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玉竹、文韬连着几天,都是天天见面。二人唠的话题越来越广泛,古往今来、海阔天空、奇闻趣事、生活常识,差不多是无所不至。二人除了在一起唠嗑,也同杜家人在一起说笑,玩游戏。
这天是玉竹来到姑姑家的第五天,也是她来到芍药屯的第一个星期天,杜欢、杜乐、杜安休息了。因为昨天姐弟三人把家庭作业就写完了,今天无事,都缠着玉竹同他们玩。玉竹就给杜欢、杜乐化妆玩,将自己的化妆品拿出来,给她们姐妹俩的脸擦了粉,又描了眉,涂了口红,盘了头发。杜欢、杜乐姐妹正美着,被到西屋来找东西的李敬文看见了,她连玉竹也说了一顿:“大哥大嫂就惯着你,一个农村丫头整的什么样子?我早就看不惯,想说你了,还没等说呢,你又把你俩小妹整这个样子,像妖精。”又逼着杜欢、杜乐把妆卸掉,玉竹并不在乎李敬文的吵嚷,笑嘻嘻地说:“我姑就是保守又自卑。你说年纪小不该化妆还行,不能说农村人不能化妆,这不对。农村人咋地了?不偷不抢又不妨碍谁,化个妆还能怎么着。上学又不化,一会就卸妆了。”说的李敬文笑起来,伸手拍了玉竹后背一巴掌说:“你这个丫头就是词多,我就看不上整的那个嘴唇红红的,像喝血了似的。”
正说着,文韬来了。杜欢、杜乐忙去洗了脸。杜平张罗玩扑克,于是杜志国、玉竹一组,杜平、文韬一组,四人玩对组。李敬文、杜欢、杜平、杜安在边上看热闹。玩着玩着,杜欢帮助杜志国、玉竹,一个劲给他俩递暗号,文韬先发现的,他没揭穿。后来,杜安发现了,他告诉了杜平、文韬。杜平不愿意了:“我说的,怎么总输?愿来有密探。”玉竹不认承,姐弟俩争讲起来,玉竹对杜平说:“密探的帽子不是随扣的,你抓住欢欢通风报信的现形了?”杜平说:“没有。小安说的。”玉竹又问杜安:“你大姐告诉我们那张牌了?”此时的杜安既没抓住证据又不想得罪三表姐,改口说:“我没看我大姐告诉你哪张牌,我就看她比划,有点像。”玉竹说:“像不行,得说是。你连告诉了那张都不知道,就举报人家,这不是挑拨吗?”。说的杜安没话回答,只好“嘿嘿”地笑。大家都笑起来,杜平虽然觉得是有猫腻,可是没凭没据的,只好认输。
一会儿,杜平开始玩懒,不是藏牌就是偷牌,还趁对家不注意抢先出牌。他弄的太明显了,一下子就被人发现了,玉竹不愿了,同杜平抢牌,又要弹他的脑袋,又要扯他的耳朵的,杜平当然不肯束手就范,两人撕缠在一起。眼见得玉竹要败,杜欢、杜乐向前去帮玉竹的忙,杜安见状,忙上前帮哥哥的忙,五个人从炕上闹地上。杜志国、李敬文、文韬三人坐在炕上看热闹,开心地大笑。至到几人折腾累了才罢休,各个喘吁吁的,回到炕桌继续玩朴克,直到尽兴才散场。
文韬回家吃了晚饭,见时间尚早,又想起自己向玉竹承诺借书的事。就走到文达家,向文达借故事书。文达说:“我的故事书都让咱们家的人拿去整的丢的丢,坏的坏,哪儿还有了。现在手中有的书都是跟教学有关的工具书还有杂志。”听他这么说,文韬为了难,心里嘀咕:“自己白许了愿了,怎么向玉竹交代呀?”
文达本来对文韬突然来借书的事就有点奇怪,当看到他那失望的表情更奇怪,便寻问文韬为什么要借书,文韬想想,就跟文达说了实话。文达听了,笑着说:“这忙哥哥一定帮你。我好好翻翻我的书,看有没有可读的。”说着,文达便在书柜书箱里翻找起来。一会儿,他找了四本杂志《旅游天地》,对文韬说:“这个杂志挺不错,内容挺丰富的,值得一看。”说着,又找了二本中小学生作文大全,对文韬说:“这里的作文,都是优秀的。”文韬并不满足,让文达再翻翻。
文达突然想起来了,笑着说:“我真有一本好故事书,很不错。当时我看完没舍得让别人看,藏起来了,今年为了弟弟能得到姑娘的芳心,舍出去了。”说着,从书箱的底下,找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长方形的包,打开报纸,是一本用牛皮纸包着皮的书,递给文韬,文韬接过书,打开,看见书名写是《津门大侠霍元甲》,作者是:冯育楠。再翻一页,上面写的是孙中山给“精武会”题的字《尚武精神》。又一页是孙中山为“精武会”出版的《精武本纪》写的“序”;另一页上印着霍元甲的遗像及后人给他写的颂词。后面一页印的是霍元甲的儿子霍东阁的遗像。文韬看那序与颂词,它们是原版的繁体字,有好多字不认识,也就不看了。只仔细地看了一回霍元甲的遗像及他儿子霍东阁的遗像。
文达对文韬说:“这本书讲的霍元甲的故事与电视剧演的不太一样,我认为这本书上讲的不错,你女朋友看了也一定喜欢。有多好呢?你们自己看去吧。”文韬笑着说:“让你说的,我都想先看看了。”说着,拿着七本要走,文达忙拽住他叮嘱道:“这本《霍元甲》,你除了借给你女朋友外,不能再借给别人,这是我藏起来才存下来的。”
文韬见文达哥对这本书这么珍重,一面答应着,一面将书藏在掖下,趁着夜色走到杜家,送给玉竹。又着重向玉竹推荐了那本《津
门大侠霍元甲》,玉竹也知道霍元甲的英名,今天得到了讲述他故事的书,如获珍宝!接过来立刻一页一页地读了起来,也顾不上与文韬唠嗑了,把他晾在一边,惹得杜家人都笑起来。李敬文过意不去,过来陪文韬唠嗑,又笑着对他说:“玉竹从小就是个书迷,就爱看书。看起来恨不得不睡觉。”文韬看玉竹读书的样子倒觉得很可爱,一面同李敬文唠嗑,一面欣赏她读书的样子。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玉竹有放下书的意思,只好站起身向玉竹打招呼告辞,准备回家,玉竹连头也不抬地说:“不送,明天过来。”惹得屋里人都笑起来。李敬文又叫她“书迷”:“那书顶吃顶喝?迷的这程度?”玉竹着急看书,也不回应姑姑说的话。文韬笑着走了。
杜平过来催玉竹:“三姐,快看,看完我看。”玉竹没抬眼睛地答应了。杜欢、杜乐、杜乐见玉竹看的这入迷,都来了兴趣,围过来看。可是玉竹看的速度快,三人跟不上的进度,很是着急。玉竹见此便给他们从头读起来。杜志国、李敬文、杜平也过来听,玉竹从晚上不到六点一直读到八点四十分钟,读了五段故事,虽然全家听的都在兴头上,但是看看时间不早了,明天三个学生还要上学呢,李敬文便不让玉竹读了。玉竹也怕耽误了表妹表弟上学,就将书收起来。一家人熄灯躺下,一会就进入梦乡。
玉竹却睡不着,等杜欢、杜乐睡着后,她又开了灯,继续看书。玉竹看书有一个特点:就是先快快地将书大致浏览一遍,了解书中主要情节与结局后,再回头详读。为了看书,她连睡前的洗脸洗脚的工课都省,只是简单地刷了刷牙。
玉竹从五点半到七点草草地看了七个章节,然后她又回头从第一回给大家他们读了五回。等大家睡以后,玉竹从九点半开始看,一直看到凌晨一点多,她又看了十六回。这时,被起夜的李敬文发现了,过来数落她一顿:“那有你这么看书的?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明天啥事也没有,慢慢看呗。还要看一宿?对,这事你干过。在家你爸妈惯着你,在我这儿,我就得管着你,累坏了,我没法向你爸妈交代。”说着将书给抢走,拿到自己屋里藏起来。书被抢走,玉竹马上感觉到困了,关灯闭目,在回忆故事情节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次日,玉竹依就早早起来帮李敬文做早饭,李敬文将书拿过来,递到她手里笑着说:“书迷,不用你帮忙了,看你的书去吧。”玉竹笑着说:“看书可以不睡觉,不可以耽误干活。”说着将书放起来,等吃过早饭,洗刷了碗筷才又去看书。
等九点多钟文韬又来到杜家时,听说玉竹已经将三十四回的《津门大侠翟元甲》,看完二十六回,着实吃了一惊:“哎哟,这也太快了,一目十行呀?”玉竹笑着说:“没那厉害,就看个大概意思,回头在好好看。”文韬:“那也够快的了,废寝忘食的。不怪你说爱看书,真爱看书。”又见玉竹还是着急看书,便对她说:“我先溜达一圈,一会儿在过来。”玉竹抱歉地说:“对不起了。等我看完书在陪你。也谢谢你,给我借了这么好看的书。”玉竹的礼貌让文韬还有些不习惯,他笑着说:“没必要这么客气。”玉竹认真他说:“怎么没必要,人要知恩图报,对帮助自己的人,无论是谁一定要感谢。”听玉竹这么说,文韬高兴地走了。
玉竹到了中午十二点来钟,便将一本二十多万字书看完了第一遍。她休息休息,正准备看第二遍时,文韬来了。玉竹便忙邀请他一起看小说,文韬当然愿意,二人便很自然地靠在一起,看起书来。俩人一面看一面说:“跟咱以前听说的霍元甲故事有很多地方不一样,还是这本书讲的好!”
书中描写的霍元甲:枣林战摩霸;闹市惩淫贼;掌毙恶犬救华工;力举石狮镇恶棍;还有海河岸边打擂战胜东洋;上海滩上比武吓走西洋;又有夜救英才巧布“迷魂阵”;庚子年间仗义斩凶魔等一段段精彩故事,深深吸引着玉竹、文韬,二人一回回地看下去,又随着故情节惊喜、兴奋、愤怒、悲伤。当他们看到霍元甲竟被曰本人用卑鄙的手段害死的时候,二人都是悲痛万分,玉竹更是眼泪止不住的一行行,一串串地流下来。文韬劝了她半天才止住,李敬文、杜平都劝她说:“那是书里写的事,别当真。”杜志国叹道:“我们玉竹就是心软,见不了这样的事。”玉竹也承认自己心软,无论是在现实生话中还是读书时,常为别人的悲惨遭遇而落泪。文韬说:“这说明你是个善良之人。”
玉竹、文韬用了二天多的时间就将《津门大侠霍元甲》读完。霍元甲的那意志如钢的志气,坚持十几年自学行动又极大地触动了玉竹,她着重将这段情节与文韬讨论,文韬也感慨颇深,很是佩服。都表示要向霍元甲学习,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坚持。
他们除了佩服霍元甲的坚韧不拔的毅力;更崇拜霍元甲的为人刚正不阿,侠肝义胆,疾恶如仇的祟高形象;还有大到忧国忧民思想,小到助人后不受报恩的品德。
玉竹、文韬又将先前自己听到的关于《霍元甲》的各种版本的故事同现在看到的故事进行对比,一致认为还是他们现在看的这个《霍元甲》的故事好,靠谱。尤其是在描写《霍元甲》的婚姻状况上,另一个版本写的是霍元甲有一个婚外情人赵倩男,而这个版本写的是霍元甲与妻子王氏婚后恩恩爱爱到最后。玉竹有意同文韬对此事进行讨论,对比哪个版本更可取,文韬明白玉竹的用意,立刻表示现在这个版本的可取,他说:“一个真正的男人,应该会正确处理自己的婚姻关系,为每个人负责,为家庭负责。一个能考虑国家大事的人,也应该能考虑好家庭的小事。”他的回答,玉竹非常满意,笑着对文韬说:“给你一百分。”二人相视而笑。感情更亲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