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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四)1994过年

没几分钟,朱玉的老婆陈好进来了,何梅赶紧又关上前院大门。桂花一看见时尚的陈好,便说道:“朱玉,你老婆今天真漂亮!”朱玉毫不谦虚地答道:“嗨,我老婆天天都漂亮!要不然能成我朱玉的老婆?”陈好想转移话题,说道:“朱玉你现在越来越皮厚了。你看,小七妹妹才是美女呢!我想她一定是你们朱家村第一美女。”桂花笑着说道:“朱玉,你看你老婆也会说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陈好这时才想起来刘建红,笑了笑,问道:“二姐夫呢?今天怎么没来?”桂花答道:“唉,他忙着呢!大年初一就出门了。”陈好笑着说道:“噢,二姐夫忙着发财去了。来给你俩巧克力。”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东西给桂花。桂花伸手接住并谢过,然后打开袋子给朱玉、陈好、宋仁一人一颗,剩下的放在小七面前。小七伸手拿了一颗放嘴里,看着大家说道:“好吃,好吃。我以前还没吃过巧克力呢!”小七吃完一颗又吃了一颗,大家看着小七吃巧克力甜美的样子可爱极了,不禁微微一笑。

朱玉看着小七的样子说道:“这要怪大宝,都结婚了还没给媳妇买过巧克力。我和老婆在厂里谈恋爱的时候,经常给她买巧克力。你要是喜欢吃,下次让陈好嫂子给你买好了。”

正说着,大宝穿好衣服洗涑好刚出来,头顶的一撮头发还倔强地竖着,怎么也不肯服帖。他昨天晚上看电视看到凌晨二点,睡到现在还是哈欠连天,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大家都来了,我们开始吧。”

宋仁、朱玉、陈好、大宝、小七、桂花六人,搬起桌子和凳子,每人面前放上一盘瓜子,泡上一杯茶,开始在正屋门前轮流斗地主,六人中宋仁和小七不会斗地主,其余四人都斗地主高手。小宝仍不参与其中,他讨厌大家没事就只知道打牌。

何梅看见儿子大宝睡到十点多起来还没吃早饭,便去厨房拿来一个热气腾腾的粽子和一颗茶叶蛋递给他,他放在桌上一边吃一边摸牌。

蓉花今年正月有事不回娘家,二女婿刘建红过完年便去看守工地。朱爱明和何梅也觉得在家没事,便嘱咐桂花做午饭,看好门后,便带着5岁的晓跃带着礼品回何家村的娘家拜年。

上午,六人在前院斗地主笑翻天。只有小宝一个人在院子里晒太阳看书,似乎周围的一切与他无关。

几轮下来,终于轮到宋仁做地主了。大家知道他牌技不行,便放松下来,又开始聊天起来。朱玉开始了他的正式话题。朱玉抬头看了看大宝,问道:“大宝,你什么时候生儿子?我儿子都一大截长了。”一边说,一边又看了看小七。大宝憨憨地一笑,说道:“这个,这个,还不知道,要问我媳妇,我听媳妇的。”朱玉早知道他的回答,故意惊讶地说道:“啊,你还不知道,你还没有造人计划?”说完又看了一下小七。

小七害羞地低下头,假装没听见。其实她已经不止一次被人劝说要早点生孩子,但是她知道朱家村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姑娘还在上学读书呢!

宋仁听得不耐烦了,看着小七还是一个粉嫩的女孩,便说道:“哥,小七姐还未成年呢!”朱玉马上意识到宋仁说错了,严肃起来说道:“你不要瞎说,她已经结婚了。”宋仁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暼朱玉,立马不说话了。他知道在外面要维护大哥的权威。

桂花一看气氛不对,在一旁说道:“小七,你看大家都对你好,关心你,还不谢人家?”

小七微笑地点点头,顺手又给朱玉和宋仁面前的盘子里填了些瓜子,说道:“这瓜子好吃,你们吃!还有这个!”边说边从袋子里拿了两颗巧克力放在他们面前的盘子里。桂花笑着说道:“你挺会借花献佛嘛!”小七笑了笑,大家也都笑了。

朱玉一边出牌,一边问道:“你喜欢这里吗,小七妹妹?”这句话把小七问愣住了,虽然她有点乐不思蜀,但是还是想家,想亲人。

朱玉看她没回答,便接着问道:“你想家吗?等你生好孩子后,按照我们这边习俗可以回娘家。我老婆也是外地人。每年夏天我都陪她回娘家的。”然后看了看大家,大家都点点头。朱玉一本正经地接着问道:“你害怕生孩子吗?你问问二姐和我老婆,年轻人生孩子就像动物下崽一样,可不是像电视里那样声嘶力竭,痛不欲生的感觉。”

小七平时听见女人们说生孩子就害羞,今天朱玉这个男人竟然当众说生孩子的事情,她觉得十分不妥,头低着,眼睛藏在刘海里,更加沉默不语了,站起来差点想跑开。“作为女人,都得生孩子。没什么。”桂花一把拉住小七让她坐下,一边说。陈好也在旁边应和道:“是,是,不生孩子的女人不叫女人。我也就二十岁生孩子的。”宋仁一会看着小七,一会看着大宝。大宝被看得不耐烦说道:“朱玉,你弟弟老看我干嘛?我脸上没写字。”正说着,宋仁大声说道:“我赢了!我赢了!”

朱玉大笑起来说道:“你终于一次瞎猫碰到死耗子。”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小七也笑起来了,一起看着宋仁得意洋洋的样子。宋仁的这一赢便彻底地扭转了小七刚才觉得尴尬的局面,大家终于可以终止这个话题了。

宋仁觉得自己赢了很开心,便主动洗牌,大家接着斗地主。又斗了几轮,桂花便和小七去厨房做饭,大家中午在大宝家吃午饭。

不一会儿,桂花招呼大家道:“开饭了,开饭了!”小七在一旁端菜,拿饮料,摆酒杯,忙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桌上摆满五个菜,一个火锅。这火锅是村子人过年最爱吃的大杂烩,只要有一锅好汤,便可以什么菜可以慢慢加进去,然后大家可以畅聊,畅饮。本来只是朱玉和大宝喝白酒,小七、桂花、陈好、宋仁喝饮料。朱玉非要小七也喝点白酒。而且一定要喝交杯酒,说是大宝办酒席的时候,他们工地上忙,倒是不一定能请假回来。小七还是万般推辞,最后只是喝了点白酒,但是交杯酒没喝。大家只好作罢。

吃完午饭后,太阳晒得正暖和,大家把桌子搬到门前的院子中央接着边吃瓜子边斗地主聊天,准备晚上接着在大宝家吃晚饭。这就是村子里正月过春节的样子,疯狂地吃喝玩乐!忙的人都去忙发财了,闲的人只有在家大吃大喝,打麻将斗地主,甚至通宵达旦。

朱玉提议大家拿点钱出来,谁输了罚谁。可是大宝,小七,宋仁三个都没有钱,便要么罚酒要么借钱。宋仁只好向朱玉借钱,大宝和小七向大家借钱,大家就是不给,两人只好努力打牌,不然就等着罚酒。然而运气偏偏不好,一心想着不能输的小七和大宝偏偏输的厉害。

大概是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很多了,天气又开始冷了起来,大家便又搬进了客厅里接着斗地主,桂花和小七便去忙着做晚饭,由于中午吃的蔬菜吃的差不多,她们又去自家地里挖了些菠菜和香菜,还有大包菜,去小溪边洗干净拎了回来。

乡下吃的一切都是新鲜的,从田头到饭桌不会超过两小时。按照朱玉的话来说,城里打工吃的菜是大棚的菜,不知道放了多久,简直给猪吃的,工地上吃久了的鸡鸭肉,直想吐,只要家里的菜百吃不厌。然而对于乡下人来说,这些司空见惯的每顿新鲜蔬菜,毫无想念,反而还想着城里人吃的加工食品。

朱玉也想过不要在工地上干活,可以回家承包林地养殖土鸡土鸭去城里卖,总觉得一辈子打工不是事情。但是,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销售的渠道,自己也觉得灰心,想干一件事情不容易,自己只能继续做瓦工。

晚上,大家还是喝酒,在农村似乎不喝酒不吃饭,大家于是又喝起来,在大家的怂恿下,小七和大宝终于喝上交杯酒,而且还陪大家喝了几个来回。不胜酒力的小七很快就晕头转向。宋仁看有人醉了,便劝大家不要喝酒了,但是朱玉还没醉,只是一心想撮合两人的好事,劝大宝和小七使劲喝。最后小七终于真的醉了十二分,大宝也醉了八九分。这时大家便罢休,朱玉招呼桂花和大宝一起把小七抬进了大宝的床上休息。朱玉、陈好、宋仁便回家了。朱玉和陈好回家后便洗洗带着孩子进卧室看电视了。宋仁便说他去茅厕上厕所,然后和父母一起在客厅看电视。

桂花把大宝卧室的门关好后,便去收拾杯盘狼藉的餐桌。刚收拾好,朱爱明和何梅领着晓跃回来了,晓跃看着屋子里安静得很,进屋没看见小七,便大声问道:“舅妈呢?”桂花便竖起手指嘘嘘,示意大家不要出声,然后指了指大宝的卧室。三人从门缝里悄悄地往里看,两人醉如烂泥,什么动静都没有。桂花轻轻推开门进去,用手指捣了捣大宝的脑袋,他嗯了一声,又翻身睡过去。桂花便立马蹑手蹑脚地出来了,又关上了门。朱爱明示意何梅走开,可是何梅还是静静地等着里面的动静。

此时,大宝家屋外后窗有个人影正趴在那里专注地看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天大宝家的狗也没有发现这个人影。又过了一会,大宝似乎有点清醒了,口渴出来找水喝,何梅又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等大宝喝好水进了房间便锁上门,两人洗洗在客厅里睡下了。他们的床跟大宝卧室之间只有一墙之隔,静静地听着,似乎里面没动静,不一会就睡着了。至于后面到底发生什么,他们不得而知。而窗外的那个人影也早已不见了。

半夜,小七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大宝的身边,睡得像死猪,又连忙看了看四周,没什么异样,也就心安理得地睡到天亮。

第二天朱玉一走进前院便靠近大宝耳边嘀嘀咕咕地一阵,只见大宝摇了摇头。大宝走后,宋仁小声便问朱玉刚才说什么了。朱玉说,你未成年还不懂,等你长大了我会告诉你的。

不一会,人到齐了,大家又开始了一天的打牌,直至太阳西下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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