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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四章此事易耳

“花狗儿,你还真干啊?姨母不过是让我们找个地方藏起来罢了,免得被那些黄甲兵找麻烦,哎呀,你别干了,停下来跟我聊会儿!”

封金全坐在小院口地矮石上,一旁的花狗儿正在仔细用布擦干眼前的换洗夜壶,一边开口说道:“全哥儿,没事儿,你说就是了,不耽误事儿!”

“你就是太认真了,得了,你要是愿意就干着吧!”封金全有些孩子样地扭过头去,似乎有些不满花狗儿,但没过一会儿又主动搭腔起来,尽管相识前后不过一月,但封金全却是知道花狗儿有一种异乎于常人的执拗劲。

“就知道你这人固执,命都敢舍!押着你来你那人叫什么来着?张什么彬,就为了一句小贱种,你就敢和人拼命,硬是挨了他一顿毒打,还磨了五天五夜不眠不休,差点儿你就小命不保了,你说你这人,不就是一句骂吗?你是没听过我姨母撒起泼了,上到祖宗十八代,下到你未出世的曾孙子都能够骂齐了!”

花狗儿听了这话确实笑了笑,回道:“全哥儿,不一样的!那帮人对着官比他们大的,权势比他们盛的就卑躬屈膝,极尽献媚,对着家势不如的,家道中落的就以玩虐为荣,真叫恬不知耻!陈管事则不一样,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心善心好!比他们那些人好一千倍、一万倍!”

“你这话倒对,别看我姨母那样泼辣,实则却是最能体恤别人的人!就说你吧!你真以为就我一句话就把你的小命拉回来?”封金全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就等在花狗儿开口问他。

花狗儿也不着急,笑着看了他两眼,又接着干自己的活儿了,反倒是封金全沉不住气,大骂了几声没劲:“开始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死定了,那个姓张的亲自带着郎中过来,就怕你不死,郎中当众说你断了气,姓张怕你没死透,就要拔刀朝你肚子捅上几刀,是我姨母死活劝下了那姓张的,说这边死了人都是晦气的,要是鞭尸怨气重了,以后没法住人,又使了些银子给那人,才保了你全尸!”说到这里,封金全又向花狗儿投去好奇的眼神,接着说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这小子的命怎么那么大呢?那郎中都说你能入土了,硬是让你活过来了!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不是会什么龟息术啊?就那种假死复活的术法!教兄弟几招呗!”

“哪有什么龟息术?那些说书的净胡说的,亏了你和陈管事,否则我早死透了!”花狗儿也看清楚了,他这个全哥儿着了迷地想着修仙,马上给他泼冷水!

好说歹说的总算是让封金全不再追着问龟息术的事情了,可他又想到另一件事去了,这却不是仙家妖怪之类的事情,花狗儿倒也听他说了几句:“花狗儿,还记不记得那天你跟我说小桃娘死了?”

“自是记得,她......确实有些惨不忍睹!”花狗儿停顿了一下说着。

“那日听你说,我还不觉着有什么,跟着姨母去抬尸体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险些手滑了,被姨母臭骂了一顿,你说那人也忒变态了!怎么给咬成那样了!不过姨母说,有些折磨人的法子......,娘们的手段更狠毒!”封金全边说着还边摇头,似乎心有余悸!

“还有一件事,说来好笑,艳春楼有位客人居然瞧上了张婆婆,硬说人张婆婆徐娘不老,和人春宵一度,也不知道张婆婆用了什么独家秘技,那客人竟被锁住了,你懂的,那玩意儿被锁住之后竟然拿不出来,那晚艳春楼闹得满城风雨,听说到最后两人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了!还把郎中给叫过去了,那郎中也没办法呀,只好将那玩意儿割了!”

“真给割了?”花狗儿也陡然一惊,感觉自身某处有些凉飕飕的!

“真给割了,那客人听说还是城中一处贵人的独子,那贵人也是朝中的高官!这可是连香火根儿都断了呀,那家人当日就到艳春楼闹去了,可不知是何原因,也没闹出个所以然来!出了这事,那贵人自觉脸上无光,便辞了官带了妻小家眷回乡去了!”封金全说的有些急,咳嗽了几声!

花狗儿前边还搭几句嘴,到后边便是静静在听了,封金全说完之后,花狗儿脱口而出问道:“那也挺惨的!不知那家贵人姓甚名谁呀?”

封金全想了半天,竟也说不出来,只说说道:“我这只听人说来龙去脉,哪里打听得那家人姓?你问这作甚?”

“无事,只是好奇罢了!”花狗儿说道。

“哦!原是如此!......对了,好像是姓秦!”封金全忽然一拍脑袋,站了起来,却没站稳一下子后跌在地了!

......

就在花狗儿和封金全闲聊的时候,楼前却已经闹了起来!一队黄甲兵到了随春楼前便要闯进去却被柴翁和老鸨以及一众青壮奴仆正拦住了,一个是手持皇令奉命搜查但畏秋后算账,一个是背靠权贵自命家奴却惧手中刀剑,双方到底不敢撕破脸皮,在楼前大门口僵持不下,至于破口大骂起来!

陈紫卿匆忙来到了楼前,见着黄甲兵还未动手冲进来,心知对方的领头心有顾忌,不敢乱来,陈紫卿扭着自己肥胖的身材扒拉过一众奴仆来到前边的位置,便听到一个嚎叫着的嘶哑声音:“我等手持令城府尹搜查令抓捕龙蛇会逆贼,你们怎敢阻拦?难不成是你们窝藏的逆贼?”话音刚落,便听见老鸨对着喊道:“放屁,老娘这里面清一色的年轻姐儿们,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娘这里是什么地方?哪里来的逆贼,冲撞贵人了影响生意你负责吗?老娘开门做的这生意,你们一个子不交,就想拉着这么多男人进来,惊了我家姐儿们动了我家姐儿们怎么办?”

领头那人一时无语,只是一味说着奉命而来,不让进就是逆贼同党之类的话!陈紫卿总算是绕到了前面,但见楼前的一块空地上,火光刺目,晃晃地一众火把,排着整齐的几列黄甲兵,倒有了几分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的,只是听着站在前头的领头那人的喊话,却感觉有几分外强中干、色厉内荏。

在这儿僵着也不是办法,况且里头儿还真有个麻烦!陈紫卿想了想,都怪当日一时心软,收了个不能见光的东西!陈紫卿心知,那个贵人就是想玩弄、糟践花狗儿,加之封金全的哭求,竟然帮他假死脱身,金蝉脱壳!

难保这队黄甲兵中没有那贵人的人,龙蛇会逆贼不逆贼的她不管,要是此事被抖落出来,以那贵人折磨人的法子怕是来的更加酷烈,决不能让这队人进来!如此心中便有了计较!陈紫卿拉过正要破口大骂的老鸨,在其耳边轻声道:“丽姐,再对着骂也不是事儿啊!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去找救兵过来才能打发这个兵头!”

老鸨哎呦一声说道:“老姐妹,这还用说吗?我自是知道,这不早早便着人去寻三爷了吗?唉!这真是不知从何说起呀!有伙兵卒便闯进了艳春楼,不说把里边搅的稀巴烂了,还把了几个姐儿都给弄死了!三爷正在那边收拾烂摊子呢!一时半会儿的赶不过来!”陈紫卿倒是没想到在令城中居然还有士卒敢如此胆大妄为,简直是闻所未闻!这下难办了!

此时对面的黄甲兵有些散乱起来,原本整齐的队列都松散了不少,大概是没耐心耗下去了。“不行,必须把三爷请过来!这些大头兵可没有什么耐心,不怕人官大,就怕人不讲理,要是真的拿着刀冲进来,咱们一群老百姓还能拦得住?三爷可不一般,别说这几十个,就是再来几十个都是一伸手的事!”陈紫卿一跺脚,“得让柴翁出马,去将三爷请来,否则隋春必将步艳春楼的后尘!”老鸨好似也下定决心,转身与柴翁交代了几句,柴翁便急匆匆走了。黄甲兵也没拦着,任由柴翁出去找救兵!陈紫卿心里暗想,希望此次能够涉险过关,是时候该把那小子送走了!柴翁沿着桂花巷一路小跑,毕竟不似年轻人吧,跑没几步便气喘吁吁了,而被陈紫卿和老鸨子视为救星的丁三在干嘛呢?

艳春楼,灯火通明,亮光如白昼般鲜艳,楼内围了好几圈黄甲兵,皆披甲带刀,往日声色犬马、卖笑傅粉的地方此时只留残破摆设,满地狼藉,中间还可见些许撕裂的绸衣,楼间掩面而哭的姑娘不在少数!

有一壮汉缓步走下楼梯,脚踏在木板上的的响声回荡在寂静的大厅里,黄甲兵见着那壮汉走下来反不敢欺上前去,倒散开了些!有个领头的喊道:“丁三,!你桂花巷混入了龙蛇会逆贼,我等奉命办事而已,你强留我等在此是想作甚?”

“那你们可以走!”那人被壮汉一喝却有些胆怯了。令城中,丁三爷的名头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壮汉一步步走向黄甲兵,黄甲兵们却退开了,此时又有人服软说道:“三爷,这可真错怪我们这群当兵的了,要是没朝中贵人们点头,咱们也不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来三爷的地盘捣乱呀!都是一群大头兵,没见过什么世面,进来之后脑子一热就干了些混蛋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就不与咱们计较了!”

壮汉听了这领头的这番话道沉寂下来了,少顷才抬头说道:“你们捣毁摆设,偷盗钱财也就罢了,怎敢侮辱这里的姐们儿,这是你们大头兵能动的吗?”

“三爷,这......”

那领头还想说什么却见丁三又开口了:“想着你们是以为我也算在龙蛇会逆贼中了吧!”此言一出,有些兵卒不自在了,连声道不敢不敢!

“你们中有毁坏桌椅摆设的我不追究,有偷盗财物的不追究,但玩了我家姐们儿的却要向你们收些东西了!”丁三指着摆在中厅的五具女人尸体厉声说道!

有几个机灵的接着丁三话头嚷道:“对呀,对呀!谁做的事情自己出来担着,别让大伙儿陪着在这里替你担干系!”又瞎叫唤了几声,原本听着丁三的狠话有些动摇想溜的人此时却镇定下来,是啊,有本事找着我们呐!

“此事易耳,谁做的这事儿,我飞刀自会寻他!”话音刚落,有一抹亮色自丁三衣袖中一晃而出,刹那便闪过重重几圈黄甲兵,逡巡几个来回,无声无影,亮光闪动了几下,又回到丁三袖中!

大头兵依旧不知不觉,不少人都摸了摸自个身体,发现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心底还暗暗笑话丁三,摆出那么大的阵仗,像个耍杂耍似的!

正当两边对峙着时,柴翁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看那架势老命都快去了半条,哼哧了一会儿才跟丁三说了来龙去脉,柴翁喘气急着说道:“三爷,小人来时那大头兵已是蠢蠢欲动了,亏得是随春阁在令城中还有些名头,可也撑不了多久了!想来不多时便要重复艳春楼之事,还望您当机立断前去啊!”

丁三一听,二话没说便随着柴翁走了。

丁三这一走,在场的黄甲兵都哈哈大笑起来,可没多笑几声呢,人群中便有人随后应声而倒,众人大惊,围着一看发觉那几人都是被破开身上铁甲一刀划拉处肠子死的。那领头的蹲下看了一眼,说道:“好干净利落的刀!不愧是凡通境的高手!”有人凑过来低声说道:“统领,死的刚好是六个人!”领头那人又望了眼丁三离去的方向,发现丁三早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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