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这个提议不错,我赞成。不知白君意下如何?”梁照轩颇有兴致的说道,并看向了白锦茹。
“哦……结拜吗?这是好事,一切有利于安和乡安定和平发展的提议我都会接受的。”白锦茹淡淡笑道。
“当然了,我们是不会以此为裹挟的,这仅仅是我们三人之间的约定。”楚玉翰有些尴尬的说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脑子走错了哪根筋,居然冒失的提出这样一个建议。
梁照轩看出了楚玉翰的尴尬,连忙解释道,“我们结义之后,可以为了更好的建设我们的国家努力,但绝不会向其他势力低头,或者是宣战。我今年三十二岁。”
“对,对,就是这样,我们会对外不主动宣战,对内和平互助。那小弟就称呼一声梁君一声大哥了,小弟今年二十八了。”楚玉翰见梁照轩给自己搭了个坡,忙是骑驴下坡的说道。
“那小妹就见过两位哥哥了。”白锦茹起身向梁照轩和楚玉翰行礼道。
“好,好,古有刘关张,今有梁楚白。”说罢,他抽出随身携带的一把碧玉一般的匕首,递给白锦茹,“妹妹,今日我们三人皆为异性兄妹,只许造福百姓,不准为害一方,更不能搞霸权。这是为兄送你的礼物。”
白锦茹忙推辞道,“大哥,不可,这礼物太过贵重,我可不能要。”
楚玉翰则解开自己的衣袍,从里面拽出一个铜镜来,将手伸到白锦茹面前道,“妹子,拿上,这可是护心镜,我自打记事起便一直待在身上。”
这楚玉翰自顾自的喋喋不休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人的感受。
段清唐此时咳嗽一声道,“你们三人都是国君,岂能如此儿戏,这还结义了?结义就算了,还算些什么没用的东西。”
闻言,楚玉翰和梁照轩皆是老脸一红,楚玉翰红着脸道,“段、段……”
“叫伯伯,我辅佐两代帝王,你爷爷,你父亲都是我辅佐过的,怎地,不值的你叫一声伯伯?你小时候还在我身上撒过尿呢。”段清唐蛮横的说道。
楚玉翰愈发脸红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两个细弱蚊足的字,“伯伯。”
“段理事,莫要笑话我们这些小辈了。”白锦茹笑着说道。
“你就收下吧,他们要是不给你送点啥礼物,我这当伯伯的首先部能原谅他。”段清唐笑道。
“那既然收下了两位兄长的礼物,不过呢,我可是没回礼的。”白锦茹笑道。
“不要回礼,不要回礼,给我两箱安和烟花就行。”楚玉翰笑眯眯的看着白锦茹笑道。
“好,那不成问题,待两位兄长回去时,我给你们打包带走便是。”白锦茹将匕首和护心铜镜递给了钢铁工坊的哑巴和张打铁,如今他们两人可算是非常专业的锻造师了。
在他们二人的管理之下,这钢铁工坊里配备着从安和学院毕业的专业冶金学员。他们虽然在刚刚开始的时候是目不识丁,只晓得打铁炼铁,后来段清唐和杨延宗见他二人颇有经验,便开始在安和学院里设立了专门的冶金学科,邀请这二人作为讲师,这可愁坏了哑巴和张打铁。尤其是哑巴,不会说话也不识字,他知道自己的短板就是不能开口言,纵然是满脑子的想法也无法表白出来,于是便刻苦学认字,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哑巴的书写能力就已经满足了日常及冶金方面所需的文字。
他二人着手编纂了《炼金有方》一书称得上是冶金专业的鼻祖专业书籍。而后又在杨延宗的指点下,他们将冶金师分为了三等,第一等便是他们这样的专业能力极强,经验十分丰富的老师傅们,第二等就是专业知识完全掌握,但经验稍差的那些优秀毕业学员,而第三等便是那些能独立锻造各种用具,但是却没有什么系统连贯性的思维。此次安和乡售卖的武器,便是由一等冶金师来设计,二等冶金师负责把关,三等冶金师来锻造的。
张打铁把玩着手里的将手中的匕首,时而仔细摸索,时而放在耳边用手指敲击一下,而后小心翼翼的在白锦茹耳旁轻声说道,“乡主,这是恐怕不是钢铁材质啊。这和您给我们的杀神令的材质很像。”
白锦茹闻言便不由心中吃了一惊,但她只是点点头,而今的白锦茹早已是十八岁的青年,加之统领安和乡四年多的时间来,她早就练就了那样的气场。纵使是大敌当前,此刻的她也会是临危不乱的,就像现在,她明明知道那三块杀神令牌不是这个时代应有的产物,即便是知道了这梁照轩送她的匕首也很可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但她还是很淡然的道,“我知道了,回去了再研究吧。”
梁照轩见那两名工匠模样的老者拿着自己送出去的匕首和楚玉翰送出去的护心镜,向白锦茹低声说了些什么,虽然很好奇,但他也不好直接问,只是那样看着白锦茹和那两位老者。
白锦茹意识到梁照轩正看向她,便笑笑道,“梁大哥,这匕首应该不是我们这里的物品吧。”
梁照轩也不是对这把匕首的来源十分清楚,因为这匕首是当年他的父亲所送,自己佩戴了这么多年却并未见其生锈或是破坏,只知道这把匕首应该是个宝贝,但究其来源,他也是无法说清的,“这把匕首是我父皇在一次狩猎中所赠,我当时只是觉得好看,父皇见我心中喜欢这匕首,便送给我了,至于它是哪里来的,我还是真不清楚。怎么了?莫非有什么异样?”
白锦茹摇摇头道,“并无异样,我的两位工长说,只怕这匕首的材质绝非中原大地所出产啊。”
梁照轩闻言也觉得有些惊讶,“哦?怪不得安和乡的兵器无所能敌,原来这两位大家一看便知这匕首的材质不同凡响,安和乡果真是苍龙卧虎之地呢。”他所惊讶的并非这匕首是什么材质,而是通过如此短的时间内,也没有借助任何工具,这安和乡的两位工长居然就能发现其中端倪,这必定不是泛泛之辈。
梁照轩继续陈赞道,“二位大人,本皇敬你们一杯。”张打铁和哑巴却将目光投向了白锦茹,因为工长是绝不允许饮酒的,这是安和乡的一则禁忌。
白锦茹回以眼神,随后她又向梁照轩道,“兄长,我安和乡有所规定,工长职务不能饮酒。就让他们以茶代酒吧。”
梁照轩笑道,“客遵主便。”说罢,梁照轩就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这一切都被楚玉翰看在眼中,也不禁觉得安和乡的所能取得如此成就定然是有着铁一般的律令。
而在并不太遥远的蜀国和康国边境,那些士兵是能看到安和乡的烟花的,虽然他们之间的战争没有停止,但是这些战士的心绪,全部都飞回到了家中,尤其是这安和乡的烟花一响,更令这些将士们倍感思念家人。
“妻儿老少思我辈,我辈征战边疆急。新年当如安和乡,盼得全家皆团聚。”蜀国征讨军随行的书记官痴痴看着安和乡上空的烟花,不知不觉中,泪随着战场上的厮杀声而落下。
他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节去攻打康国,蜀国的兵力也不算强盛,甚至比不得楚国,堪称五国中最弱的存在,蜀国的百姓也并不富裕,虽然是修养生息,但也仅仅是解决了温饱问题。
作为守方的康国此时已然是一派奄奄一息的样子,整个国家都是这样。金军已经结束了辽的历史,集中全部活力攻击着康北郡,康北郡再次失守,且折兵数万,百姓死伤更是无数。这一年注定是一个难熬的年,康北的难民们早已经在风雪中冻得失去了知觉。战线一度的向南迁移,直逼康国都城——康丰郡。
此时李慕铭虽然登上了宝座,但对如此的颓势,他并没有什么能做的。甚至是可以说,什么都做不了。
苏启铭战战兢兢的说道,“王爷……啊……皇上,您多少吃些东西吧,这大过年的,您也不能一直不休息啊。”
大厅内的其他官员也都唯唯称是。
李慕铭摆摆手道,“唉……我们的康北郡已经丢了,康南、康王两郡也成为了战场,百姓们尚且无处安放此身,将士们尚且抛头颅洒热血,我能做的也只有调兵遣将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喊累呢。”
苏启铭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突然听得外面侍卫来报,“齐大将军战死、陈建忠大将军受重伤!”
“啊……怎么会这样?”苏启铭大叫道。
“齐映居然战死了……”李慕铭喃喃道。
大厅内一片寂静,放佛都失了魂一般。这康国真的要灭亡了吗?
“来人,将此信送到安和乡,速办!”李慕铭放佛下定了决心一般,从小匣子中取出一封信。此时的他只能将最后的一丝希望寄托于安和乡了。
两日后,安和乡迎来了一个浑身是血污的男子,那男子见到白锦茹打开了信后便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没有醒来。
白锦茹看完这封信,脸色并不好看。她将信递给了星哲等人。
“齐映居然战死了。这金国也太过分了!乡主,我建议我们出兵调和。”星哲道。
“唇亡齿寒,老朽也赞同星哲理事的观点。”段清唐严肃的说道。
“你们怎么认为?”白锦茹又问向杨延宗和段昆东道。
“属下以为该出兵。”段昆东道。
“兵要出,但是,不该我安和乡一家出,联合汉梁国和楚国吧。”杨延宗撵着胡须道。
“好,段老,你陪我去一躺外事馆,我们去见一见另外两位君主吧。”白锦茹果决的说道。
外事馆是在安和酒楼旁边开辟出来的一个四层四合院一样的建筑,供外交使臣们居住或是常驻办公。
“妹子,今日怎么闲的来找我们玩啊。”楚玉翰见白锦茹急匆匆的走来,他没看到白锦茹身后的段清唐,便放下自己手中的那个自己日夜久解不破的九连环,玩笑着问道。
“玩,玩,玩,就知道玩,老朽不知怎地就把你捧上了王位。”段清唐毫不客气的说道。
“啊!是段伯,我……哪有啊。”楚玉翰忙将手中的九连环藏在了身后,“我刚要去安和书院里听王子和公主们上课呢。”
“二哥,我这里有封信你先看看,大哥呢?”白锦茹一边将李慕铭的信递给楚玉翰一边问道。
“他和我一样正在研究你给他的那个放大镜呢。”楚玉翰笑嘻嘻的说道。
正说着便见梁照轩拿着一物欢喜的走来,“二弟,二弟,”当他看到白锦茹和段清唐也在时,便赶紧收回了自己脸上的笑意,同样是将那一物藏在身后,道,“三妹……”
楚玉翰赶紧将梁照轩拉了一把,低声道,“李慕铭的求援信,我们一起看看。”
楚玉翰和梁照轩将信读完,抬起头看着段清唐和白锦茹。
“我们的意思是,大哥二哥出兵,我们三方联军抵抗金国。至于蜀国,我们调停。”白锦茹说道。
“嗯,没问题,十万够不够,这是我的兵符。”楚玉翰二话没说摘下腰间的一个小玉牌递给向了白锦茹。
“嗯,抗金,也算是抵御外族,蜀国毕竟和我们同侪连根,调停再好不过了。我也出兵十万。”梁照轩道。
“好,那就于五日后集兵于康王郡。我也会派出十万精兵。”梁照轩也将兵符递给了身边的一个侍卫。
“好!烦劳两位兄长了。”白锦茹客气的说道。
白锦茹又顾及到烈火和严冰的感受,便单独召见了此时在杀神军担任特战军校尉和副尉的烈火和严冰。
“末将烈火、末将严冰,参见白将军。”二人向白锦茹单膝跪地道。
“两位将军请起,今日请二位将军于此,是因康国战事。想必二位也早有耳闻了吧。”白锦茹看着烈火和严冰说道。
“是,末将知道。”烈火道,他的眼神中闪烁出一丝的愤慨。
严冰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你二人跟随康王多年,我想二位在心里一定也是极为不安的,所以,这次联军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你们去协助康王,辅佐他吧。”白锦茹道。
五日后,汉梁、楚国、安和乡集结兵马三十万众,聚于康国康王郡,汉梁方面的由张朝龙挂帅,这位张朝龙是原来汉国的戍边将军,履历奇功,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楚国方面由熊不二担当主帅,安和乡方面是由星哲为军师,张大山为主帅。同时星哲也担当着联军的军师,张朝龙为大将军。
联军进入康王郡并未费什么力气,凭借着李慕铭的手谕便入驻了城中。当蜀军再次发动攻势时,仅仅是星哲一人出马。当然与之同行的是一个五百人左右的火枪手方阵。
蜀国主帅也是换了一茬又一茬,原来的大将军也因负伤而被换回,此时的大将军名为契血冻,也是一员猛将,当他的前锋叫阵之后,康王郡城门便洞开,顿时这位血冻将军有些疑惑,莫不这帮人准备倾巢而出?
“军参大人,我们自己可是只有五万兵马,康国向安和乡求援,安和乡联合了汉梁及楚合军,怕是对我们不利啊!这该如何是好?”这主帅也是一时急的乱了阵脚,惶恐不定的向他的参军问道。
“将军稍安勿躁,这安和乡素来是不会贸然楚军的,这次既然合军,那也是为了支援康国抵御外敌,而我们五国毕竟是同根之生。”那军参思索着,慢慢说道。
“那莫非这外敌说的就是这金国?”那将军有些疑惑问道。
“然也。将军,我们不若就按兵不动,我想贸然进城也绝不是上策。”那军参说道。
“也好。”那将军点头道。
等了约莫有半柱香的时间,联军方面看这些蜀军不但没有进攻的态势,反而像是要埋锅造饭了。
“奶奶的,这帮子怂包,不敢进来了。”楚国的熊不二骂骂咧咧道。
“熊将军稍安勿躁,看来我们的第一方案是行不通了。想必这蜀军之中也是有高人指点啊。各位,执行第二方案吧。”星哲向着张大山、张朝龙两人点点头,张大山和张朝龙也默许的点点头。
张朝龙命令道,“放下条幅。”
一张五尺宽的条幅从城门上直直的滚落下来。
蜀国大将军看到这一幕,道,“这是什么东西?”
“将军,是一封信。”一旁的斥候回道。
“信?”那位将军将信将疑。
“告蜀国同胞书,我乃三国合军,为抵御金国而站,不愿同胞兵戎相见,请蜀军派使者进城。”队伍中,也有不少人看到这个条幅,队伍中便悉悉索索的传出议论的声音。
“军参,这?”那将军又问向一旁的军参。
“派出使者吧,看来,这安和乡确实是没打算和我们厮杀一场啊。”那军参笑笑,向那为将军说道。“或许我们就要回家了。”
蜀军派出了使者进入了城内,约么片刻后便带着一封书信回到了军营之中。
“撤军,另外速派传信使禀奏圣上。”大将军读完信后下令道。
无论是蜀国将士还是康国将士这下都松了一口气,至少,此次的城是抱住了,没有浴血奋战,甚至是三国合军都没有出面,就守住了康南郡。
“圣上,这协议对我们并没有不利,且目前来说,我们的消耗也是很大了,我梁国百姓也多有迁往了安和乡,这仗还是停了吧。”蜀国皇宫内一群老臣正在劝谏这位一意孤行的皇帝。
蜀国的皇帝径直站起身来,说了一句“众位爱卿,此事稍后再议。都退下吧。”便屏退了群臣。
“皇帝是非要夺回这康南之地不可啊。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叹息道。
“公主忍辱负重多年,眼见有了这样的机会,纵使是谁也不忍心放弃啊。”另一位老臣也是叹道。
“那你怎么刚刚也劝谏陛下停战?”须发皆白的老者问道。
“咱们这一把老骨头把少主辅佐至今,蜀地一派安宁,如今为了夺回康南,却是民不聊生,白白浪费了十几年的积攒,这样即便是夺回了康南吗,我们也依旧是罪人啊。与其继续战下去,倒不如早些休战了,让百姓过好安稳日子才是。”
皇宫内,从帘后走出了一个女子,此人正是康国的皇后白聘婷。
“皇兄,停手吧。我们不要再战了。”白娉婷轻轻坐到了蜀皇帝的身边。
“可是薇儿,我咽不下这口气啊。”蜀国皇帝狠狠的将拳头砸向了自己的胸口。
“皇兄,师父她老人家去世之前也曾嘱咐我们要顾及天下苍生,我想她老人家若是泉下有知,也一定不会见到我们为了夺取康南而牺牲诸多百姓吧。”白娉婷紧紧抓住了蜀国皇帝的手。
“我是为你不甘心,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潜伏在李慕凝身边,到如今为兄却拿不下一个小小的康南,我实在是愧对你啊。”康国皇帝看着白娉婷道。
“皇兄,我们收复康南为了是让我们的百姓过的更好,这优先于我们要报仇。我的损失,是啊,我的损失太大了,本不该如此的。”白娉婷流下了眼泪。
“薇儿,你莫要哭了,为兄不该逼你动手的。”蜀国皇帝轻轻擦拭着白娉婷脸庞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