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灵女叫什么名字吗？”羽凌聆隐约觉察出灵女可能就是她要找的鶤皇人，鶤皇人天生灵力，克制些小妖小魔不在话下，而门口高台上的稻草假人身上也有灵力，羽凌聆感觉的出灵力出自假人的头发，和她脖子上戴着的白牙。
男子说到此处顿了顿，摇了摇头，道：“那时村子里的人都喊她灵女，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救她回来的师婆可能知道。”
羽凌聆点点头，暂且不问师婆住处，继续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客栈内，小二被问到此处仰头略略一思，客栈门口不知何时又走进一位客人，风尘仆仆，身着宽大的黑棉袄，裹着头巾，发上插着一根用树枝代替的发簪，她脊背微驼，橘皮般的脸上，一双精明的小眼睛，视线在店小二和若筱筱身上片刻停落，很快走向一处坐下。
“小二，给我两个馒头一盘咸菜，再来一碗热水。”她声音低沉沙哑，张口露出一嘴层次不齐的黄牙，店小二懒懒应了声，颇为怠慢。
安顿好老太婆后，店小二收了钱，又殷勤的坐回若筱筱旁边，接着道：“后来那伙官兵抢人，险些和村子里人的打起来，你要知道，灵女是神仙村所有人的命啊！如果没有她，以后又得担惊受怕，就在那伙官兵叫嚣着要屠村时，灵女想到了一个两全办法。”
“她让村里人帮忙扎了一个和她一般大小的草人，给草人戴上面具，又把自己的头发全剪了，你不知道，灵女的剪的头发有血，流了很多血，灵女也疼的几乎晕过去，我们这些人从来没见过剪个头发都能流血的人，除了灵女还有谁？灵女剪了头发后，又从一个木雕小人的脖子上取下一个白牙项链，戴在了草人的脖子上，这才与那伙官兵离开。”
“有用吗？”若筱筱问，来时她明显从那个草人身上感觉到灵力，这股灵力颇为温和，对付山中普通精怪倒是非常有用，若筱筱心想，鶤皇人天生具备灵力，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灵女极有可能是鶤皇人，千妃之迷解开，连同四公主身赋一半鶤皇灵血，可能是因为封印的原因，她一直未能察觉。
“有用啊！”店小二激动的一拍桌子，对面的老婆婆抬头，店小二含蓄的咳了声，似有若无的靠近若筱筱，道：“起初我们不信，但是一直到今天，村子里还和灵女在时一样，我还听说三府神州正在遭遇魔祸，咱们这穷山僻壤的灿州，估计连妖魔都看不上，什么事都没有。”店小二说着摊手。
“那名灵女叫什么你知道吗？”若筱筱问。
店小二抓了抓头，抬头看向低头慢慢吃菜的老太婆，道：“牙婆是带灵女回来的人，你问她看看，不过这老太婆脾气古怪，常年在外，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怕死在路上，啧啧……你……你自己问吧！”
提到‘牙婆’两字，老太婆慢悠悠抬头。
一小盘萝卜干很快见底，牙婆端起碗一口气把水喝了个干净，打了个饱嗝，又让店小二准备两个馒头，起身要走。
“老人家。”若筱筱在她对面坐下。
牙婆狐疑的看了眼她，咧嘴一笑，干枯的手敲了敲桌子，若筱筱取出银子推过去，牙婆掂在手里，点头道：“说吧！”
话音刚落，门外吹来一阵黄沙，迎头走进一名身形挺拔容貌绝艳的女子，幽绿的眸子一眼看到角落的若筱筱和牙婆，若筱筱回头一刹，四目相对，若筱筱目光一冷，下意识就要去摸剑。
“姑、姑娘……”店小二直愣愣的瞪着一双眼睛，若筱筱仙风道骨气质脱俗，穿着打扮明眼人一看就是修仙者，然而面前之人，红衣踏雪，勾勒出她轻薄妖娆的身段，眉目间，秋水含波，只一瞥，就让店小二忍不住膝盖一软，魂都跟着飞了去。
“若筱筱，好久不见。”羽凌聆自顾自的大步走向若筱筱，在她旁边坐下，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问：“这就是师婆？”
若筱筱按着剑的手慢慢松了，回顾往事，羽凌聆确实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羽凌聆微微一笑，招呼店小二上茶，“渴死我了，不过没想到你也能找到这里？”
“我……忌……忌阳禀赋呢？”若筱筱脸颊微红。
羽凌聆勾唇，相视一眼看穿了她，悠悠回道：“你放心，他没有事，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水、水来了……”店小二忙不迭沏好一壶茶。
“牙婆，我想问您……”若筱筱收回思绪，羽凌聆一听，打断她的话，问：“牙婆？她不是师婆吗？”
“师婆？”若筱筱看着羽凌聆，又转向啃着馒头的牙婆，满口黄牙，朝两人咧嘴一笑。
“老太婆是牙婆也是师婆，不知道两位想问老太婆什么？”牙婆笑着回道。
“二十年前你是不是带回灵女？”羽凌聆发问。
牙婆看了眼她，点点头，道：“我在回村子的路上遇见灵女，她那时饿得奄奄一息，我便把她带了回来。”
“路上？那你也不知道灵女从哪里来？”若筱筱追问。
牙婆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她也从未提起，只说自己无家可归，希望我能收留她。”
“她叫什么名字？”羽凌聆又问。
牙婆目光突然一沉，静默片刻，道：“我不知道。”
“你没有问过她？她连一个小名都没有？”羽凌聆怀疑。
若筱筱同样看出端倪，牙婆见状，叹道：“最开始，我叫她茜儿。其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牙婆说完，收拾东西离开了客栈，剩下羽凌聆和若筱筱，两人谈起那日谪仙云岭之后，羽凌聆这才知道四公主身亡的消息，“谪仙云岭就没有关于鶤皇人的记载？”
“没有，鶤皇覆灭，云虺复出，妖魔血路，仙人终途。”这句就是那本笔落朝的书中写的话，若筱筱道：“鶤皇覆灭，云虺复出，我在想，也许鶤皇灵血也是消灭双头龙虺的唯一方法。”
羽凌聆不禁想起孤鸿吟的那本书上也有四句话，但是三本书毁了一本，那一本或许记着如何消灭双头龙虺的办法，羽凌聆暗想，若筱筱又道：“我问了师伯关于笔落朝的事情，但他们也不清楚，师父曾说笔落朝是谪仙云岭的弃徒，他下山除了著有不少典籍外，一切成迷，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还活着。”
“既然你我都毫无方向，不如同路怎样？”羽凌聆笑问若筱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