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素闻天下盛行武学,然一直无缘得见此中翘楚,孤尚年少之时,便闻天榜之名,虽心生向往之,但此等传说之人自是不可强求一见,为瞻仰天下英雄风采,孤已命人在拜将台设擂,一月之后,只望天下英雄现身一会,正所谓宝剑送英雄,红粉配佳人,孤已命人备下重礼,此次大会若能从中脱颖而出进入前十名者,孤必有重宝相赠,更甚者若能拔得头筹,孤必将封将拜候并另有至宝相赠!”
尚在离去此县的时候,白泽才终于注意到县中确实有张贴了一张这样的榜文,虽不知卫王为何要举办一场这样的比武大会,但白泽对此事却也不是很感兴趣,遂在离开此县以后,他便径直赶往了樊城方向,眼下都已过去好些时日了,也不知那齐衡是否还活着,不过齐衡此人不管是心计还是武功都远非常人可比,想来多半是好端端的活着了!
一路朝南而去,期间出奇的顺利,经过这近些日子的相处,白泽便逐渐发现藏玥其实是一个心若慧兰的女子,只不过家中遭遇如此变故,她原本活泼的性子这才变的沉默寡言了许多,想她一个女子已无依无靠的,也当真是有些惹人怜惜,不过白泽却也帮不了她什么,便也只能偶尔陪她说说话,故而这一路走来,白泽与那藏玥倒也逐渐熟络了起来
如此这般,不觉间便是几日过去了,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他二人才终于抵达了樊城。
所谓樊城,那其实是位于卫国境内的一处边境之城,此城邻近楚国雨城,只因此地乃是两国交界之地的中枢地带,故而此地常有重军把守,而镇守此地之军被称之为落羽军,其率军之主,便正是那镇南王府的主人萧刹罗了。
尚在途中之时,白泽便已听闻藏玥谈及过与镇南王的关系,其实那威名赫赫的镇南王乃是藏玥之母的胞弟,这也便是说,那镇南王其实是她的亲舅舅,只是由于镇南王常年驻守边疆,故而萧刹罗已多年未曾去过藏剑山庄,但在她的记忆里,那镇南王与她父母却是一直非常交好,而她之所以千里迢迢来此,便正是其父在离别之际曾再三嘱托让她来此寻求庇护。
过了城门的关卡,二人很容易就入了城,经过这几天的修养,藏玥的伤势已好上了许多,遂二人一路打听便直奔镇南王府而去,因为镇南王府的名头在这樊城之中很是响亮,故而二人很快便找到了目的地。
镇南王府给人的感觉颇为宏伟,门前竖有两块对联慷锵有力,站在这王府之前,二人顿时只感到了一股肃杀之气,正打量之际,那门口的一名侍卫却已出声喝道:“来者何人?!王府乃军事机要之地,若是闲杂人等,且速速离开。”
此行自然需得藏玥出面,藏玥一听便连忙上前见礼道:“这位小将军,小女子乃是来找镇南王的,还请代为通报一声。”
那侍卫一听便面无表情的伸手道:“阁下可有名贴?可曾与我家将军有过相约?”
藏玥显然有些意外,“怎么?见你家王爷还要什么名帖与相约吗?”
“笑话!”那侍卫不禁冷笑一声,道:“我家王爷威名赫赫谁人不知?!若是人人想见便可见得,那这镇南王府与那牛棚有何区别!”
此话倒也有理,似乎有些犹豫,藏玥才从怀中拿出了一枚玉簪道:“劳请阁下将此物送于镇南王,他一见此物自会出来与我相见。”
那侍卫有些迟疑的接过了簪子,这簪子看起来十分普通,但见藏玥虽小但气质如兰,而一旁默不作声的白泽则被他当成是随从了,看样子也不像是什么捣乱之人,遂点头道:“那你且在此稍后片刻,我去去就来。”
“多谢。”藏玥道谢了一声。
侍卫当即入门而去,穿过中间的大院,便直奔大堂方向而去,但刚走到庭院亭前,一个身穿华服的青年却叫住了他。
“咦,薛二?今日不是应该你当值么?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薛二自然便是这侍卫的名字了,薛二转头一看,便发现来人乃是镇南王的长子萧长歌,不禁心中一凛,遂马上恭声道:“启禀大公子,今日确实是卑职当值,只是方才有一名少女前来寻访王爷,说是有一信物想请王爷过目。”
“哦?有人找我父亲?”萧长歌徐徐走向侍卫,道:“那可真是不巧了,我父亲正在正厅接待一名贵客,怕是无暇面见其他客人了,那寻访之人可曾说过是什么事情么?”
薛二忙道:“启禀大公子,那女子并未言命是何事情,只是请我将那信物送于王爷过目。”
“信物?”萧长歌用一种吩咐的语气说道:“你且拿来我瞧瞧。”
“是,大公子。”薛二当即递上了那枚簪子。
萧长歌接过簪子略一打量,便发现这簪子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而且瞧其款式质地显然只是平凡人家的东西,顿时不禁失去了兴趣,便随手还回了簪子道:“我道是什么东西,原来只是个普通的簪子,今日来的那位贵客来头不小,想来那府外的求见之人也不是什么紧要之事,这样,你且回去让那求见之人明日再来吧!”
薛二接过簪子,只得拱手道:“是,公子!”
萧长摆了摆手,薛二会意便折身返回退下,待返回府前,他便将簪子还给了藏玥,道:“姑娘还请见谅,我家王爷正在接待一位贵客已无暇面见其他客人,请姑娘明日再来吧!”
“这……”藏玥有些为难,她不禁看向了白泽有询问之意。
抬了抬眼皮,白泽也是感觉有些无奈,只是这镇南王府也确实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镇南王镇守边疆多年威名显赫,在平日里想来也有不少人士想要求见镇南王,怕是眼下就算表明身份这侍卫也会不太相信,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了,便也只得点头示意只能如此了。
遂二人上车离去,待寻到了城中的客栈,二人便要了两间上房住下,再问掌柜的要了一些吃食填饱了肚子,只因舟车劳顿,又加上眼下已是临近黄昏,故而二人便准备就此回房歇息了。
与藏玥分开以后,白泽返回房前推门而入,但刚一进房门,他却在房中发现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人剑眉星目身负一个长盒,便正是那分别多日的齐衡了。
白泽显然有些意外,“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莫非你早就已经在樊城了?”
齐衡淡然一笑,道:“不错,我前天便已来到了此处,只是一直未曾发现你们出现,所以我只能在暗中监视王府,直至今日你们终于现身,我这才一路跟随了过来。”
白泽随手关上了房门,才道:“你没有第一时间现身,莫不是还有麻烦缠身?”
齐衡摇头道:“那倒不是,我身负青焰,只是不想再为自己惹来麻烦而已。”
“原来如此。”白泽点头道:“既然你来了,我也算是完成了我的承诺,到了明日,便由你陪藏玥去那王府一趟吧,对了,别忘了答应我的另一半报酬。”
齐衡先是失笑一声,倒也干脆,当即便从怀中摸出一枚银元宝递去,白泽自然不会客气,接过手来便直接放进了腰包之中,不论是什么地方,还是这银子最靠谱。
齐衡忍不住道:“难道你就这么喜欢银子?”
白泽似笑非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可曾听过?”
“说的也是。”齐衡哈哈一笑,又道:“对了,明日你不一起去王府了?”
白泽摇头道:“既然你来了,我就不去了,王府重地,我可不太喜欢那些繁文缛节。”说到此处,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又问道:“对了,你已来了此处几天了,你可曾打听过那镇南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会问出此话,显然他多少还是有些关心藏玥日后的处境。
“我只能说是个人物。”齐衡的表情凝重了下来,“有关于镇南王的说法很多,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为人到底如何,但总的来说,那萧刹罗虽然杀伐果断但也颇重情义,但王府龙蛇混杂,也保不了有一些鸡鸣狗盗之辈,此次藏玥携带青焰来投奔于他,也不知是好是坏了,所以不管如何,我都必须陪她走一趟,否则她日后可能不太容易在王府立足。”
“听你话里的意思,看来你是准备将青焰物归原主了,你耗费了如此大的功夫才顺利将青焰送到此处,眼下你还要帮她去王府震慑宵小。”白泽忍不住问道:“据我所知,你与她也只是萍水相逢,你为何这么帮她?”
“一件身外之物而已。”齐衡傲然笑道:“至于我为何要帮她,只是我高兴,我乐意,这就行了。”
“好一个我高兴我乐意,人生在世,不就是求个快意人生,然而话虽如此,但这世间之人又有几人能做到呢。”白泽忍不住感慨了一声,又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将青焰还回去以后藏玥能保得住青焰吗?”
齐衡淡淡道:“这就是藏玥她自己的事情了,她既然选择来到了此地,就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我不可能护她一世。”
“看来你已有打算,我也不多言了,罢了,我要休息了,你且自便吧。”
见白泽下了逐客令,齐衡也不继续停留,遂悄声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