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似乎,在躲着臣。”罗佑突然就上前了一大步,直直逼近梅远,她甚至能感觉得到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
“放…,放肆!”
梅远佯装淡定,心底却早已失了分寸,他靠的这么近,他想做什么?
“公主恕罪。”
罗佑赔罪行礼的瞬间,梅远才带了剑,仓皇而走。
“怎么会这样?”梅远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罗佑面前节节败退。
军营里,向天与那些士兵也切磋了好一阵子了,大家都觉得累了,便围着圈席地而坐。
有将士要敬向天酒,奈何他吃着药不能饮酒,只得以茶相代。
梅远远远的看见他们一片欢声,遂停下了脚步:他们对她,终归还是拘谨的。
她眺望远方,却看不见邺都城的朦胧轮廓。
“公主可要尝一尝?”坐在山坡上稍作休息之时,罗佑递过来了酒壶。
“你跟着我?”
“臣不敢,只不过,罗府带回来了的三千兵将,也驻扎在这附近。”
“嗯。”梅远没再说什么,只是喝了一口酒,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她也只想静静的坐着。
罗佑一直未离开,也就那样陪她坐着。
残阳如血火红了半边天际之时,泉儿才寻了来。
“公主怎么跑这么远,可让奴婢好找。”
“走吧。”她对着罗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即将立刻,罗佑亦起身行礼相送。
今日向天疯玩够了,所以夜间也没缠着梅远,喝了药早早的就歇下了。
梅远将那柄剑命下人给向夜臻送去了枫林:再过几日,约定的日子就要到了,届时皇王自会将太傅府该有的一切尽数奉还。
她担心的,是有反心的太子,还有梅清,月荣氏想同南宫家联姻?其意不难猜测。
但眼下无论如何,双刀金门的事不能大意。
次日一大早,金门的人进岚城的消息刚传来,原本打算离开的南阙使团里便派人来报,说是孑世病了,不方便上路。
呵,这病来的还真是时候,梅远命人带了宫里的御医过去:南阙已经按耐不住了,相信西原东阳也在赶来的路上了。所以岚城内部,绝对不能乱!看来,她得经常往阿寒那里多走到走动了。
无尽黑夜笼罩下的枯枝腐叶间,易蔻筠和上西南一前一后两匹马踏起尘土。
真是见鬼了,他们这一路走来,双刀金门的人一直跟着,穷追不舍的那种!
他们是一路逃避躲到这片树林里来的。
然,树冠上方,大批的紫衣之人正在秉着呼吸,手握长剑,等着一击而出的时机。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任何代价,将那个穿白衣服的女子活着带回西原。
“喂,小哑巴,你以前到底得罪过多少人啊?”上西南丝毫没察觉树冠顶部的异动,揉了揉这些日子他快被马背颠废了的屁股,抱怨着看向易蔻筠,眼神哀怨。
“得了吧,这些人是跟着你的,也说不准。”易蔻筠随口应着,这样才能使那些人放松警惕。
“就算我得罪,也是山里的人,怎么会追至此处……”上西南正辩驳着,就被易蔻筠一脚给踹下去了马。
“你…”他正准备起身质问,就看见自己的马已经倒在了地上,马背上还插着好几把骇人的大刀。
“这……,这…”上西南结巴了都快。
“找掩护的地方,保护好自己!”易蔻筠扔给了他一把匕首,脚尖点地就迎了上去。
对方人太多,她将霄化为了弓箭样式,拉出了天蚕剑弦,六箭齐发,所过之处,便清了一大堆人。
暗叶之人显然是没有见过此等神兵,一时均楞在了原地。易蔻筠趁机飞奔而走,拎着上西南往树林中央跑去。
不知为何,这个地方,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去上面!”行至一颗参天大树跟前,易蔻筠将上西南扔了上去,而后自己也飞身而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古树上方,应该是有一处特殊的凹槽,正好能将他们二人隐身到里面。
果不其然。
暗叶的紫衣之人从树下纷纷路过之后,上西南才松了一口气探出了脑袋:“小哑巴,你眼睛会拐弯儿啊,这都让你看得到!”
“嘘…”
易蔻筠捂住了他的嘴。
她的眼神不会拐弯,但她可以夜视。透过重重枯枝交相挥琰所流出的缝隙里,她看到了不知一批人影在晃动。
在这片林子里,有一大批人,正在朝他们这个方向移动而来,人数不少,武功不低。
看起来,应该是先前冲进去的那些人冒犯到了这林子里的什么人。
不管他们里,眼下逃命要紧!
略过耳边传来都刀剑相击都声响。易蔻筠拽起上西南就旺树林边缘方向奔去。
“唔~~,终于脱险里…”
被易蔻筠放下的时候,上西南长长吁了一口气,“或许你我应该多在古道上休息一天,明日再进岚城的,这下可好了,还没进城,就被人满世界追着跑。”
“此处?是岚城边缘?”这个易蔻筠倒还真不知道。
“是啊,穿过这片林子,再走上不到三里,便是岚城的城楼了。”
“那住在这林子里的是何人?”
“这林子里有人住?”上西南喝了一大口水,“这枫林虽说夏日凉爽一些,但其他三季可都是冷冰冰的,温度极低,这个时节,谁会住在这里?”
“方才,在古树上时,我看见林子的中央,有一处亮光。”
“噗……”上西南一口水喷了出来。
“不是吧?真…,真有人住?”
“那是自然,不然与追杀我们的那批人交手的人怎么会出现?”
“绝了。真乃神人!”上西南啥也不想说了,只想默默竖个大拇指。
然,就在他竖完大拇指之后,就有一白衣翩翩之人从天而降,手持长剑,墨发飞扬,落在了他们都面前。
“啧啧…”易蔻筠早已反应过来拉着上西南脚底抹油了,但上西南却忍不住感慨:看着还真像一对儿啊。
方才那人,与小哑巴那一身白衣,简直天造地设!
“给我闭嘴!”
易蔻筠停下了脚步,因为那人已经到了他们的前面。