轻轻的触摸着慕容倾城的脸。

因为今日将御寒的斗篷给了慕容倾城,莫寒发烧了。

比平时更加炙热的手刚刚触碰到慕容倾城的脸时,慕容倾城被烫的打了个哆嗦。

莫寒:“倾城,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你知道的,我怎么会忍心恨你?”

慕容倾城起身站在了地上,莫寒越是不怨她恨她,她就越伤心难过,慕容倾城不断的后退着,泪也涌出了眼眶,哀怨的吐出心声:“你知道吗?如果你没有害我父母,我会是那个爱你爱到愿意为你挡刀的人,可你却不单单害了我的父母,还要害死他们,你让我怎能不恨你,我告诉我,怎能?”

莫寒看着慕容倾城心疼的呼吸都是颤抖着,他不想害她,可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慕容倾城捂着胸口闭上了眼睛,无声的哭泣着,最终还是转身丢下了一句话就离开了:“余生,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你。”

慕容倾城离去之后,莫寒的心瞬间空落落的,抬起受伤的手,又无力的放下,低声喃语着:“倾城,我保证,只此一次,我以后不会在让你伤心了。”

西院内,慕容璎所居的房外把守了数名侍卫。

随着吱的一声,房门敞开来,慕容璎刚要走出来,就被把守在侧的侍卫拦住了:“二小姐,请回去,有需要的东西,告诉我们便是。”

慕容璎看着挡在自己面前未出鞘的兵刃,不悦的蹙起了眉头,可脚下还是往后退了退,开口问道:“我姐姐呢?我要见我姐姐。”

侍卫见慕容璎退了回去,便也收回了兵器:“王妃现在很好,二小姐就不必要担心了,王爷会安排王妃与二小姐见面的。”

“王妃?”慕容璎沉默了半晌,又开口对侍卫说道:“行吧,你明日为我寻些做河灯的材料来,要红色的。”

说完,慕容璎扭头就进了房,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心中的伤感又暗暗涌动。

翌日,皇宫朝堂之上,李公公接过了慕容楚手中的诏书,站在朝堂之上宣读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年来,人才辈出,故朕决定实行科举,由朕亲自监督考场,特立此诏书,布告天下,钦此!”

李公公宣读过后,朝堂上的百官纷纷炸开了锅,以百官为首的刘清德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这科举才刚举行完,怎么又要实行一次?”

慕容楚以食指轻轻敲打着龙椅,看着殿下的刘清德说道:“朕说的不是很明白了麽,朕觉得近年来民间有才干的人还是挺多的,而且还听说,有很多人,因为住的太远没赶上科举,所以朕是爱惜人才,便决定在实施一次,给年轻人机会,而且,朕决定不单单要实行科举,还要将科举的时间延长,状元名额加至五人,其他名额各为十人,在座的人没有意见吧?”

百官听过了慕容楚的述说,纷纷点头道好无人反驳,便都向着慕容楚鞠躬行礼:“皇上英明。”

慕容楚满意的看着朝堂上的人:“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就退朝吧,西平王留下。”

说完,百官纷纷散去后,慕容楚才起身走到了莫寒面前说道:“西平王,朕最近新学了个棋局,保证你破不了,与朕来一把?”

莫寒抱拳鞠躬:“臣听皇上的。”

说罢,二人就一同走出了大殿,去往了慕容楚所居的云霄宫,坐在凉亭之中下起了棋。

下到一半之时,慕容楚看着棋局手上捏着白子犯起愁,故意向站在身侧的太监宫女发起了火:“你们都给朕出去,都是因为你们,朕才没法好好下棋。”

训斥过后,李公公立即带着太监宫女退出了凉亭,临走时,还听到慕容楚耍赖将棋局给收了起来:“这局不算,因为有旁人,扰乱了朕的思路,朕没发挥好。”

莫寒嘴角微微挑起,一个好字平淡的从口中蹦出,任由慕容楚毁了棋局,重新摆好继续下了起来。

而此时的宫人都已经退去了很远的地方,慕容楚才放心的道出了想说的话:“莫寒,你让我大肆举行科举的行为,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莫寒微微一笑,吧嗒下了一枚棋子:“我就是要打草惊蛇,这样一来,司徒旭燃定会急着想法起兵造反,到时候,还要皇上在下一道圣旨,给司徒旭燃创造谋反的机会。”

慕容楚听明白了莫寒的话,便不再有所疑问,错开了这个话题:“不说这个了,倾城怎么样了?她肯定恨透你了吧。”

莫寒伸出了被匕首伤了的右手,冲着慕容楚无奈的笑了笑:“呐,看看这伤,你说呢?”

慕容楚看着被包扎完好的伤口,打心底发出一声长叹:“也是苦了你了,若不是因为我,我想你现在定在边疆守着平都城,哪里会受这等苦啊。”

莫寒却摇了摇头否决了慕容楚的话:“皇上,你错了,就算不是你拜托我,我也会因为倾城,趟这趟浑水,莫寒什么都不求,只求皇上,待我为你揪出不忠心的朝臣之后,能放我做个普通人,我想余生,不再牵扯进这样的纷争,给倾城安宁的日子。”

慕容楚闻声停顿下了手,看着莫寒满是不舍,并且将本来捏在两指之间的棋子,紧紧握紧了手中,对莫寒说道:“你真的想好了,要退出官场与倾城隐居吗?住漏雨的茅草屋,吃难以入口的野菜?”

莫寒也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回答道:“是,我不想让倾城在受这样的伤害,而且,皇上你说的这种的日子也未免过于悲惨了吧,我怎么可能会让倾城过得那么惨,你就这么对我没信心吗?”

慕容楚:“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我是心疼我妹妹罢了,我可以放你走,但你也要答应我,照顾好倾城,若是她真的过得那么惨,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莫寒噗嗤一声笑道:“我当然会的。”

慕容楚长出了口气,替莫寒连连叫苦:“不过真是可惜了,平民百姓可不如西平王的日子,一生一世只能娶的起一个女人啊!若是你能混个富商还好说。”

莫寒却对慕容楚所说的可惜并不觉得可惜:“我认为,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最好的意境,像皇上这般,一生一世满后宫的生活,我倒是过不来,细细看看你的后宫,嫔妃在多些,怕你真的是要吃不消了。”

慕容楚脸上带着笑容,不在说话,看向棋局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赢了,瞬时龙颜大悦:“莫寒,朕终于赢了你一次了。”

莫寒看着高兴的如同孩童一般慕容楚,起身鞠躬行礼道:“皇上,臣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慕容楚明白莫寒是想念慕容倾城了,便不再刻意去留,点头同意了莫寒离去。

待莫寒出了凉亭以后,慕容楚才发现,莫寒刚刚刻意用手遮住的地方,多出了几颗白子,在看向自己手中的黑子之时,才瞬时明白,自己能赢,不过是莫寒偷偷拿去了几颗棋子罢了。

看着棋盘上的棋局,慕容楚顿时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声长叹:“是朕输了……”

夜里,异国边疆,将军营帐里,程宇坐在书桌前看着自己妻子寄来的书信,脸上笑容渐渐溢出。

夜深了,程宇熄灭了烛火后,刚刚入梦不久,帐外一个黑衣人就躲过了巡逻的侍卫,偷偷进入了营帐之中。

黑衣人看着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的程宇,将匕首举过头顶,轻手轻脚的步步逼近,走到床边以后便毫不犹豫的顺着程宇的脑袋刺了下去。

昏暗之中,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似乎刀尖上还粘有些许脑浆。

黑衣人得手后,走出营帐时,不知是刻意还是不小心,带倒了账外立着照明的火。

瞬间,大火迅速燃烧,不过眨眼之间,整个营帐就被大火包围。

巡逻前来的士兵看到了蔓延的火势,瞬间慌了,回身大喊道:“快,快找人来救火。”

一时间,军营之中人人手忙脚乱,提着水一桶一桶的浇在了营帐之上。

司徒浩倾所在的营帐之中,睡梦中的司徒浩倾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

刚刚翻身起床欲要出去探个究竟时,司徒浩倾的贴身侍卫就走了进来,走到司徒浩倾面前凑到司徒浩倾的耳边打起了耳语:“得手了。”

听闻此话,司徒浩倾瞬间大喜,可脸上却依旧是不敢相信的意味,再次向那人确定道:“真的。”

待那人无比肯定的点了点头后,司徒浩倾这才披上外衣走出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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