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还满心的委屈。
试作想,是顾雍一直在顾府外等着他,一夜里又背又推的,他尚且能遵守约定,顾少又有什么资格去抱怨。
他能做的,只有乖乖付了茶钱,然后再多给了小厮几个碎银子,让他们明儿早些叫他起床。
哎…,豪门少爷,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顾少太过儿戏顽劣,离笙除攻心夺城之外鲜涉俗世,南宫朔竟情种太深,郭琰优柔寡断,若说各方面均衡,当属向夜臻。
可自古以来,被人称颂之人,哪一个不是将愁苦深藏在了心底里?
岚城枫林里,向夜臻支走了南宫朔竟和梅远,他与阿寒单独的待在了一处。
“王爷。”阿寒福了福身子,她有自知之明,南宫朔竟再宠她,向夜臻也是她必须要敬畏的人。
“不必多礼了。”向夜臻狭长着眼睛,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阿寒,道:“上次那些刺客,你没收到惊吓吧?”
“托王爷的福,阿寒一切都好。”
阿寒的嘴唇已经开始打颤,上次莫家的死士是从相府的水渠里潜进来的,不论谁都没有发现,是她惊慌失措的一声大喊才提醒了外面的人有刺客闯入。
但那可是莫相一手培养的死士,在敌人没有察觉之前就一刀毙命是最基本的要求,柔柔弱弱的阿寒竟然有时间求救?
阿寒的那些所谓幸运之词,说服的了一心爱着她的南宫朔竟,可瞒不过向夜臻的眼睛。
“本王想知道,阿寒的这种幸运?为兄和你单独待的久了,能不能沾染一些,好用在太傅府的事情上?”
话至此处,向夜臻的眼眸之间更添了几分危险的深邃,他说着,一步步逼近阿寒,“嗯?”
“王爷。”
阿寒哪里受得了如此强大的威压?当即跪伏在了地:“是阿寒的不是,阿寒骗了王爷,也骗了公子。其实阿寒会一些武功。”
她几乎是哭腔说出的。
“把话说清楚!”向夜臻长袖一挥,转身坐在了椅子上,威严的打量着她。
“我在沦落入风尘之前,曾经是莫府的死士之一,我直接听命于莫相爷。”
“那次莫相爷派我去执行截住东阳使者的任务,但他们有高手在暗中相助,所以,我失手了。”
“按莫相爷定下的规矩,任务失败的暗卫是不能再留活口的。我被他废去了武功,扔到了野兽林里。”
“我是拼了命才从那里爬出来的。”
阿寒竟然曾经是相府的人?这是向夜臻意料之外的,而且,莫相当时派她去阻止东阳使者来岚城,应该就是那夜在大殿外刺杀皇王的那一批。
难不成?莫相提前就得到了消息?
“王爷,阿寒已经尽数说出了自己知道的,阿寒听闻您是从空沧山出来的,您知道么?死士被训练过程中的痛苦,觉不亚于您在那里遭受的。”
“从前的死士武功已废,心也已死。现在,我只是阿寒,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一个真心爱着公子的人。”
“求王爷成全!”阿寒说着,将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是啊,她虽然没了武功,但死士那些惯用的招式,从前被训练出来的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玲珑,她并未丢掉。
尤其是在察觉到有生命危险的时候!
“你确定?真的可以重新开始?”
这句话,向夜臻是问阿寒的,也是问他自己的。
他和易蔻筠会不会有重新开始的那一天?何时易蔻筠才会回来?
未遇见她之前,他的一切都很“顺利”,但自从相遇的那一瞬间,他久再也离不开她了。
从易蔻筠离开到现在短短半月,他就每日都觉得少了些什么,不习惯的紧,这样的不习惯,他永远也不会习惯!
“本王就一个条件。”向夜臻终究还是松了口:“既然决心忘了过去,就断的干干净净,好好跟着南宫朔竟。”
“是。”
阿寒再次哭了,喜极而泣。
“起来吧。”
向夜臻挥挥手,梅远去和南宫朔竟说李木公的事,这会子应该快回来了。
日前向夜臻亲自取拜访了南宫博正之后,他久允许南宫朔竟光明正大的与新任战王打交道了。
这是南宫家都投诚之意。
而寻找李木公的事,交给南宫朔竟,再合适不过了,因为在岚城,哪条街道上的哪个人丢了一根针,只要南宫朔竟想知道,他都查的到。
“公主,恕我多嘴。”快返回枫林木屋的时候,南宫朔竟突然唤住了梅远:“您为何如此相信,太傅府当年是有冤情?”
“南宫公子不是也相信么?”梅远笑笑,答非所问。
忠魂难灭,总是在有心人的心里代代相传。
能在岚城里立足的,都是有八只眼七颗心的人,皇王与战王,孰是孰非?他们心中怎会没有决断?
“是我多言了。”
南宫朔竟笑着摇摇头,道:“我打算在年节过后再风风光光的为阿寒补上一个迎亲仪式,先前那个太草率了,我怕委屈了她,不知届时,公主可否赏脸?”
“这是当然。”这种无伤大雅的美事,梅远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说笑之间,暮色渐近。
“你个小哑巴,有本事你待在里面永远别出来!”上西南那一掌是打出去了,而且还是很重的那种。
可她发现,易蔻筠进去活死冢待了一两天之后,好像变得狡诈了不少,明明不是他的对手,可她总有办法避开他的进攻,好像是早就得知了他下一招要出什么一般!
这可还行?
在气头上的上西南不揍人,那可是浑身难受的厉害,打不着易蔻筠,他就打守在门外的人发泄,易蔻筠出手阻止,结果两人一路一跑一追的,易蔻筠竟又再次进了活死冢。
“有本事你永远别出来!”上西南一招接着一招的打不到易蔻筠,被累的气喘吁吁。
易蔻筠脚不着地的躲避上西南的进攻,累的满身大汗。
阿木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好巧不巧的正赶上上西南喘着粗气对易蔻筠说那句话。
而易蔻筠,借着倚在阿木身上的力道,在他耳边说了三个字,要他传递给上西南。
听完这三个字,阿木基本上想死的心都有,要他拽拽的昂着头帅酷的对上西南说:“没本事!”
那简直是分分钟找死的节奏。
然,靠在他身上的那位姑奶奶,正用手掐着他的胳膊“严刑相逼”,再多一会儿,他的胳膊就要断了!
算了,死就死吧。
阿木往前迈了一大步,狠狠的把手中的铁剑插进地里,引起了上西南的注意。
而后,他耸起了肩膀,半推半就,声音半高不低的说道:“没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