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和二货来得很快,两人手中拿着都是吃的。
“小玉,我们给你买了点补钙的补品,希望你的腿快点好起来。”
韦小玉躺在床上,望着他们四个人轻声说道。
“都回去吧,医院里有保安,很安全的,现在很晚了,家人都会担心的。”
周晓把东西都摊开了在病床的隔板上,头也没有抬。
“我已经给我老婆打了招呼,她同意了,说明天早上亲自来看你。”
疯子立刻就反对了,
“老大,我们公主现在病着不能动,让你老婆省点精神,不要到这里来闹。否则别怪我不把她当嫂子看,我要动粗的。”
情痴也附和着,
“老大,你这个不是没事找事吗?要是不能来,有我和疯子就够了。告诉嫂子,我看见她就浑身紧张,她的泼辣劲头没有人能消受。”
韦小玉深有同感,疯子和情痴说出了她的心声,她不愿意看见周晓的妻子,心里总有那么一丝不甘心。
周晓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大家都辛苦,来吃宵夜。我和她沟通好了,明确告诉她我的想法,她也是接受了的。她现在一心在家带孩子照顾老人,关心我的起居。我不想藏着掖着,现在相处挺好的。借着今天小玉的光,感谢诸位对我的大力支持,让我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二货举起啤酒,
“庆祝老大终于走上了正轨,咱们都喝一杯。”
周晓用纸杯给韦小玉倒了杯牛奶。
“你也喝一口吧,对身体有好处。”
她接过牛奶,心里突然涌起了悲伤,周晓也幸福了,而她的人生仿佛跌入了谷底,未来的方向在哪里?她心很乱,轻轻地喝了一口。
“你们小声点,现在很晚了,影响别的病人就不好了。对了你们两个怎么上来的,按理这个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进来的。”
二货笑盈盈地看着她,
“还不是沾你的光,门房大爷死活不让进,我们一说找韦主任的,立刻就放行了,进来之前我送了老头一个卤鸡腿当宵夜。”
她还是有些疑虑,
“二货,你家里的那位是不是也会担心?报备了没有?”
二货见她提起他的妻子,放下喝了一口的啤酒。
“我老婆很通情理,听说我大学同学病了,立刻让我不要回来了,说大学时的同学情是最珍贵的。不过我没有告诉她是女同学,你们觉得我是不是很厉害?”
疯子笑得肚子都疼了,
“明天我去你家告诉嫂子去,让你回家跪半个月搓衣板。”
周晓连忙制止了大家的胡扯。
“咱们言归正传,别说些无关的事情。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咱们一边吃,一边谈。小玉,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完事了,疯子和情痴回去,我和二货守夜。”
众人都点了点头,收起了刚才嬉皮笑脸的样子,变得正经起来。
疯子急急地问道:
“你们有什么重大发现?”
周晓看了看二货,
“不是我发现的,是二货,让他说吧。”
二货闻言,心里有些激动,老大的重视是对他最大的肯定,不自觉地打起了官腔,想着都是朋友,半途又改了口。
“是这样的,我一直在档案室里查当年的旧事,总是找不到头绪。就和管理档案的老头聊了起来,问他三十多年前发生在乌海的重大事情,结果他说别的不记得了,就是恒盛公司一夜之间倒闭了让人遗憾。”
疯子正吃着鸭脖子,
“恒盛公司是不是专做日用品的,我家里从前都买的是它的产品,用起来很不错,价格也实惠。后来我家换了,始终觉得用得不舒服。现在在市场上也没有找到这个牌子。家里最近改用瑞华这个牌子了,我家婆娘超喜欢·········。”
情痴白了疯子一眼,打断了他的啰嗦。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跑题,听二货说行不行?”
二货轻轻地把手搭在疯子肩上,语气亲切。
“疯子说得对,就是那家。我就去找这家公司的档案,才发现当时市委以发现恒盛的原材里有违禁品查封了公司。”
情痴惊叹一声,
“原来如此,我就说一家很稳健的公司怎么可能一夜倒闭了,原来是有这样的隐秘,这也是他们活该,我家里当时也有,没有感觉到异样。”
二货一口气喝完啤酒,
“我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材料里全是蒲风捉影的说辞。我没有办法,只好回到档案室老头那里,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这才说出来,是当时的主要领导发了话的,封存的日用品都被大家拿回家去用了,老头说估计是得罪了领导。”
疯子连连摇头,
“我不信,那会这么猖狂?我办公室里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人来检查,我想贪污点的笔和纸都还要做得隐秘。”
二货拍了一下疯子的肩膀,
“疯子,难怪你升不上去的?那是三十多年前,可不是如今,都是领导说了算,根本没有人监管,哪像现在管得这么严?”
周晓也感概道,
“恒盛公司是一家相当不错的实体企业,历史也很悠久了,它的破产对乌海来说,是一个很重大的损失,让乌海比其它城市落后了许多。”
疯子还是不明白,看着二货和周晓。
“那和我们查的人有什么关系?你们三更半夜讲故事呢?”
许久没有说话的韦小玉开口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恒盛公司里的老板和照片上的男子是父子关系,他们因为在日用品方面发展有限,想改变投资方向,转做当时最火热的建筑生意,结果被建筑行业的龙头老大宏运公司给摆了一刀。”
四人都看向她,嘴里发出了惊叹。
“公主,你还是当年的风范,思维敏捷,让我们心生敬意。”
二货由衷的夸奖着。
疯子站起来,非常不服气。
“是不是你老公告诉过你这些陈年往事?你故作神秘的。”
周晓拉住激动的疯子,看着她的眼神全是欣赏。
“我看不可能,估计苏瑞祥都不知道这里面的内幕,那个时候苏汉林都还没有接替宏远公司。那次事情后,苏汉林才当上公司的总裁,宏远公司再也没有了当初的盛况,他们也为那次事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了,当时两个没有任何交集的家族,最后拼得两败俱伤,真是很遗憾的事情,乌海市也因此退步了多少年。
二货感叹道:
“所以最怕的就是红顶商人,会随着局势的起伏而变化,做企业最好还是远离官场,当时陈家如果不贪心,他们在乌海的地位是没有人可以动摇的。”
韦小玉躺着,心潮起伏不定。
“你没有听过商人重利轻别离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古话吗?谁能在利益面前无动于衷了,我觉得很正常的事情。”
四人还怕她想不开呢?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明事理。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了,令狐兰芳是陈家的女儿,她能成为苏家的养女,原本就是个棋子,为的就是挑拨他们父子间的关系。没有想到她做得这么完美,苏家知道真相后,肯定会杀了她,绝不会让她活着的。”
韦小玉反驳道:
“不可能,周晓,我觉得你猜测是错误的,苏瑞祥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生长在富裕的家庭里,知道最多的是勾心斗角,算计他人,如何赚更多的钱,绝对不会杀人。”
病房里沉默下来,
“如果不是他,会不会是苏夫人呢?”
疯子小心的试探着。
“不会,下手的肯定是个男人,我敢肯定。”
她非常坚定地说道。
“大家不要争论了,现在已经很晚了,大家都散了吧?”
周晓见这样继续下去没有意义,
疯子不甘心,
“我不知道答案心里难受,哪里睡得着。”
她赶紧说道,
“刚才你不是睡得很熟吗?我舅舅和裴律师进来你都不知道,这会儿扯这个理由真没有意思。”
周晓和二货的眼光看向疯子,疯子立刻拉着情痴就跑了,不敢多留片刻。
“小玉,怎么回事?你舅舅也来了?裴律师竟然可以下楼了,我去看看他,顺便问他几件事。”
周晓听说裴长青醒了,非常高兴,他和裴长青接触的时间虽然短,但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两人有很多相似的爱好和看法。
“太晚了,他还没有恢复,有事明天问吧?你想问的话,我都问过了。”
周晓扬起眉毛,
“他怎么会跟踪你的?”
她苦笑了一下,
“他跟踪的是那司机,据说是个刚出狱的坏人。”
周晓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里很惆怅。
“他这边的线索也断了,看来这件事我们想查清楚已经很难呢?我们就是知道了动手的人,也没有任何证据指证他们。”
她非常担心苏瑞祥没有对她说实话,如果是苏瑞祥杀的人,她是绝不会原谅他的。
周晓见她神情忧郁,连忙安慰道。
“小玉,你安心休息吧,明天我想正面和那夫妻两人接触一下,就知道真相了,陈家都是很有担当的人,估计应该会说出真相的。”
韦小玉没有说话,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