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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九十九)2007私人服装厂

蔡兰把儿子宋仁送走后,她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宋仁找到了自己向往的工作,担心的是宋仁孤身一人去了新地方。当然,她最烦恼的还是英俊帅气的宋仁到了谈婚的年龄,年年相亲不成功。

欣慰的是孙子朱学勤学习成绩不错,她马上把他送到镇上和同学一起去县一中补课。

半晌午的时候,蔡兰戴好枣红色围巾,朱学勤坐摩托车后座,她计划把孙子送走后,还是照例去镇上给兄弟们帮忙,留下朱昌阳在家打牌。

阳光暖暖地照在她祖孙俩身上,她把摩托车开得慢慢的,这样的阳光大道,路上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真是心里舒坦了许多。

新年,她第一次去镇上,刚把孙子放下,拐弯的时候向右瞥见了原先镇里设置拉链厂的地方拉起了醒目的横幅,打先进制衣厂招聘裁缝的广告。

“何老板,这标语什么时候挂出来的?”蔡兰向对面卖早点的店铺老板问道,她经常跑镇上,这些人她都熟,知名知姓的。

“就今天早上,不,不,就刚刚!就刚刚!”何老板一边忙活着把做好的油条放进油锅里,一边说,“蔡大姐,就你们村的朱先进,你还不知道?据说,他们把这厂房买下了。”

“什么?是我们村的朱先进?我听说他们早在上海买房了。他们回来了?”蔡兰一点也不相信早点铺老板说的话。

“不信,你自己进去看看。”卖早点的老板无暇顾得上与她说话,赶紧招呼他的客人,熟练地夹起晾好的两根油条放进塑料袋里递给顾客,然后忙着找零。

蔡兰左看右看,准备把摩托车推过去瞧瞧。这时,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穿着银灰色西装,从里面走了出来,满面笑容地和她打个招呼。他就是朱先进,头发在阳光下有些发亮,还是那副精明能干敦实的样子,在朱宝媳妇小七没来之前,村里人就以为他们夫妻在上海定居了。

“朱老板,这是你回来办的厂?这些年不是在外面办的好好的,干嘛回来?”蔡兰一脸懵懂地问。

朱先进和朱玉一样,也是初中毕业十几岁就到上海工厂学裁缝的,看似老实巴交的他后来和厂里的一个姑娘结识了,不久回乡结婚生子。两人手艺都相当不错,在厂里干了五六年后,便自己开了一个小厂,生意不好不坏,但早已把全家老小接到城里帮忙去了。

由于近几年上海房租的上涨,人工成本大幅上升,制衣厂的竞争日益激烈,他们就计划回乡办个厂,联系一家快递公司,将制作好的衣服运到一线城市销售部,平时还顺便做快递生意。

因此,他找人和镇政府谈了多次,将原先镇里准备开设拉链厂和啤酒厂的房子都盘了下来,先改造成一家制衣厂,剩余的厂房再说。

关于乡镇的快递。乡镇的快递到目前是没有的。村里人也不知道快递是为何物。

村里寄出去的毕竟是少数,而且大多是走邮局的。城市已经兴起了比邮局更方便更快捷的邮寄方式——快递。快递一般到了县城之后,就开始停运了。很多快递公司一开始都拒收乡镇的快递。这样,乡镇的快递一直都是问题。朱先进考虑到这一点,他们就顺便把乡镇的快递带回来,这方便了很多人,后来他们也成了镇上第一家快递公司的代理。不过这是后话。

话说回来,朱先进即将开张的这是一家分厂。家里老小还在上海那边经营着厂房和店铺。

“朱老板,你这回来,也不回朱家村一趟,大家都不知道你们回来了。早点知道你们回来办厂,也许有的人就不出门打工了。”蔡兰有点不解地问道。

“蔡婶,我这也是刚得到镇政府的消息,同意把这厂房卖给我,一回来赶紧挂了标语,怕大家伙正月都走光了。这厂里还没有弄呢。估计要到二月二正式开张。”朱先进解释道。

“这房子你买下了?这有七八间大房子,多少钱?”蔡兰问道。

“死磨硬泡,最后所有的连地皮五十万。他们一开始狮子大开口,还要两百万。”朱先进答道。

“你这买卖划算,你就是盖楼房也可以盖几十间房子,到时真的可以卖几百万呢!”蔡兰开玩笑说道。说实话,这地理位置不错,建厂房可惜了,要是建饭店宾馆倒是不错。

“蔡婶,这镇上地皮比不上海寸土寸金,谈不上划算不划算。我们也是小打小闹的。”朱先进边说边自己点上一根烟,要转身。

“朱老板,你忙,我回头回村给你做宣传。做裁缝的姑娘可以不用出门了。”蔡兰热心地说道。

“好,好,工资两千五一个月保底,一天工作八小时,不包吃不包住。多做有提成。”朱先进又强调了一遍。这工资水平虽然没有城里打工的工资高,但是比镇里一般的教师工资要高。

不过对他来说是降低不少人工成本,他在城里付给工人们的工资是四千多一个月,还得包吃包住,所以他算了一笔账就干脆回镇上办个分厂,计划以后慢慢把厂房搬回镇上。对于留在家里的人也愿意接受这工资,城里虽然工资高不少,但是消费水平不同,到月存下来也就两三千左右,最主要的是留下来还能与孩子朝夕相处。

蔡兰今天早点回朱家村,进村口上坡的时候,刚好遇见村里朱厚夫妇从女儿家回来,推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车座两边挂满了布袋子。他们的女儿准备正月初十出门,继续去裁缝厂打工。

蔡兰便问起他们女儿一年收入多少,然后把朱先进回镇办厂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两人听到消息后立刻高兴起来,村里人都知道朱先进是村里比较讲信用的人,当年村里也有几个年轻人跟在他们后面干,都没有拖欠过工资,口碑都不错。

既然镇上有了制衣厂,朱厚夫妇便想女儿留下来,不再出门打工,平时还得相互照顾一下。

当即路上,蔡兰帮朱厚拨通了电话给朱小玲,朱小玲表示第二天去镇上看看,她就希望有个离家近的地方上班,免得一年到头在外面想孩子,工资少一点就少一点。

三人一路聊了回来,一直到村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亮了起来,蔡兰才和他们告别,她习惯性把摩托车停在大柳树旁,去朱大宝家里坐一会,聊几句再回去。

何梅和朱爱明还是吃饭那么晚,种了一天的土豆才回来刚做好饭吃完饭,厨房墙角的灯还亮着,锅碗瓢盆还没洗呢,大黑狗正在厨房门槛上寻觅着什么美味,也没顾得及出门欢迎她。

何梅正在客厅里,不知道和谁眉飞色舞地打电话。朱爱明坐在一旁,正对着彩电,还没有开始他的听戏环节,估计是等着何梅电话结束,看见蔡兰进来,便招呼她先坐下。

“来贵呢!”蔡兰一进门环顾四周问道。

“快开学了,他和一恩在新屋子里急着没日没夜地做寒假作业,饭还没吃呢!”朱爱明答道,仿佛是责怪孙子。

“唉,小孩子都一样,不是火烧眉毛都不着急。我家孙子小时候也是这样,长大就好了。”蔡兰笑着说道,并没有坐下,她是要等着何梅打完电话,两人好好说话。

“好,好,我明天跟蔡婶去看看!”何梅挂了电话,笑得头发都抖动着。

蔡兰听到这话,以为谁电话何梅也去镇上看看制衣厂,便问道:“你也知道朱先进回来办厂了?我今天早上才知道的。”

“你说什么,朱先进回来了?”何梅吃惊地问道,她并不知情。朱先进这个词在他脑子中早已沉没了。

蔡兰看见何梅瞪大眼睛,便问道:“那你刚才说你明天去镇上看什么?”

“蔡婶,我说何小妹家的二丫头朱仙晴在镇上办个幼儿园,明天她们搬东西,也让我们也去看看。到时我去给她看孩子。我答应明天给她帮忙,别的我也没多问。”何梅说道。

“什么?朱仙晴在镇上办幼儿园也不事先说一声。幼儿园到底在哪里?我一年到头都跑镇上,就这过年几天没去,我都不知道镇上有这事。”蔡兰说道。

“蔡婶,我也不知道,这丫头做事向来不声张。当年嫁给王老师,我都是最后一个月才知道,她妈也气得要命。这次估计是老师和学生他们都有底了。王老师和她明天一早坐大巴先去城里拿东西,王老师从网上买的幼儿园玩具都寄到城里,快递就不管了,自己要去拿。”何梅解释道。

“何婶,以后要是县城有快递,可以找朱先进带回来了,不用再去城里拿了。”蔡兰说道。这时,她看了看等着听戏的朱爱明,便赶紧示意蔡兰去厨房,接着她们又谈论起朱先进来。

蔡兰把家里闲置不用的新缝纫机还可以集中到先进制衣厂变现的消息也告诉了她。何梅并没有多高兴,说:“这东西现在这么不值钱了?当年可都是宝。有人因为没有它,就不出嫁。”

当年一台缝纫机可以成就一双好姻缘,也可以拆散一对鸳鸯。它的重要性类似于现在结婚的婚房。朱宝家里有台缝纫机是桂花的。桂花当年出嫁的时候,刘建红家穷得叮当响,自行车、缝纫机、手表三大件一件都没有。按照桂花的话说:“这缝纫机以后可以买得到,这刘建红以后能买得到吗?”桂花还是拼着命嫁给了一无所有的刘建红。

这飞跃牌缝纫机还是刘晓跃出生后好几年刘建红补上的,样式还算新。桂花走后,这缝纫机便再也没使用过了。现在衣服都是买成品衣服,家里再也不会自己做衣服了,缝缝补补的也少了。

“这当时也就几百块钱买的,现在还是几百块钱,已经不错了。在家放着也是放着,废铁也不算。我那台老式缝纫机就是老古董了,他们还不要。”蔡兰说道。

“我给桂花电话,问下她,毕竟是她的东西。别卖了回来找我要。”何梅拿起朱宝给的旧手机拨通了刘建红的电话,挺着大肚子的桂花接了电话说:“妈,卖了卖了,这年代谁还稀罕它。再说,现在缝纫机更新换代了,以后想要再买。”

何梅觉得不可思议,这台缝纫机可是桂花梦寐以求的,结婚好几年还非要刘建红买,买回来当宝贝,她自己没用过几次。小七也没用几次。如今,她也同意轻而易主地将它当废品卖了。

“我说的吧,现在年轻人哪里还稀罕老古董。何婶,别舍不得了,在家里放坏了就一文不值了。”蔡兰劝道。

“卖了,卖了。女儿都同意了,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何梅虽是这样说着,但是心里更多的还是不舍。不过这缝纫机真的就像是古董,放置在原先的卧室里,和朱爱明的那具棺材并排,防尘布上已经落满了厚厚的灰。何梅还是决定把它送到先进的制衣厂去,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何梅知道村里还有几家姑娘还没出门,便和蔡兰一起把这朱先进开办制衣厂和朱仙晴开办幼儿园的消息告诉她们。她们得到消息后也是非常意外,立即表示去镇上看看再做决定。自己可以家门口上班,孩子可以上幼儿园,这就是她们梦寐以求的。

大家都准备明天抽空去镇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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